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此刻感到十分无奈,如果现在就擅自离开,回去肯定难以交代,甚至可能会被父亲责罚。
然而,如果今天继续学习制作烟花,这个技能在目前看来根本毫无用处。
他的抱怨在李沧浪面前显得毫无作用,李沧浪并不打算直接教他制造火药,因为火药在这个时代太过超前。
任何文明一旦掌握更先进的武器,都会无休止地扩张领土,侵略他人。
这也是李沧浪最不愿见到的。他教长孙冲制作烟花,其实有他自己的考量,节日即将来临,如果长孙冲能学会,到时候长安城夜晚烟花炮竹满天飞,必定美不胜收。
况且,烟花本身就含有火药,实际上他已经教会了长孙冲,只是长孙冲还没意识到。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长孙冲最终选择了妥协,继续跟着李沧浪学习。
日复一日,长孙冲制作烟花的速度越来越快,质量也越来越好。
“长孙公子,少主请你过去一趟。”
薛仁贵走进后院,看见正在制作烟花的长孙冲,拍了拍他的后背说。
长孙冲已经在道馆待了五天,这五天里他每天都专注于制作烟花。
“不知道这次李沧浪又要让我做什么。”
长孙冲起身来到李沧浪的房间。
李沧浪听到长孙冲进来,开口道:“你想学的都学会了,明天就可以下山了。”
“你要赶我走?可我什么都不会啊!制作烟花根本没用。”长孙冲懊恼地说。
“有用没用,时间会告诉你。”李沧浪无奈地回答。
“可我这样回去,没法交差啊!”长孙冲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那你想要怎样?”
“武王,不如你送我一盏电灯吧!这样我带回去,送给父亲,他一高兴,就不会找我麻烦了。”
长孙冲心中已盘算好,如果直接说是为陛下要的电灯,李沧浪多半不会给,但现在的说法,李沧浪或许会考虑给他一个。
“不可能,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李沧浪严肃地说,长孙冲只好作罢。
李世民在宫中等了五天,一直思考着长孙无忌去找李沧浪的事。
“来人!”李世民坐在龙椅上对着大殿外喊了一声。
下一秒,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张总管叫来。”
张总管作为李世民的贴身太监,几乎所有的琐事都由他处理。
“你立刻去长孙无忌府上,问问我上次安排的事情进展如何。”李世民说。
长孙无忌这两日过得相当惬意,不用干活,朝廷也没给他安排其他事务,李世民交给儿子的任务他都完成了。
“要是每天都能如此,那就太好了。”长孙无忌感慨道。
长孙无忌虽然勤劳,但这几天是他一年中难得的休息时光,他十分珍惜。
“长孙大人在家吗?”
张总管来到长孙无忌府上,先询问门口的侍卫,怕长孙无忌不在家。
“大人正在府上,请张总管进内。”
张总管进来后,以为长孙无忌正在忙碌国事,结果看到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
“长孙大人。”
张总管突然出声,吓得长孙无忌一哆嗦。
看到是张总管,长孙无忌慢慢平静下来。
“张总管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了?”长孙无忌故作镇定地说。
“陛下让我来询问大人,事情办得如何了。”
长孙无忌猛然想起,上次李世民召见他已是五天前的事了。
“事情应该快办妥了,还请公公先回去告诉陛下,等事情办完,我会进宫禀报的。”长孙无忌只好先用缓兵之计让张总管回去。
张总管不知李世民上次给长孙无忌安排了什么事,只好按他的意思先回去。
这是长孙冲在卧龙山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李沧浪为他做了爆炒老虎肉,老虎肉所剩无几,最后一点全用在这道菜上了。
“来,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尝尝这个。”李沧浪做好菜端过来。
长孙冲是第一次品尝李沧浪做的老虎肉,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老虎肉。
他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咀嚼几下后,露出幸福的微笑。
“这是什么!竟然这么好吃,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居然从未吃过。”
对于长孙冲的大惊小怪,李沧浪早已习以为常,凡是在道馆吃过老虎肉的人,反应大多如此。
“这是老虎肉。”李沧浪平静地说。
“老虎肉?”长孙冲结结巴巴地说:“怎么会这么好吃?”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是第一次吃吧!我吃习惯了,就没感觉了。”
长孙冲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尝到的美味,竟是李沧浪日常的食物。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第二天一早,长孙冲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既然李沧浪要他走,说明不会再教他东西,既然只学会了制作烟花,那就带着烟花回去交差吧!
