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想到平安和旺财的名字,愣了一下。
她好像没什么起名的天赋。
于是反问谢湍意,“你觉得呢?”
“小月儿怎么样”,谢湍意沉思片刻,生闺女的这一天,正好是八月十六,过完中秋节没多久。
谢湍意解释,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就亮堂堂的,十分对称圆润。
这个名字虽然常见了些,但细细想来,月亮变化多样,阴晴圆缺都休说,且喜人间好时节,夹杂着一些别的韵味。
也象征着圆圆满满。
时下新生儿的成活率不高,农户人家都讲究起个粗糙些的小名,孩子好养活。
梁崇觉得他说的在理,而且虽说叫圆圆满满也是一样的意味,但梁崇前世见过好几个叫圆圆满满的狗,听着好像在叫狗的名字。
月儿则一听就是个小姑娘。
于是小名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至于大名,夫妻俩本来想照着小名的寓意来取。
时下人又把月亮叫做望舒、初弦、微月、清规、瑶镜等,和梁姓配起来,倒是都好听。
但夫妻俩总感觉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最主要的是,现在就定大名,感觉有些草率。
便决定先起个小名,叫着顺口,大名以后再说。
陈婶子不愧是这方面的好手,梁崇生产之后,她便换着法儿的给她进补。
瘦肉、阿胶、红枣、红糖鸡蛋、黄豆炖猪脚、老母鸡汤等一顿不断。
还叮嘱她要注意观察恶露,勤换衣服,时不时就来看一下小月儿的状态,就怕孩子刚生下来时体弱,不小心生了病。
让没有经验的夫妻俩不至于手忙脚乱。
生产之后,谢湍意只在家待了三四天,梁崇便催促他赶紧过去达州了。
今年的考试还是在八月底进行,谢湍意二十号过去的话,其实也就能在那里休整六七天,便得进场。
赶三天的路,身体很容易疲惫,脑子也无法完全沉浸到写作之中,早早去那边,也能尽早进入状态。
见梁崇母女平安,自己又得了个闺女,谢湍意倒是不当犟驴了,乖乖收拾包袱去达州备考。
走时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要考了秀才,拿给闺女做见面礼的样子。
谢湍意一走,陈婶子就又搬到了原先的那张软榻上,方便随时照顾梁崇。
而且到了晚上,除了喂奶,轻易不会叫醒她。
现在正是产妇恢复的关键时期,要最大限度的保证她的休息时间。
正中梁崇的下怀,梁崇愿意花钱请“月嫂”,便是图省这些事。
过了六七天,小月儿比刚生下来的时候好看了不少。
胎毛倒是还未完全褪去,陈婶子说这个一般都要等三到六个月才会消退。
不过脸上和身上的那些胎脂,已经被自行吸收的差不多了。
吸收不了的地方,陈婶子沾了些豆油软化,然后用温水轻轻的清洗干净。
皮肤也白净了一些。
眼睛应该是遗传了她爹,小月儿睁眼比较早,看人时,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小小年纪就看得出是双眼皮。
除了拉了、尿了、饿了的时候闹腾了一些,其余的时间倒是还好,不算个难带的娃。
梁崇刚生完小月儿没多久,就特意给谢湍意和陈婶子交代了一下,一定要随时注意,帮孩子换换睡姿。
不能光睡一边的头。
新生儿头骨软,睡一边很容易定型长歪。
她最不喜欢扁头,虽然没有什么科学的依据,但她发现,大部分扁头的人,下颌骨都会比较宽,是那种短宽脸。
圆头的脸型就还好。
所以梁崇坚决想把小月儿睡成圆头。
萨仁大婶和托雅她们估摸着时间,等产妇可以适当见客了,都过来了一趟,看看梁崇的情况,和她闲话了一会儿,再逗逗小月儿。
霜竹也来了,她前一胎都快满一岁了,生了个男娃。
公公终于和颜悦色了不少,余沛以前面上不显,但现在见是个男娃,明显也更开心了许多。
见梁崇生了个闺女,霜竹不知道说的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说想给两个小娃定个娃娃亲。
梁崇搪塞了过去。
对于霜竹这个姐妹,她是信任的,不过按照余家对男丁的重视程度,她女儿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头。
而且她只是给了小月儿一条生命,婚姻大事得孩子自己做主,她又不是那种封建的父母。
生男娃在古代确实更好,生活相对便利自由,女儿家面对的束缚就更多。
但胎儿的性别谁也控制不了,自己拼搏的目的不就为了此吗,自己虽然不太成器,但多少有些家底,保小月儿和顺一生是没有问题的。
不必让她仰人鼻息过活。
期间杨石头卖完货回来,也过来了一趟,结了货款。
他总共拿了一千斤红糖,结了一百零五两银子。
还把给他老娘买的补品也拿过来了一些。
他家妻子、儿子、老娘三个人都有些体弱,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就是他,一把年纪了,也只得了一个儿子,所以对小孩子,他倒是难得出手大方。
营州这边,如果主人家要办满月酒的话,大家就默认把鸡蛋红糖那些礼品放到满月酒上送。
不办的话,平时探望的时候一并送过来就行。
谢湍意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走之前激动地千叮咛万嘱咐,说他们家好久没办客了,一定要等他回来,趁此机会风光的大办一场。
梁崇听得无语,看他那样子,想办满月酒是假,想炫耀女儿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