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9
朗灯灯不明所以，她跟她基地的楚珞榆关系如何，与她们现在的谈话有什么关联？
“不熟。”朗灯灯如实回答。
只见过几面，都是找她了解情况，算不上熟。
朗灯灯观察到她回答完，对面的人表情轻松了些，她的回答似乎让对面的人很满意。
“我并不清楚钥匙在哪。”
楚珞榆话一落，朗灯灯霎时看向她。
楚珞榆却道：“没骗你，我只知道钥匙是你给自己留下的谜题，具体是什么，在哪，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
这句话含的信息量太大，朗灯灯甚至愣了一秒，然后立马抓住了关键点，“你跟‘我’很熟，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楚珞榆放下咖啡，身体往后仰了仰，“我还以为，你直到这次谈话结束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接着，楚珞榆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语气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老师，你是我的老师，我是你的学生，唯一的学生。”
说完，楚珞榆也不管朗灯灯有多震惊，扭头看向窗外，脸上浮现回忆之色，“我是最早跟在老师身边的人，比谌涣那些人还早。当然，除了小水姐。”
楚珞榆突然转头问朗灯灯：“小水姐现在还好吗？听说她是你们基地很有名的医生。”
朗灯灯一脸复杂，但还是回答道：“她很好，你对我们基地很熟悉。”
楚珞榆没回，只是笑笑，继续道：“我原本是要去找我姐的，但是去晚了一步她已经没了，后来就跟着幸存者组成的队伍去了L市基地，然后在那里遇见了老师和小水姐。”
“那时候我还没觉醒异能，每天只能在基地里做最脏最累的清理工作，有次还因为跟人抢吃的差点被打死，也是在那时候我遇到了你和小水姐。”
“你们帮我拿回了属于我的食物，还把那个打人的恶霸交给了大队长处理，就是现在的L市基地首长，卫亭华。”
“你们可怜我是个孤女，小水姐也想找个人照顾你，就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住，我答应了。”
这一幕，有点熟悉，蓦地让朗灯灯想起了自己做过的梦。
梦里那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楚珞榆。
想到这里，朗灯灯忽然觉得浑身一冷，所以，那些梦其实都是她经历过的全部记忆。
楚珞榆也察觉到了朗灯灯的情绪，朝她安抚一笑，“很不可思议，是不是？”但她自己却激动起来，“曾经我也以为，人生不过百年，所有人都逃不过生死，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荒诞！”
更令朗灯灯震惊的是楚珞榆接下来的话。
“你以为我跟她是前世今生吗？你以为你梦到的是过去的你吗？不是的，不是的。”
“未来是过去，过去是现在，现在呢？你猜现在是什么？”
朗灯灯没有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发疯，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她甚至知道自己梦到的是什么。
看着朗灯灯故作冷静的脸楚珞榆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向朗灯灯凑近了些，仿佛鬼魅低语，“时间是轮回的，世界从不完整，而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是你啊，老师。”
出了大楼，楚珞榆几近癫狂的模样仍在朗灯灯脑海中挥散不去，尤其她那句无厘头的话。
“时间是轮回的”朗灯灯能理解，但“世界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楚珞榆会知道自己做过梦？
朗灯灯想起刚才自己没忍住问了她，“后来呢？”楚珞榆不回，朗灯灯又继续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所有的事，对不对？你知道‘元数据’的秘密对不对？”
但楚珞榆却是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不愿再答，挥手让她走。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你想要的答案不该来问我。”