“反正只要打不死我就行。”
回家的路上,长孙冲不断用这句话安慰自己,只要父亲不打死他,怎样都行。
回到家后,他发现父亲正在看书,没有立即向长孙无忌汇报这次卧龙山的经历,而是先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先睡一觉,再和长孙无忌讨论这次去卧龙山学习的经历。
直到傍晚,长孙冲才从他的房间走出来,他整整一天都在外面,购买了一些制作烟花的材料并带回了房间。
不得不说,在长安购买烟花材料并不容易,长孙冲找了好多地方才买到一些。
长孙无忌看到长孙冲,心中有些激动,毕竟长孙冲已经在卧龙山待了五天,应该学到了一些东西。
但长孙无忌想了想,如果这孩子真的学会了制造火药,肯定会一回来就来找他。然而这小子回来后却一言不发,肯定是这五天里偷偷溜出去玩了。
“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学到?”长孙无忌冷着脸问。
“我在卧龙山待了五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学会。”长孙冲反驳道。
“那你告诉我,你学会了什么?”长孙无忌毕竟是长孙冲的父亲,太了解他了。这次去卧龙山,长孙冲肯定没学到制造火药,也没拿到电灯。
“父亲,这五天我在卧龙山学会了制作烟花,这是武王亲自教我的。而且武王说,这个东西和火药的道理相同,如果我真正理解了,就能制造出火药。”
长孙无忌忍无可忍,拿起角落的扫帚对着长孙冲一阵猛打。
“我让你去学有用的东西,你竟然用这种借口骗我,你这个不孝子!”长孙无忌打了半个多小时,累得不行。
“算了,不打了,累死我了。”长孙无忌坐下,喘着粗气。长孙冲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学会了制作烟花,那告诉我,烟花是做什么用的。”长孙无忌想起了刚才长孙冲提到的东西。
“武王说,烟花是用来观赏的。不过它和火药差不多,但我还不知道火药的制作方法。我相信,等我研究透彻,一定能制造出火药。”
长孙无忌放下刚举起的扫帚:“你说烟花是做什么的?”
“用来看的呀!”
长孙冲还不知道,危险正步步逼近。
“我真是被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气死了,你就算背本书也比这两天学的东西强。学什么不好,你偏偏学这个。”
长孙无忌无语了,李沧浪怎么会教这种东西给自己的儿子?
时间不早了,长孙无忌再次因体力问题放下扫帚。
“今天就这样吧!”长孙冲瞪大眼睛看着父亲,没错,父亲刚才说的是“就这样”。
长孙无忌整夜未眠,一直在想明天如何向李世民解释。
其实,他打儿子是因为压力太大。如果李世民不高兴杀了他,他也无计可施,但儿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第二天早上,由于在卧龙山每天早起,长孙冲回家后也没赖床。
“今天起得挺早啊!”长孙无忌见到长孙冲,不由得称赞。
“父亲,其实烟花真的很美,不然你向陛下推荐一下?”
长孙无忌瞥了长孙冲一眼:“不准再提你那个只能看的东西。”
训斥完,长孙无忌独自去了皇宫。
早朝开始前,长孙无忌已到达皇宫。
“陛下!”他跪在地上向李世民行礼。
“快快请起!”李世民连忙上前扶起他。
“陛下,你安排的事我没办好,臣有罪啊!”长孙无忌装作很伤心,不断自责。
“没事,爱卿能为我做事,我已经很满意了。况且这件事本来就难办,办不好也在意料之中。”李世民笑道。
见李世民没生气,长孙无忌想起了临走时儿子的话。
“其实这次去卧龙山并非一无所获,我的长子在卧龙山跟武王学了五天,虽然武王没教他火药的制作方法,但他学会了另一种奇特的东西。”
长孙无忌因为第一次听说烟花这个词,断定李沧浪这次教给长孙冲的东西肯定也很奇特。
“哦!还有这样的事?”李世民立刻感兴趣了。
“没错,犬子回来时说希望能告诉陛下,让陛下看看。”
李世民立刻说:“那就让他快来,我也想看看是什么奇特的东西。”
长孙无忌让人去叫长孙冲,长孙冲接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昨晚,他在睡前制作了几个烟花,就是为了今天准备的。
长孙冲来到皇宫,见到了李世民。李世民对长孙冲印象不深,但还能认出他。
“听你父亲说,你在卧龙山跟武王学会了制作一样东西,现在能让朕看看吗?”李世民好奇地问。
长孙冲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拿出昨晚制作的烟花。
“陛下,就是这个东西,我在卧龙山跟武王学了足足五天才学会,而且还没达到精通的程度。”
李世民好奇地走到长孙冲面前,接过烟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的确,朕从未见过。”李世民摇头道。
长孙冲笑着说:“陛下,这是烟花,专门用来观赏的。”
“用来观赏的?但我觉得这个东西并不好看啊!”李世民更困惑了。
“陛下,如果今晚有时间,我可以给陛下展示一下。”
李世民恍然大悟:“这个东西是晚上用来观赏的?和夜明珠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