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这就是河东直道,听说全长有一千五百多里,全都是李沧浪建的呢。”
崔文远指着眼前豪华坚固的道路,告诉父亲。
崔进平点点头,稳步走向直道。
他先用手轻轻摸了摸直道,感觉质地不错,于是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慢慢在上面踩了踩,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这直道。
崔嫣儿则满心欢喜,直接蹦上了直道,开始跳跃起来。
“这就是沧浪弟弟修的直道吗?真有能耐,比烂泥路强太多了!
走泥路一下雨,到处是泥水,每次出门衣服都脏兮兮的。还是这直道好,就算下雨也能安心走!”
崔嫣儿呵呵笑着。
她说的都是事实,周围崔家的人都点头赞同。
泥路确实麻烦又脏,若是一般庄稼人也就罢了,但他们毕竟是豪门子弟,怎能踩那卑微的泥地呢?
有了这直道,一切烦恼都消除了。直道表面有特殊材料,不会像泥土那样积水。
就算下雨天,也能在这直道上蹦蹦跳跳,毫无问题。
“确实,嫣儿说得对啊!有了这直道,往后运输货物就方便多了!”
崔进平宠爱地看着孙女崔嫣儿,肯定地说。
此时,他已经完全站在直道上,来回走着。
崔文远笑道:
“我们现在崔家的运输路线就是这直道了!以前下雨天,走泥路会严重影响我们速度。
但现在有了直道,就算下雨,也不会耽误时间!而且在直道上运输速度比泥路快多了!”
听崔文远介绍,崔进平不住点头。
“哈哈!这李沧浪果然有本事,随便出手就是一条引人注目的直道!这条直道将来一定会被后人传颂的!李沧浪是个千古伟人啊!”
崔进平话语中充满了对李沧浪的敬佩和赞赏。
“爷爷,你不会是羡慕李沧浪了吧!您都快古稀之年了,还羡慕一个七岁的孩子,害羞哦!”
崔嫣儿在崔进平脸上蹭了蹭。
“嫣儿,你什么时候把沧浪弟弟带回来啊?”
看到孙女今天很高兴,崔进平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带回来?带回来干嘛?”
崔嫣儿惊讶。
“当然是给你当女婿啊!”
崔进平笑着说。
“爷爷,你在说什么呢!再这样,嫣儿不理你了!”
崔嫣儿才九岁,脸皮还很薄。尤其提到李沧浪,崔嫣儿真的会脸红。
崔进平依旧笑着,
“你还说我害羞,我看你才害羞吧!其实不必害羞,你虽才九岁,但外面十二三岁的女孩都有家了,多得很呢!
我以前结婚太晚,六十岁才抱上孙子孙女。等你出生,我都六十多了!你要早点结婚,我还等着抱曾孙呢!”
见崔嫣儿心情不错,崔进平又多说了几句。
当然,话题离不开李沧浪。
崔嫣儿虽然脸红,但心情很好。她心里当然想着李沧浪,但他总是对她冷淡,这让崔嫣儿很不高兴。
博陵县那些豪门子弟,哪个没把她崔嫣儿捧成公主?
偏偏李沧浪对她不闻不问。
比如这次分别,崔嫣儿和李沧浪分开快几个月了,李沧浪连封信都没给她!崔嫣儿当然生气。
“哼!我才不理他呢!我们离开长安几个月了,他一封信都没寄来!”
想到这,崔嫣儿更生气了,嘟起嘴,跺脚,转身走了。
“嫣儿别胡闹!李沧浪很忙,现在还被朝廷封为元帅,长安的唐军都叫他少帅,看得出他在军中的威望啊!
你要追他,就得放下架子啊!”
崔进平站在崔嫣儿身后,劝导着。
崔文远、他的妻子和其他崔氏核心族人都在一旁陪笑。
崔氏族人都明白崔进平的心思,想让李沧浪入赘崔家。
李沧浪近来的发展,崔家人有目共睹。
下马能安民,上马能治军,各方面比李世民还厉害,怎能不让崔氏人心动?
这样的乘龙快婿,崔氏族人绝不会让他落入外人口中。
“爷爷,那我先给他写封信吧!”
在崔进平的引导下,崔嫣儿终于开窍了。
崔进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哄孙女的意思,不过想到能让孙女嫁给李沧浪,以后她肯定是大唐最幸福的人,崔进平便毫无心理负担了。
“咦?这句话挺有意思!”
崔嫣儿抬头,看到远处挂着的大标语牌。
“对啊,那是什么?怎么挂那么高?”
崔进平也看到了标语牌,好奇地指了指。
“长安交通委提示您,道路有八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崔嫣儿走近读出标语。
“哈哈,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肯定是沧浪弟弟写的,真好笑!”
崔嫣儿看懂了意思,捧腹大笑,蹲在地上几乎笑得站不起来。
“这李沧浪,也真是鬼精鬼精的啊!”
崔进平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言语间满是对李沧浪的赞赏。
崔氏族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崔氏族人更惊讶的是,崔进平对晚辈几乎都是严肃面孔,就连对崔嫣儿有时也会教训几句,但唯独对李沧浪,只有赞美之词。
仿佛要把李沧浪捧成一块无需雕琢的美玉。
李沧浪也很无奈,他也想让人教训几句,但实力不允许啊。
崔嫣儿笑眯眯的,小脑袋里已经构思好给李沧浪写的信该如何开头了...
崔嫣儿的信很快通过博陵县送到了卧龙观!
信中,崔嫣儿首先提起了那个有趣的“长安交通委提醒你”的标语,接着又大力赞扬了李沧浪修建直道的壮举。最后,她表示非常希望李沧浪能去博陵县看看她。
“博陵县吗?”李沧浪心中琢磨着,口中低声念叨。
博陵县是博陵崔氏的发源地,也是他们家族根基最稳固的地方。如果时间允许,去看看也不错。毕竟,像这样的大家族还是要牢牢掌控在手中,万一哪天他们头脑发热想搞事情,那对华夏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了!
