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一共有六十多平,大大小小的,这摆一点,那摆一点,摆了将近三百个格子。
一个格子每月的租金是五十文钱,若是全部租出去的话,能得到十五两银子。
不过铺子毕竟才刚开业不久,货源还没有完全打开,只租出去将近三分之二,一共只得了十两银子的租金。
而开业的第一天,因着过年的关系,多卖出去一些红糖、糖果、对联、红头绳、花布等年货。
虽然便宜,但架不住量大,人来来往往的,营业额也有十两左右。
其中有四分之一是梁崇自己的货,差不多赚了二两五钱银子。
另外那四分之三是租出去的,只有一小部分租户选择了分成模式。
分成的价格比起付租金来说,要高许多,每卖出去一件货物,梁崇便要收二成的利润,而且梁崇作为店主,拥有一定的自主定价权。
所以分成的占比虽然不高,但得到的钱却是很多,一共是四百文钱。
各种收入加起来,再刨除进货、雇人、宣传等成本,梁崇算了算,一天差不多净赚二两银子。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生意,照这种速度下去,一个月差不多就能赚六十两银子,半年左右,就能把铺子钱赚回来。
但梁崇也明白,今天之所以能赚这么多,是因为过年逛街的人多,加上前期的宣传造势,还有开业大酬宾,各种因素叠加,所以人来的多了些。
等过了这个风头,营业额趋于稳定之后,估计刨除成本、人工等费用,每天赚的钱只能稳定在三百文左右。
能保持这个收入梁崇也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光租金就有十两,再加上每天三百文的进账,一个月差不多就能赚十九两银子。
一年下来就是二百多两,比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轻松太多。
果然,像梁崇预想的一样,过了前五天的新鲜劲儿,后面几天,人就逐渐少了下来。
因此,店里最终也只留了她和另外一个伙计,名叫张金贵,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有一张憨厚的笑脸,让顾客感觉亲切的同时,却不敢心生轻视,做出小偷小摸的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张金贵识得一些字,能看懂梁崇写在货物上面的价格和牌子,在顾客询问的时候,能给予她们一定的解释。
梁崇作为店主,前期肯定是得随时在店收银的。
刚开店的那几天,都是早上起来,喂完小月儿之后,便披星戴月的出去赚钱。
中途小月儿醒了,秋芳婶子或者谢湍意又把她送过来店里,让梁崇再喂一次,等睡着了以后,再把她带回去。
好在当时设计的时候,铺子后面还单独隔了一个小房间出来,可以供人累的时候休息一下,也做储物之用。
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方便,后期还是要找个可信任之人,学一学收银的事情,和梁崇换着坐班。
羊肚菌以及一些其他的山货、自家出产的药材、沙果干、蓝莓干、红糖等物品的价格,梁崇定得都比外面要便宜许多。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家产出的,成本低廉,所以定价也便宜。
另一方面,若是她这个铺子赚钱,后续肯定会涌现出一些同类型的店铺,跟风和模仿是不可阻止的。
到时候,她家的这些便宜的东西,便可以当作优势和招牌,和其他的店铺拉开差距。
期间,谢湍意也赶上并通过了官府统一组织的岁试,值得一提的是,他不知是忽然开窍,还是前几年打的基础够牢,近来的考试名次都靠前得很。
在年底的岁试中,居然还有幸考上了二等的最后几名,得了个增广生的名头。
从此,每年就有十两银子的补贴入账了。
若是每次考试都是这个水平,能有补贴可拿,那么不管后续梁崇庄子上的土地产出如何,店铺的营收景不景气,家里的经济起码不会捉襟见肘。
而且要是下次有幸考上了禀生,还可以给那些参加秀才试的学生做保,市场价十两银子一个人。
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终于让夫妻俩对秀才的身份有了实感,感慨当初好歹是坚持下来了,没有害怕前期的投入成本以及中间的艰险。
就连周围的那几个店铺,知道梁崇有一个秀才丈夫之后,日常相处也都礼让三分,客气得很,没在暗处使绊子。
就这么一直忙忙碌碌的,直到过年的前一天,小月亮格子铺才终于闭店。
谢湍意倒是早就放年假了,在家自觉地领孩子、做饭,下午的时候,又来找梁崇换班。
期间还去把各种年货买了回来,又去村子里给长工还有亲戚朋友送了年礼。
秋芳婶子还有张金贵也已经放假回家。
除了饺子,今年的年夜饭还是鸡鸭鱼等老几样,谢湍意还买到了几斤牛肉,梁崇用以前存下来的干薄荷、胡椒、辣椒等香料,做了一道薄荷牛扒呼出来。
这是以前她在南方云省吃过的一道特色菜,当时人家用的是新鲜的薄荷,现在没有这个条件,用干薄荷来调个味,味道感觉也还不错。
团圆便是家肥事,何必盈仓与满箱,一家三口和和乐乐的过了个年,平淡且温馨。
不过说啥来啥,每年都要发生些什么,似乎已经成了夫妻俩的传统年戏。
大年初二那天,夫妻俩正收拾东西,打算回老家住几天,顺便跟街坊邻居拜个年时,达亚尔大叔先一步找了上来。
并带了一封给谢湍意的信,是从草原寄过来的。
当时夫妻俩去找的那几个商队,其中有一个居然真的找到了他的外祖父母家,并给他带了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