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去建工坊的费用、种甜菜的费用、请工人的费用等,纯利润其实并不算多,只是一个辛苦钱。
但农家人赚钱,本就是这么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的。
每年能赚上一二百两银子,已经很是不错。
三五年便能把当初买庄子的本钱赚回来了。
因此,夫妻俩的要娃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两人的年纪也到了。
谢湍意今年已经三十多了,梁崇以前听说过一个说法,说男的上了年纪之后,那啥的质量就会下降。
生出来的孩子,患病的几率更大不说,智商好像也会受到影响。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被她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因此,晚要不如早要。
再者,随着日子慢慢步入正轨,两个人过日子,难免有些单调。
若是其中一个人有事外出,另一个人就得孤零零在家,独守空房。
虽然两人日常都忙得很,顾不得想这些小事,但若是有一个娃,春夏带她读书练字,秋天去地里收麦子,冬天带她玩雪。
生活会多很多乐趣。
谢湍意从达州回来之后,就没有吃钱大夫给他开的药了,梁崇也开始备孕,按照钱大夫的叮嘱,慢慢吃一些温养身体的补品。
当时两人想的是,生娃靠缘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她们先准备着,剩下的一切随缘就好。
没想到娃还挺着急的,来得这么快。
说起来,谢湍意发现梁崇怀孕,还比较突然。
整个十一月份和十二月份,梁崇都在忙着做红糖芝麻酥,还有收羊肚菌的事情。
还给五位技术官教了一下收菌之后的各种处理事项,把鸡鸭移进暖房。
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谢湍意又收了几名学生,也越发的忙碌。
一直到过年前夕,才慢慢闲了下来,两人开始预备年货,打扫房子。
达亚尔大叔家又杀了一头年猪,请俩人过去吃杀猪饭。
往年梁崇去做年猪客时,各种分解猪肉的场面也是见过的,习以为常。
但今年看到留在地上的血水和那些脏污,罕见的有些恶心。
就连谢湍意烧好的肉,也只吃了一块,便不想吃了。
而且吃进嘴里,总感觉粘腻腻的。
但俩人也没多想,毕竟这么多年来,家里就没怎么断过荤腥,两人并不馋肉。
谢湍意只以为梁崇当时的胃口不好,不太想吃。
年前梁崇就把长工的年礼发了下去,走动完亲戚四邻,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过年当天,两人还商量了一下年夜饭吃哪些菜,除了包饺子,还有往年的鸡鸭鱼肉,羊肉萝卜汤,梁崇还点了一个铁锅炖大鹅。
她以前只在一些南方城市吃到过贴饼子的柴火炖鸡、炖鹅,但总感觉不是特别正宗。
如今到了北方,难得有闲情逸致,还有时间,便兴冲冲的打算做一个。
两人都不会做,还特意去请教了一下萨仁大婶。
这个菜是个大菜,花费的时间比较久,两个人从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谢湍意负责杀鹅、做菜,梁崇则负责拔毛、洗菜。
把鹅洗干净之后,去掉指甲、食管等不能吃的部位,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
把油烧热,下入葱姜蒜,再把切好的鹅肉块放进去,炒到鹅肉表面的皮微微起酥。
接着,再放入各种香料和一些调味品,花椒、酱油、白酒等去腥,最后再放入适量的水炖煮。
大鹅吃起来好吃,肉却非常难熟,不像其他的快手菜一样,一会儿就做好了。
两人从早上炖到下午,鹅肉才完全软烂。
起锅前,可以加上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干豆角、萝卜、白菜等等。
还可以把玉米面和的饼子贴在锅的周边,利用锅里的蒸汽慢慢把饼蒸熟。
吃起来不仅有玉米的清香,还有肉类的香甜。
贴完对联,又拜了拜天地祖宗,两人才终于忙得吃饭。
一桌菜色香味俱全,梁崇期待了一天。
但反常的是,她只吃了几块,便放下了筷子。
吃头两块的时候还好,后面吃着吃着,便觉得鹅腥味很重。
越吃越反胃,都来不及去到厕所,便吐在了院子里。
谢湍意吓了一跳,赶紧帮她拍背,又倒来热水给她漱口。
联想到那天吃杀猪菜,梁崇也是这样的反应,一个猜测涌上心头。
便让她伸出手来给自己看看,还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变化。
阿崇比起以前,好像是胖了一点。
梁崇体力劳动做的多,身板看着瘦弱,却很结实。
脸上的皮肉紧紧贴着骨头,没有多余的赘肉,是个很清冷的长相。
但这久以来,脸颊的肉多了不少,谢湍意还以为是过年期间伙食太好,吃胖了些。
梁崇吐完就好多了,把手伸过去让他看看,是不是着凉了。
对于谢湍意他们这种有医术基础的人,号脉是很简单的事情,但谢湍意眉头紧锁,接连换了两只手都没说有什么问题,搞得梁崇大气都不敢出。
本就有些紧张,没想到谢湍意确定结果之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阿崇,你……我……你……”
“啥呀,你别吓我”,梁崇被谢湍意的反应吓到了,莫不是查出什么疾病了吧。
她还以为是受凉了,有些肠胃感冒,所以胃口才不好。
谢湍意压下心头的欣喜,平复情绪,好半天才捋顺自己的舌头,幽幽的说,“阿崇,你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