正中下怀!
萧意晚作出过意不去的模样,满脸歉意道:“是我不好……枉费章小姐的苦心了。”
“罢了。”
章芸听垂下团扇,上下打量着萧意晚犹疑道:“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怕事,必然干不成大事,往后于我章家恐是没什么用处了。”
“!”萧意晚倒吸一口凉气,这话何意?
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章小姐,虽我此次表现不佳,能力有限,但……我这身份恐怕还是有几分用处的!”萧意晚抬眸认真争取。
章芸听伸手掩唇尴尬一笑:“是呀,我还要做你嫂子呢!往后我们可才是真正一条船上的人!适才的话初宁妹妹可莫要放在心上!”
“……”萧意晚下意识心中泛起了恶心,表面却是微笑恭敬:“还请芸听姐姐多多指点。”
“往后初宁妹妹便同你二哥多多来我们章家,为我和你二哥多多撮合一二才是。”
“好……”
“曾经你应允为我办事,是因为想要我帮你嫁给那穆云琤,而今又有什么要求呢?”章芸听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萧意晚问道。
哪儿敢提要求,只为保住性命,做个对你有用的人!
萧意晚心下腹诽,面上客气婉拒:“并无要求,芸听姐姐能够下嫁我洛家,是我洛家求之不得的福分!”
“噗。”章芸听拿下团扇掩面低笑:“初宁妹妹还是如曾经一般人美嘴甜。”
“……”
见萧意晚没有回应,章芸听伸手递来了一竹简,上面刻有柔美清幽的一株兰花。
萧意晚愣愣接过竹简,便听见章芸听解释道:“里院女子和外院男子可自愿挑选梅兰竹菊任一竹简,持相同竹简者便在晚膳宴席之时共奏琴瑟之音。外院我会命人设法将兰花竹简给穆云琤,今日宴席你便好好抓住机会同他亲近一二。”
“不……不必了……”
“怎么不必了?这可是我答应给你的回报呢。”
章芸听微微眯眼,身体前倾,美眸直直盯着萧意晚的眼眸,打趣道:“在害怕穆云琤会杀了你?”
“呵呵。”
章芸听轻笑后直起身,摇头不屑:“那萧意晚命案已成悬案,没有任何证据指认你,有何害怕?嫁给穆云琤可不容易,这次机会可是为你精心设计的!”
萧意晚灵机一动,想了个委婉的法子拒绝:“我的婚事暂且不急,待芸听姐姐下嫁我洛家,洛家攀了吏部尚书的亲,我嫁穆府才更是门当户对。”
章芸听右手杵颌思索一二,点头认可:“也是,你大哥二哥还未婚配,你便出嫁也并不妥,再者,我若入你洛家门楣,辅佐你二哥坐实尚书之位,穆云琤恐怕娶你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
“……”萧意晚低眸不语,愣愣拿着竹简,心下却是不由难受起来。
“行啦,这竹简你留着同穆云琤共奏琴瑟也好,丢了送人也罢,我先回去准备一二,待会儿可要同你二哥同奏一曲呢。”
章芸听说完款款离去。
留下萧意晚默默望着竹简,同奏一曲,琴瑟和鸣,很久很久之前,她曾同“云琤哥哥”一同抚琴合奏一曲“凤求凰”……
记忆已然模糊,久远到好似上一辈子的事……
“洛小姐。”
轻轻传来一句呼唤,吓得萧意晚一跳。
假山后走出一女子,身形小巧,眉目温柔羞怯。
走近萧意晚,那女子施礼,柔声道:“洛小姐莫要惊慌,我是章芸听的庶长姐章芸怡。”
章芸听是章家嫡次女,这个章芸怡是比她大几月的庶长女,年少体弱多病,在外养病多年,好似前年才回京临城。
“章二小姐。”萧意晚回礼,戒备地看着来人。
“洛小姐,芸听可有为难于你?”章芸怡满目担忧地望着萧意晚问道。
萧意晚一时愣怔,不知所指何意,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章芸怡有些惨白的脸庞松了口气,轻轻用手舒了舒胸口。
“章二小姐,寻我为何?”
萧意晚只在几月前洛初宁的生辰宴上第一次远远见到这个深居简出的章二小姐,不知其为人,不明其性情,突如其来的这些表现令她疑惑。
似乎看出了萧意晚的疑惑防备,章芸怡温柔解释:“洛小姐,我担忧芸听会为难于你,故而悄悄跟来,以防不测。”
“为难?为何会为难于我?”
章芸怡面色微露犹疑,而后下定决心抬眸正色道:“洛小姐,萧二小姐溺亡一事我也知情一二,这次妹妹她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就连最后关头,因你在顺天府门前失态等一系列反常之举,妹妹她竟然想过……”
说到此章芸怡忽地噤了声,眼眸左右来回似是为难非常。
“她……想过,杀我灭口?”萧意晚顺着话脱口问出。
“唉……”
章芸怡深深叹息一声,无奈点头:“是,妹妹她曾担心若是你被传唤至天牢审讯,可能会因恐惧胆小而和盘托出,让此事变得棘手。”
“……”果不出洛予安所料,兔死狗烹,再无利用价值又知道太多秘密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洛予安才会尽可能避免我出府,才会让我假意惶恐坐实失态之举,才会让我假意配合章芸听的下一个目标。
见萧意晚一言不发,章芸怡细声细语宽慰着:“洛小姐不必担心,我已同妹妹好生说过,她答应我,不会因此事取你性命。”
萧意晚一怔,愣愣望着眼前娇小柔弱的女子,不确定道:“你……为何帮我?”
“我是章家庶女,自幼受尽冷落欺压,帮洛小姐,除了想要结交一个朋友外,还望能够有互相帮助之时。”
“你……需要我的帮助?”萧意晚瞬间找到了章芸怡的真正目的。
“嗯……上一次你来府中,芸听同我说过那时的你已表露出不想嫁与穆大公子的意愿?”
萧意晚心口一颤,眼神低垂下去,含糊道:“那与章二小姐有何干系?
章芸怡眼眸露出柔软而坚毅的光,咬了咬唇,坚定道:“曾经,我从未争取过什么……唯有此事,我想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