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书塾先生
衙役的离去，让的原本有些慌乱的广场再度变得井然有序，无数商贩依旧卖力的吆喝着，仿佛此前发生的那骇人一幕只是幻觉一般，不过即便是李洛此刻也不敢断定那一幕到底是真是假，因为那原本应该血肉横飞的街道上此刻竟然干净的如同被雨水冲刷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轮灵，刚才的那一切应该是…真的？”
“嗯，那应该是触发规则之后的惩罚，那个家伙似乎之前也在主殿之中，应该也是此次参与秘境探索的一位天王脉强者。”
“那他？”
“死了，触犯规则，脑袋炸裂，至于后面的那一切场景皆是闺蜜魔尊那家伙依靠魊种之力截取了其记忆配合其残留的身体构造出来的一具傀儡罢了。”
“真是可怕的家伙。”
“诡秘魔尊确实算得上是前三十六大魊之中颇为难产的家伙，倒是不负其名，如今你们都处于这魊域之中，一定要切记规则不可违背，不然即便是王境强者在天王强者所立下的规则之下也不过是蝼蚁一般，可随意拿捏。”
听到轮灵的话，李洛也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衙役远去的方向似乎是南方的市集。
“今日倒是可以与这诡异的衙役错开，去看看那所谓的没有羊只有牛和马的书塾。”打定主意之后，李洛起身，随后下楼朝着与衙役完全相反的方向朝着东边走去。
斜挂在飞檐上灰布片泛着青灰，李洛看着那书院门口青石台阶旁一把血迹斑斑的油纸伞，盯着东边书塾门楣上褪色的匾额，一种莫名的不安感袭来。
“无相书院”四个透着诡异的血红大字正缓慢渗出一些深褐色的液体，如同那已经干涸的血液此刻又重新化作了液体一般诡异，诡异的液体一点点的自牌匾之上滴落，滴答滴答的响声让的李洛分外不安，仿佛有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正在暗中酝酿。
“这名字倒是不凡，无相书院。”李洛看着那牌匾之上的文字也是有些感慨，这诡秘魔尊还真是结合了不少现实中事物的影子，若是自己心智不坚，恐怕日后也会逐渐沉沦，分不清此地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小心一点，昨天路过此处之时，我感觉到一种诡异，而且那书塾之中似乎有一种极强的规则，如果所料不错，若是违背规则很可能你就会变成牛或者马任人宰割。”
“为什么不是羊？”
【第六条：书塾内会有牛和马，若是看见羊请立刻逃跑。】
“按照规则来看，羊是极为恐怖的东西，若是让你们这些处于魊域之中的家伙变成那种东西很可能会得到强大的力量，到时候反而不好控制。”轮灵听到李洛的询问也是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李洛也不再说话，反而是警惕的看着那书塾门口不断流淌的粘稠液体。
深褐色的液体在青石台阶上蜿蜒出羊蹄状的痕迹，他小心避开积水中的倒影——方才穿过市集时，那些腐烂的肉块在积水里竟显出新鲜果蔬的模样。
吱呀——
腐朽的木门突然自开，浓重的松烟墨香扑面而来，李洛迈过门槛的刹那，那门口的伞面桃花突然簌簌凋落，沾地即化作血水渗入砖缝，中庭十二生肖石刻中，本该是羊的位置赫然立着牛和马铜像，牛眼用朱砂点得猩红。
“公子可是来听讲学的？”
突然传来的温润男声惊得李洛寒毛倒竖，回廊转角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黑袍先生，俊逸的脸庞配上一袭黑袍，倒是显得极为温文尔雅，那广袖上银线绣的云纹在微弱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可在李洛的眼中却好似游动的蛆虫一般骇人。
再看见那黑袍先生的一瞬间，李洛便慌忙垂眼，准备离去，而那一瞬间的余光也是瞥见对方腰间玉佩刻着扭曲的“无相”二字，【第七条：穿黑衣服的是书塾先生，如果对方要和你说话请立刻离开。】。
原本坚硬的青石地砖不知为何突然泛起阵阵涟漪，那宛如水波中李洛的倒影竟然在此刻仿佛有了生机一般不受控制地抬起头看向那黑袍先生，视线相交的瞬间，书生的瞳孔裂成羊类特有的横条形，黑袍下摆伸出蜷曲的羊毛，李洛顿时感觉眼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指尖触到睫毛正在硬化成羊毛。
“公子不想听我讲课吗，难道不想知道此地为何，又该如何离去吗？”黑袍先生那温柔的语气仿佛如同魔音一般诱惑着低头不语的李洛，只是那不断传来的疼痛却让李洛骇然。
“该死，我明明没有理会而且立刻就准备逃跑，为何还会违反规则？”
就在李洛思考对策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清脆童声炸响。
“别看地面！看墙上的画！”
李洛猛地抬头，随后撞向一旁的廊柱，一瞬间的猛烈撞击让李洛陷入了一种眩晕的状态，而正是这种状态恰好将那如同魔音的话语尽数屏蔽，而处于剧痛的额头也似乎将那种羊化遏制一瞬。
随着视野恢复清明，那粉墙上的一幅《牧羊图》中角落中极为不起眼的牧童不知何时竟然如同活了一般转过头来，看向李洛，而其手中的一柄竹笛此刻正在绢帛上泛起青光，李洛福至心灵，一步跨出来到书桌面前，抓起旁边的砚台狠狠的砸向画中牧童手中的笛子。
碰撞声化作美妙的笛音传开，那渗人的魔音在这一瞬尽数消散。
“咩——！”
凄厉羊叫震得本就败不堪的书塾房顶之上瓦片纷落，书生那原本整洁的黑袍此刻鼓胀如球，数十只形态各异的羊蹄从漆黑到如同虚无空间的衣摆下刺出，而那目标赫然便是李洛的处处死穴。
没有相宫，但自身的肉体力量还在，矫健的身躯舞动将那刺来的羊蹄尽数躲开，而李洛也趁此机会滚进正堂，下一刻却被眼前的景象骇住，在这并不宽广的正堂之中此刻却足足摆放着数十座牛马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