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从雪看到两个人的举动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俩这点私房钱,还是自己留着!这点银子还是由我来出吧!不过我可是借给青锋的,等他有了银子后,还要还给我,借银子归借银子,但我对他还有个要求。”她自从知道那洪天炮是杀害自己爹爹的凶手后,病已经基本上好了,但情绪一直还是处于低落状态。
“雪姐!你说吧,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做。”藏青锋一听有个要求,倒也没犹豫,还挺胸拍脯表现出一副少年英雄的样子。
万从雪也回过身去,从炕里边拿过自己的包袱,慢慢解开后,拿出了一坛自己老爹配方后,由卜酒料烧制的一小坛酒和十两银子,说道:“我的要求就是杀死那洪天炮以后,你将这坛酒倒在一夫岭上。”他将酒坛和那十两银子,一同交到了藏青锋的手上。
藏青锋双手接过这些东西后,眼睛有些湿润,低声说道:“我一定把这事办好,让那洪天炮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这银子有点多,你给我五两就行了。”
万从雪苦笑了一下,指着雨虹说道:“剩下的银子你给她买身衣服穿,让她穿得好点去见她的爹娘。”
“等你干爹回来后,让他派几个人送她回去,你可不要让她自己去钻那老林子,万一遇上歹人或野兽就麻烦了。”傅千潇考虑得很周到,特意接话嘱咐道。
“好的!娘,你放心,我知道了”藏青锋说完后,随即转身迈步去找那郝美娥,了结掉这笔因管闲事而揽到自己身上的糟心事。
雨虹也立刻转身跟在他的后面……
已经走到门口的藏青锋,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别跟我,就在这屋子等着。”他边说,边快步向院子里走去。
屋内的雨虹,立刻停住了脚步,眼光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门边逐渐消失。
丰明烨和包全处理完老道姑的丧事后,于三天后的一个傍晚,才和白羽情一起回到栾家川的宿营地。
丰明烨此次的道观之行,可谓是霉运当头。那舍命辅佐自己继承了皇位的亲姑姑,在看到他不久后,也不知什么原因,就突然命归西天。她这一走,‘皇凤观’和方砣子山宗室的一切事务,都需要重新安排。好在她在世前,事先将这里的一切事务,都交代给她的代理人白羽情来管理。对于这样的预先安排,也让他在善后繁琐事务处理中,减轻掉一些沉重的负担。
幸亏有老臣包全协助,经两个人协商后。首先任命,霜鸿秋枫为皇家宗室守卫将军,任务是守卫着宗室,不让外人进入这核心区域半步。‘皇凤观’由师娘白羽情掌管,负责宗室与道观一切金钱与物资的调配和供给。由于事先老道姑就知道自己蜡头不高了,说灭就灭。当她从源江城一回来后,就详细交代过这道观和宗室的秘密,但同时也秘密告诉她,必须让她亲自参与攻打全无妄与洪天炮的战斗。至于究竟什么原因,丰明烨与包全都不知晓,只有白羽情自己知道。
因此,由于白羽情这段时间不能在道观里。丰明烨只好亲自出马,请同门师兄帮忙,让他协助看护好‘皇凤观’。这个所谓的师兄,就是那个住在西面靠山崖几间道观的大瓮里,地面之下几丈深洞穴底,当年与其激烈战斗过的山灵。并让霜鸿秋枫挂帅,临时掌管着道观里的一切事务,直到白羽情以后回来为止。
然后,又和包全研究商讨着,下达了一份非常重要的诏书……
丰明烨、包全、白羽情回来后,天就已经黑了。三个人不顾连日的劳累,又连夜召集主要将领,在‘源江川’大车店的一间屋内,商讨着进攻一夫岭灭掉全无妄和洪天炮的行动计划。
这计划原本早就该制定好,只是因老道姑的驾鹤西去,给耽误了。现在兵马都在栾家川聚集着,每天粮草物资消费颇大。虽说一切都由那万府出,但毕竟是在耗费银子,丰明烨和包全内心还是万分焦急的。可以说拿下一夫岭,是迫在眉睫当务之急的事,甚至说,刻不容缓,需要马上就办。要不也不会,三个人一回来,就开始协商怎样攻打一夫岭。
屋内在商讨制定计划的几个人,时而高声争论,时而沉默不语……他(她)们分别是:丰明烨、包全、华正晨、石寒寅、贾义刀、万从雪、白羽情、傅千潇。
由于是军事秘密,门外加了三道岗哨。最外面那层是,由季四灵和那卜酒料领着原来营地的官兵把守着,中间那层,则是神医的两个弟子,青佳和石硝,还有那‘源江缘’茶馆的皇家弟子,隋兴和陆征。里面的门口处,则由藏青锋与周惜彤一边一个守卫着。
屋内的人分两部分坐着,三个女的坐在炕上,余下这些男人们,则坐在一张破旧桌子边的长凳子上。由于这一夫岭易守难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之地。前次驮运,还是借助那两个官印才迫使洪天炮放行的,如果这次再用上次方法,那可是兵家大忌,定会被识破的。因此,大家都卡在这怎么攻的环节上。一时间,包括丰明烨和包全在内,屋内的人都陷入苦思冥想中……
