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谢离珠这边,她们四人御剑刚刚出了圣域,眼前一花,再回过神来时,竟然已经到了密林外面。
谢离珠回头看了一眼,除了茂密的树木之外什么也看不清。
“还给安排个传送阵,这么贴心。”谢离珠嘀咕了一句。
“走吧。”霄月淡声道。
四人御剑往鹤温门而去。
鹤温门外的结界已经撤去,四人径直在主殿门口落下。
真仪带着一干长老坐于主殿内,言笑晏晏,等着霄月等人进来,戚苓妗站在自己的师尊身后,双目微垂,情绪莫名。
“见过掌门。”四人站成一排,同时朝真仪行礼。
真仪面上挂着的笑容格外灿烂,离开座位亲自扶了霄月一把,拍了拍霄月的肩膀:“多亏四位的帮忙,我鹤温门才能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仓卯自爆时的动静不小,鹤温门虽然不知道圣域里面的情况,但单从这爆炸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战况之激烈。
谢离珠前往密林的事戚苓妗已经和真仪以及诸位长老禀报过了,原本他们还在担心万一吃亏的是谢离珠,他们该如何向玉极殿交代。
但如今谢离珠四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流逸返回蛊族时的阵仗又那般大,便说明仓卯之乱已经平息了。
所以鹤温门才毫无顾忌地将护山大阵关闭了。
“不敢居功,巧合而已。”霄月神色冷淡,“有人与仓卯同归于尽,让我们捡了个便宜。”
真仪已经坐回了座位上,听了这话后面色微顿,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笑着:“无妨无妨,总归你们是出了力的。”
真仪说着,拍了拍手,四名鹤温门弟子手上端着托盘进入殿内,来到谢离珠四人面前。
“这是你们为鹤温门解决麻烦的报酬。”真仪笑着补充了一句,“给玉极殿的酬劳已经派人送回去了,这些是给你们自己的。”
清吉堂发布的任务都是明码标价,任务完成之后的收益属于整个玉极殿,弟子可以得到对应的灵石,也可以选择兑换成法器丹药符箓等。
但中途若修士另有机缘,得到的宝物便属于他们自己,可以自行决定是否上交宗门。
谢离珠等人原本在流逸那里已经捞了一笔,但宝贝没人会嫌多,此时鹤温门的这一份谢礼她们也照收不误。
“多谢掌门。”霄月弯腰行礼,“事情已解决,我们便不在此多做停留,告辞。”
真仪点了点头,与一众长老一起亲自将她们送到山门口,目送她们下山。
谢离珠刻意放慢了步子,霄月等人虽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她一同慢了下来。
等四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觉头顶有阴影落下,仰头看去发现是一只巨大的蝴蝶,身上纹路艳丽,而在这蝴蝶的背上则站着一个人。
“四位仙子留步!”
来人正是戚苓妗。
不过她手上还拽着一个人,此刻正昏迷不醒。
谢离珠偏着头瞧了瞧,发现有些眼熟,正是李杭。
戚苓妗在石阶旁边的草地上落下后,那只巨大的蝴蝶扑棱了两下翅膀,慢慢缩小,顺着戚苓妗的手背钻进了她袖子里。
戚苓妗将李杭一把丢到了谢离珠脚边,看向谢离珠笑道:“这是我为言玉仙子准备的谢礼。”
霄月等人顿时了然。
难怪谢离珠方才一直磨磨蹭蹭的,原来是在等着戚苓妗给她送人过来。
看来这人便是先前谢离珠口中提到的闇鬼了。
谢离珠看也不看地上的李杭:“真仪尊者可有话要同我们说?”
戚苓妗神色未变:“仙子就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谢离珠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戚苓妗的手一眼,“至于其他的,若与我们无关,自然没什么好问的。”
戚苓妗面上显出几分讶异的神色来,唇角微扬:“言玉仙子倒是与众不同。”
“听说谢家已经放出消息,言玉仙子即将成为谢家的嫡系,所以苓妗有个不情之请。”戚苓妗目光一转,面露忧色,“仙子应当也知道,鹤温门没有世家庇护,所以才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戚苓妗话只说了一半,意思却已经格外明确了。
鹤温门想要临寰谢氏的支持。
谢离珠与谢氏的恩怨旁人不清楚,所以在戚苓妗看来,谢离珠马上就是谢家要捧着的人,若是谢离珠开口,此事必然十拿九稳。
谢离珠眼睫半敛,没吭声。
“仙子?”戚苓妗笑意微顿,疑惑地看向谢离珠,“莫非是不方便开口?”
戚苓妗想到先前谢氏声称与谢离珠断绝关系之事,还以为是谢离珠仍然耿耿于怀,遂面露了然之色,浅笑着开口。
“若是仙子不方便开口,倒也无妨。”她面露遗憾之色,“鹤温门积弊已深,改变总归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便是没有谢氏帮助……”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被灵薇打断。
“鹤温门的情况我会告知谢家家主。”灵薇面带歉意,“一时情急打断师妹的话,抱歉。”
戚苓妗愣了下,摇了摇头:“无妨。”
随后反应过来灵薇前一句话的意思,眼中骤现惊喜之色:“师姐的意思是……?”
她不知道灵薇的身份,但见灵薇如此信誓旦旦,便猜测灵薇或许也是谢家的嫡系。
“现任家主原是我兄长。”灵薇开口,淡声道,“比起言玉师妹,想来我说话会更有分量一些。”
戚苓妗没想到灵薇竟然是谢家家主的妹妹,当即笑开:“那便有劳师姐了。”
戚苓妗倒是没有多想,只是下意识觉得或许是谢离珠此时在谢家嫡系里的地位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样高,反而可能还暂时不太能说上话,所以灵薇出面为她解决了尴尬。
谢离珠全程一声不吭,等戚苓妗离开后,她将李杭拎上凝鸿剑,行至中途才看向灵薇:“师姐其实不必因为我而答应此事。”
先前谢同安已经说了,灵薇早已叛离谢家,此刻让她去找谢老爷子,无异于让她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