……
最近,终南山的道观异常宁静,静到几乎没有一个香客来访。
轩一道长面露尴尬,望着空荡荡的道观,喃喃道:“难道香客们都跑到师父那里去了?师父不是说每天只让三位香客进观吗?”
尽管李沧浪没正式收轩一为徒,但轩一非常执着,坚持要认李沧浪为师。
一名道徒匆匆跑进来。
“怎么样?打听清楚情况了吗?”这道徒正是轩一派出去打探消息的。
“道长,事情打听清楚了……”道徒跑得很急,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就开始喘气。
“香客们都跑师父的卧龙观去了吗?”轩一焦急地问。
“不是,不是!”那道徒连忙摆手,“香客们都去了大张村。”
“大张村?”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轩一道长更加惊讶。
“没错!就在我们终南山的东边,不远处的大张村!听说村里来了个神童,很神奇,能用手指粗的巨针穿过双颚,而且还能拔出来,毫发无损。”道徒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用手指粗的巨针穿过双颚?那人不会死掉吗?”轩一暗自思量,觉得难以置信,简直像是天方夜谭。
平时缝衣的小针不小心碰到皮肤都会立刻出血,还会感到刺痛!这还是手指粗的针……
轩一想想都觉得不敢想象那画面。
“哼!肯定是胡扯,恐怕又是骗人的把戏!”轩一坚定地说。以前他的师父管理卧龙观时,最喜欢在香客面前玩些骗人的小把戏。
那些小把戏香客们看不出来,还以为是神迹,因此对众神更加深信不疑,最后都被道长糊弄得目瞪口呆,乖乖掏香火钱。
轩一对此了如指掌,明白这大张村的所谓神童肯定也是用了什么骗术。
“好像不是骗人的,我听村民们说的,确凿无疑。”道徒一脸困惑地说。
“哼!走,我们现在就去大张村,我要看看他到底用了什么把戏!”轩一挥手,准备前往大张村!
……
在大张村,目睹了眼前惊人的一幕后,轩一承受不住,立刻向卧龙观跑去!
“你跟我说他能用巨针穿过双颚?”听着满脸震惊的轩一模糊的描述,李沧浪渐渐听明白了。
“对,对,大致就是这样!太可怕了,太吓人了。”轩一拼命点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双颚被巨针穿过后,竟然真的没流血!这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他把巨针拔出来后,竟然还是没流血!靠,那么大的针他都能拿下来!而且那神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带着微笑呢!”轩一结结巴巴地继续描述,眼中闪烁着惊奇。
“我大概了解了。”李沧浪点点头。
“您真的了解了?那您知道他是哪个神仙吗?”轩一脸色严肃地问。
砰!李沧浪举起手拍了拍轩一的脑袋。
“神仙?他是狗屁神仙,他就是个普通孩子!”李沧浪无语地说。
“普通孩子?这怎么可能,他确实能用巨针穿过双颚吧,而且不是只穿一边。”
轩一又开始说道。的确,这样的神奇事对轩一来说很难理解。
但李沧浪在前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种行为被称为“穿令箭”。
穿令箭又称穿腮,是元宵节期间广东湛江各地乡村巡游表演的传统民俗绝技。令箭拔出,表演者的脸看不到洞口和流血的痕迹,令人惊叹。
相传是雷州半岛流传已久的一种年例敬拜祭祀神灵的傩技活动,带有惊险、神秘色彩。以雷州市北和镇洋家村与麻章旧县村的穿令箭习俗最具代表性。表演时,“神童”先用一支银令穿过舌头,再用一支大铁令穿过脸颊,然后在全村进行巡游表演。表演结束后才拔除银令和铁令,拔出时,穿透部位竟无血无痕。穿令习俗是结合了傩俗、巫俗、崇龙俗、崇雷俗的产物。穿令时所用的“令箸”还可作为“龙须”的象征物,包含了祭龙的内容。
所以这只是种传统的民俗活动,并没有神仙的意味!当然,现在大张村出现的神童可能想借助这种假把戏骗香火钱。
看着轩一依然震惊的表情,李沧浪无奈地笑了笑,只好解释:“其实,从医学理论上分析,穿令是完全可行的!脸颊是软组织,可以穿透,而且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穿刺动作!穿刺部分在脸颊,从里到外有粘膜层、肌肉层、皮肤层等,穿刺钢筋或其他硬物时避开下颌骨就行!之所以不流血,是因为肌肉粘膜收缩可凝血,所以不是一点血都不流,只是凝血较快,不易察觉!至于为什么不会疼,其实不是不疼,而是忍住了。同时,人在极度紧张和兴奋的状态下,对疼痛的敏感度会大幅下降,特别是在敲锣打鼓的环境中,人会更加兴奋!”
轩一听着李沧浪口中完全陌生的词汇,彻底惊呆了!原本穿令对他造成的只是物理伤害,但李沧浪的解释直接给他造成了精神伤害!
“听懂了吗?”李沧浪问。
“没!我觉得这更像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轩一疯狂摇头。
“看来你不适合在道教发展啊。”李沧浪无语道,脸色一沉。
“别!别啊!师父,我大概明白了,反正都能解释得通!您说的也有道理,那神童穿针时,旁边确实有人在打鼓!”
轩一仔细回想,有些事情确实与李沧浪分析的一致。
“既然这是骗局,师父我们要不要去揭穿他们?”轩一道。
轩一知道这是骗局,那就不止神童一个人,神童背后肯定还有许多实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