看着朗灯灯离开的背影，楚珞榆眼中浮上哀伤，她又想起以前。
后来，她和叶水先后觉醒了异能，每天能领到的物资更多了，本是越过越好的日子，朗灯灯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即使基地里有权威的医生，也找不到合适的心脏源，更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就在她们都快绝望时，朗灯灯觉醒了异能，虽然病还在，但能吸收晶核再加上叶水的调理，总算脱离了危险。
也是从那时开始，有了异能的朗灯灯逐渐展露光彩，基地看重她的异能让她入驻研究院。
从那以后，基地几乎每天都有新研究报道，人人都在说是基地里出了个超级科学大佬，楚珞榆每次听到都会在心里暗自骄傲，那么厉害的大人物，是她们家的。
后来，朗灯灯说她研究室里实在缺人，就问楚珞榆愿不愿意去帮忙，也是心疼她每天外出辛苦又危险。
楚珞榆当然愿意，能跟在最崇拜的人身边工作，别说只是打下手了，扫地她都愿意的，那可是基地里重中之重的研究院啊！
于是，她就这么成了朗灯灯在研究院的小跟班，朗灯灯也看出她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便提出收她当学生。
被这个巨大惊喜砸中的楚珞榆高兴得一整天没睡觉，喊惯了的“灯灯姐”也立马改口“老师”。
她就这样跟在朗灯灯身边一年又一年，看着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任一步步成为举国闻名的大科学家，看着她手底下一项项数不清的科学成就惠及每一个人。
但也是她，看着她一步步从高处跌落，被自己毕生的心血打了个粉身碎骨。
对于楚珞榆来说，朗灯灯是窥见世界真谛的第一人。
但楚珞榆不明白，为什么发现了秘密就认为继续往前是错的？
就此放弃，那以前的心血算什么？
不能放弃，如若老师害怕了，那就由她来替她走这条路。
“灯灯，有问到线索吗？”
谌涣走在朗灯灯身侧，担忧地看着她。
从跟楚珞榆谈完话出来后，朗灯灯就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谌涣很担心她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朗灯灯回神，微微叹气，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问到。”反而还多了一堆疑问。
“她不肯说吗？还是有什么条件？”谌涣道。
“不是，她说她也不知道。”
这下轮到谌涣皱眉了，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引灯灯过去？
但看朗灯灯满脸的心事重重，谌涣不忍再添烦扰，只能让郑和宇查查这个“楚珞榆”的底细了。
回去后，朗灯灯去见了鹿清基地的人一面。
来万疆基地时，听辛欣谈起过跟她们随行的张述在生物基因方面很有研究，如果楚珞榆想要人鱼实验更进一步应该会去找他。
见到张述后，朗灯灯对辛欣直接表明了来意，“鹿清基地跟晟曦基地的合作，我要再加一个条件。”
朗灯灯来得突然，且如此严肃，该是有紧急的要事，她看着朗灯灯道：“你说。”
朗灯灯看着依旧沉默的张述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楚院士的目的，我就直说了，我要鹿清基地拒绝和首都基地合作。”
“可……我已经签协议了。”张述抬起头看了朗灯灯一眼又垂下，不敢与她对视。
“协议代表不了什么，你们首长签的那份也可以不作数。”朗灯灯道。
“那这，岂不是等于和首都对着干？”辛欣旁边的小霜突然出声。
辛欣看了她一眼，小霜立马抿了嘴，随即对朗灯灯委婉道：“朗小姐，这件事单我一人恐怕做不了主，还得通知我们首长看她的意思才行。”
她们是想抱晟曦基地的大腿，但现在这片土地还是首都说了算，正如小霜所说，拒绝楚院士就等于拒绝首都。
只为了跟晟曦基地交好就拒绝首都，这个做法实在太轻率也太大胆。
朗灯灯也知道她们不会轻易答应，但她不愿放弃，继续道：“辛队长，张先生应该跟你们说过我们昨天看到的东西。”
辛欣皱着眉，迟疑点了点头。
朗灯灯看向张述道：“张先生，依你之见，你觉得那东西会是人类的未来吗？真的能成为人类的帮手吗？”
“或者，我换句话问，你觉得以现在的生物发展，楚院士的人鱼实验真的万无一失吗？丧尸跟鱼的结合会有理智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