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虞公,我晋君闻说您喜好美玉,特意命小人奉上敝国垂棘所产之玉璧一双,预祝虞公‘封疆永固,福禄长袭’。”说话的是刚才上殿而来的晋国随从之一。
虞公闻言,看向那随从。但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面色白净,无须,两眼清澈有神,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谢晋君美意,呈上来!\"虞公对那随从说道。
虞公话语刚落,就见那晋国随从毕恭毕敬地打开手中的漆函,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双玉璧来。他深吸一口气,似乎生怕自己的举动会损坏这件宝物,然后才双手颤抖着将其捧起,送至虞公面前。
虞公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为之一震。只见那一双玉璧,一个呈现出青灰色调,宛如远山含黛;另一个则是清白色泽,恰似天边流云。它们的色泽温润柔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玉体更是晶莹剔透,没有半点儿瑕疵,犹如天地间最纯净的精灵。
正当虞公沉浸在这对玉璧的绝美之中时,只听那晋国随从轻声开口说道:“启禀虞公,此玉璧乃我晋君特意派遣国内最顶尖的能工巧匠,耗费七七四十九天精心雕琢而成。它被命名为‘三羊开泰兴邦璧’,其中蕴含着深刻的寓意。三只栩栩如生的山羊立于玉璧之上,象征着贵国的繁荣昌盛、风调雨顺;而玉璧本身,则代表着晋虞两国之间深厚的友谊和美好的合作前景。我们希望以此微薄之礼,祝愿贵国万事吉祥、亨通永兴。还望虞公笑纳!”
说完,那晋国随从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将玉璧轻轻递到虞公手中。虞公接过这份珍贵的礼物,感受到了其中沉甸甸的情谊与祝福。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谢意,口中还连连说道:“好好好,还请贵使代寡人转告晋君,他的美意寡人心领了,顺祝晋君康寿!”
“谨诺!”晋国随从随口应答。
“来人呐,赏!”虞公朗声吩咐着。不多时,晋国随从同样领了五十金,口中连连称谢便退下殿来。
这时,就听见虞公一脸高兴地对着大殿上的众人说道:“诸位爱卿,今日承蒙晋君厚赐宝马和玉璧,令我虞国蓬荜生辉。为表谢意,寡人特意准备了一桌酒席,还请晋国特使及诸位爱卿移步入席!”
一个时辰之后,宴会开始了。
虞公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再次祝辞:“晋国特使、诸位爱卿,当此良辰美景,怎能缺少了美酒助兴?请大家端起酒杯,满饮此杯!”说着,便一饮而尽。众人口中称谢,同样一饮而尽。
刹那间,鼓乐齐鸣,欢声不断,宴会逐渐走向高潮。
须臾之间,只见一人端起酒杯,步履蹒跚地走向虞公。他在酒案前站定,对着虞公深深作了一个揖,然后缓缓说道:“外臣拜见虞公,承蒙我主所托,有要事必须告知虞公您,只是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呢?”虞公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晋国特使荀息。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荀息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来,接着说道:“荀爱卿快快请坐,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呢?但说无妨,不要有任何顾虑。”
此时此刻,虞公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他心想:“荀息作为晋国的特使,此次前来必定有着重要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慎重其事呢?”
而荀息则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仿佛这个消息会给虞公带来不小的震撼。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场面都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荀息身上,等待着他说出那句至关重要的话。
荀息警惕地看了看左右,虞公会意,立即摒退左右。
接着,荀息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虞公明鉴啊!想当年,我晋国与那虢国可是有着血海深仇啊!如今,我主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剿灭了公族子弟的叛乱。可惜啊,还是有那么几条漏网之鱼侥幸逃脱。可谁能想到,那虢国竟然如此大胆,竟敢公然收留这些叛逆之人!这简直就是在跟我晋国过不去嘛!我主宅心仁厚,多次派遣使者前往虢国,好言相劝,希望他们能够将那些漏网之鱼引渡回国。可是呢,那虢公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他不但毫不领情,拒绝了我们的合理要求,居然还大放厥词,扬言说要支持那几个公子打回晋国,夺取君位!您说说看,这还有天理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荀息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的言辞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瞬间点燃了虞公心中的怒火。只见虞公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用力将酒杯重重地砸在酒案上,怒不可遏地吼道:“岂有此理!虢公丑这个老糊涂,难不成是吃错药了不成?他怎么敢如此放肆!”
“谁说不是呢?本来是河水不犯井水的两个友邦,没想到他虢公丑非得逼得我们兵戎相见,您说我晋国该如何应对啊?”荀息一脸无辜地对着虞公诉苦。
虞公此时早已是酒劲儿上头,豪放地吼道:“不服就干!”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虞公,不再说笑,想听听虞公口中所说的“干他”究竟是要干谁?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虞公也瞬间清醒了不少,顿感刚才失言了,便红着脸斟满一杯酒对着众人说道:“诸位莫怪,刚才寡人失言了!现在没事儿了,诸位请自便!”说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略一迟疑,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便纷纷落座再次饮起酒来。
荀息见状,拿起酒杯笑着对虞公说道:“外臣感谢虞公主持公道,敢请您满饮此杯!”语罢,一饮而尽。虞公也不推脱,满饮了一杯。
荀息接着说道:“外臣敢问虞公,如果我晋国决定伐虢,虞国会站在哪边?”还没等虞公回答,就见虞国大夫宫之奇走了过来,对荀息深施一礼说道:“让荀大夫见笑了,我主不胜酒力已经醉了,现在需要回房休息,等明日酒醒之后再议,如何?”
宫之奇的突然出现,让荀息有些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虞公见此情形,开口解围道:“宫爱卿多虑了,寡人今日高兴,多饮几杯无妨。正好荀爱卿有话要问,你帮寡人参谋参谋。”
宫之奇一听虞公如此说辞,瞬间气得两眼发黑,狠声说道:“谨诺!”
这时,荀息才缓过神儿来,他听出了虞公的意思,连忙说道:“刚才外臣请问虞公,如果我晋国决定伐虢,虞国会站在哪边?不想宫大夫到来,打乱了问话。敢请宫大夫赐教一二!”
“唇--亡--齿--寒!”宫之奇一字一顿,从嘴里挤出这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