桌子上放着一盏高台油灯,它将昏黄的光辉无私地向外散射着。灯头偶尔会结出个米粒大小的灯花,但随着灯花的膨胀和爆裂,油灯的光亮也就会随之暗下来,忽然短暂跳跃闪烁一下,不过马上就会平静如初。
石寒寅从没来过一夫岭,对于此处不太熟悉。但这段时间的剿匪经验,让他对于这些匪徒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觉着看其张牙舞爪,实际就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的朽木枯草。他看到大家都处在这攻山的难题上,就说道:“我看咱们的震慑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没有必要留这么多的兵在栾家川。”
包全觉着他这话有点道理,就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这样想的,咱不妨兵分两路,让那些没有马匹多余的官兵,先返回源江城,这样也能节约一些不必要的支出,打那一夫岭也用不了这么多的人。”
对于他提的这个想法,丰明烨感觉到可行。但是先往回撤兵,必须有几个带队的,以防这支官兵队伍动荡哗变。他看着石寒寅说道:“老虎,你看这样行不?你留下少部分官兵后,就带着剩下的人马回源江城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求打一夫岭,杀那洪天炮,给我老主人报仇。”石寒寅不肯回源江城,在连连摇头的同时,手也没闲着,摆动了数次。
对于这忠心主人的人,丰明烨也不能去强求人家,只好对包全说道:“包总管,你分配一下,咱们返回源江城的人,由谁来带队。”
包全虽然在那营地的官兵中有内线人员,但时局尚未稳定,并不想让这些人全部暴露出来。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千潇、惜彤、从雪为主,加上我那两个徒弟,青佳和石硝,让他(她)们一起和这些官兵回源江城。”
“好!这事就这么办。但一夫岭的事,咱们还是要好好商讨一下。”丰明烨将刚才的回城方案给予了肯定,接下来就是一夫岭的问题。
这个回城方案,引得炕上的几位女将,是满脸的不高兴。各自用含有怨气的眼光,看着桌子边围坐的男人们。
白羽情一直坐在炕上不言语,右手捂在自己的额头上,想着一系列糟乱烦心的事儿……
石寒寅看到丰明烨再三提到攻打那一夫岭的事,心想,不就是那么个破山寨吗?我这一路上扫平了好几个,都没费什么劲。面对着又进入思考中的众人,他说道:“那一夫岭就交给我吧,明天一早出兵,拿下来就行了,不必想得那么复杂。”
包全被他这话给说愣了,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准备怎样攻破那寨门?”
“就是拿你以前的办法,两个官印我都盖好了。”
“不行!不行!一计不可二用!”
“我用的是正宗官兵。”
“那也不行,全无妄和洪天炮有耳目,会怀疑你的。”
“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等他怀疑,我的兵丁就冲进去了。”
“那可是个非常险要的关口,不会轻而易举就被攻破的。”
“包总管你放心,攻不下来,我石老虎把脑袋给你!”石寒寅也豁上了,这要是不在紧要关头拿出点本事来,以后还怎么有脸挂着这左将军的头衔。
华正晨也好半天没说话了,这一路剿匪,和石寒寅合作得挺好,再加上本来也没看得起全无妄与洪天炮两个人,也就插嘴道:“就这样定下吧,反正早打,要比晚打强。”
贾义刀知道那一夫岭的险峻,赶紧说道:“那关口易守难攻,万不可强行攻击,最好派些弓箭手在后面保护着。”
石寒寅有些焦急,说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不去攻打,咱光在这里想法子,也不是个办法。丰少侠,你就让我和正晨去试一试吧!如果不行,我们大家再想别的办法。”
由于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丰明烨只好说道:“那好,现在就开始做饭,吃完了饭,我们天亮前,两队人马,一南一北,同时出发。”
众人在接到命令以后,陆续地走出这间屋子,都各自忙碌着,准备自己分内该管的事。
一切准备就绪,全部人马在凌晨时刻,由栾家川正装出发。傅千潇、周惜彤、万从雪等按照昨天晚上的指示,带领着大多数的官兵,向源江城方向有序地往回返程。丰明烨和包全等众将领一行,则带领少部分官兵,沿着驮子道向一夫岭前进,去攻打全无妄与洪天炮。随着队伍的行动,那原本万籁俱寂的驮子道周边漆黑原野,也被这阵阵马蹄声所打破。
丰明烨率领的这支奔向一夫岭队伍,经过长时间的行军,也就在太阳出来接近一个时辰的时候,出现在山脚之下。
殊不知,这支正在行进过程中的队伍,已经被洪天炮派出的探子在十里之外地方,远远地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