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为了纪念宗泽的离世,阮小二传刘锜与阮小七广岛大捷入中原而来,西域也有捷报传来。
当初高宠受命追寻匈奴西迁路线,从漠北不断招募沿途诸部落牧民为士兵,以半迁徙的方式攻入了咸宁海。
咸宁海的北面和西北面,也生活着许多部落,在关胜领兵随后跟来后,高宠也终于大致摸清楚了可萨突厥汗国的位置。
关胜是从咸宁海南面向西进攻的,原本他与高宠商议,两军自咸宁海南北分别进军,然后在咸宁海之西会合。
但岳飞攻破萨末犍城之后,塞尔柱突厥诸城邦、部落皆向汉军臣服,安西都护府的兵力有限,岳飞便请关胜帮忙协助安抚咸宁海西南。
做好了充足准备的高宠便独自出发,联合蔑儿乞、都播、乃蛮、葛罗禄诸部骑兵,对咸宁海西北发起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这里原本生活着许多白肤、绿眼、深目的游牧部落,葛罗禄势力不能及,可萨突厥人又大衰退,便被高宠带着一群联军骑兵冲杀而来。
高宠原本是有些怨气的,匈奴都灭亡快一千年了,陛下居然让自己领兵去寻找,如何寻得见?
带着怨气和怒火,高宠杀向咸宁海西北,就如一头猛虎带着一群饿狼闯入了羊群一般,数个胆敢反抗的部落被屠灭,杀得残存的部落惊恐地向里海北部逃去。
听闻西面还有一个更大的海,海北就是一片富庶的平原后,高宠便一路追击而去,于是咸海、里海北部的游牧部落便彻底遭了殃。
不过在降服了一群黑发的部落、并给他们改名为坚昆人之后,高宠的怨气和怒火都消失了,因为他居然真的听到了“匈人”的存在!
按照被俘虏的部落头领、商人们所言,罗刹国的西面,万里之外,有一个马扎尔人建立的国家,自称祖上乃是从东方迁徙而来的,他们的语言接近突厥语,很有可能就是汉人将军要寻找的“匈人”!
“这群匈奴还真的逃出生天了!”
高宠很是惊叹,这他娘的都隔了快一千年了,匈奴人居然还活着!
通过数层翻译后由行军参军们绘制的笼统地图显示,这个所谓的“匈人”组建的国家,中间隔着无数个小部落的牧场、隔着可萨突厥汗国、隔着罗斯人建立的数个小国。
“直娘贼,这就够老子打一辈子了!”
高宠兴奋地不住搓手,先前还觉得皇帝陛下给他派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差事,如今这么一看的话,这辈子的军功不发愁了!
由于坚昆人的投靠,高宠在咸宁海以北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带路党,在坚昆人的游说下,不少小部落秉持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主动向高宠投诚。
于是高宠的部下大军迅速膨胀到了一万六千余,来自二十多个大小部落,彼此语言不通,至少需要两道翻译才能够将军令顺畅地下达。
但高宠就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在西域掀起了一场大风浪。
他在入秋时节、不少游牧部落南迁过冬时突然发起袭击,从咸宁海直接杀到了里海东北岸,前后杀海北野人三万余,掠得马匹九万余匹、牛四万头、羊群数十万头。
为了在战报上好看一些,高宠与行军参军们商议后,便写了“攻城三十余座”,实际上按照中原的标准,大致就是个村子的规模。
高宠最终也没有杀到里海,他还准备将这个被突厥人称为“可萨海”的大湖改名为“西海”的。
由于缴获实在太多,高宠已经冲不动了,于是他驱逐着万余名俘虏,驱赶着牲畜群,返回了咸宁海北岸,并在那里举行了一次分赃大会。
以坚昆人为首的海北野人诸部落的头领们高兴坏了,在汉军没有出现之前,他们这些小部落彼此之间战斗不休止,抢劫和掠夺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但是高宠带领着汉军以及草原诸部联军出现了,以一种更加高效的、规模更加庞大的方式,带领着他们展开了出生以来经历的最为丰厚的一次抢劫。
此前高宠已经向朝廷送了一批诸部落使者,这一次他又挑选出了十余个小部落的代表,让他们前去中原拜见皇帝陛下。
高宠是在十月中旬返回咸宁海的,十月底他就急匆匆地派出了使者团,向着中原的方向赶来。
与远在日本的阮小二一样,高宠也希望朝廷多给一点儿支持,他手下的汉兵太少了,若能再给他三千骑兵,高宠就敢直接杀向可萨突厥汗国而去。
阮小二向朝廷要人手,高宠向朝廷要人手,首任安西大都护岳飞也希望朝廷多增援点儿人手,他现在的主要精力几乎都放在了维持商道安全方面,原本要向印度探索,也受限于兵力,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
然而西域还有一位猛男,史文恭坐镇于阗国,李彦仙负责安抚山北地区,然后李彦仙便向本地百姓打听唐朝时大小勃律国的具体位置。
然后李彦仙又组织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翻越大雪山,找到了一条进入印度更近的道路。
李彦仙发现的这条道路,大致就是后世葱岭、喀拉昆仑山之间的瓦罕走廊,他在夏天时进军,最终以付出了八十余名士兵的性命为代价,出现在了后世阿富汗境内。
“唐时姑墨州、月氏、修鲜、写凤、飞鸟州诸都督府,今又何在?高仙芝尝万里挺进殴击勃律,今汉兵又至矣!”
晒得发黑、整个人黑瘦、脸上还带着高原红的李彦仙喘着粗气,举着腰刀遥指,当年唐朝人都能来得,凭什么我等后人来不得?
李彦仙的突然出现,惊呆了得到消息的伽色尼王国的国王,前次不花剌之战,伽色尼王国就从塞尔柱王国的操纵下脱身获得了自由,岳飞已经在乌浒水北岸建了一座小兵站,只是汉军还没有贸然进入南面。
伽色尼国王是很期望获得汉军的支持,从而对抗在南方不断侵蚀的印度诸小国势力的。
现在李彦仙从大雪山的东面翻越而来,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阻拦汉军的前进呢?伽色尼国王的要求不高,能够保证眼下的势力范围,他就很满足了。
于是李彦仙一行人受到了伽色尼国王的热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