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她这手势,眉头一皱,恶狠狠道:“做什么?想打人?”
这人一边说还一边狠狠推了谢离珠一把,谢离珠一时不察竟真被他推了个踉跄。
“我告诉你,能和我们少爷配婚,你们家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谢离珠放下手沉默了下,思考着对策。
她进了这梦境结界之后女皇也不给她个提示什么的,如今她又灵力全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身份是什么,这让她怎么破题?
谢离珠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重新看向那男人:“你们少爷,是谁?”
这男人说她是被爹娘卖了配冥婚,现下她后脖颈还痛着,恐怕是那所谓的父母将她敲晕了强行卖给了这户人家。
“你不知道?”男人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女子被送过来的时候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呼吸微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恐怕是和爹娘反抗后被强行送来的。
不过,银子既然给出去了,这小娘子无论愿不愿意都不可能放她走了。
念及她一个年华正好的女子被父母卖去配冥婚,马上就要被埋进土里活活闷死,男人心里竟然泛起那么一丝的同情,但也只限于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少爷是遥伽帝国当朝户部尚书嫡子,李鸿轩。”男子说罢又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能嫁给少爷是你天大的福气,赶紧乖乖躺进去上路了,耽误了吉时的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男人说着就要来拽谢离珠,被谢离珠躲开后他终于彻底失去耐心,抬手就想朝谢离珠脸上扇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到谢离珠脸上,旁边忽然飞来一粒石子击中男子手背,男子痛呼一声捂着手转头,恶狠狠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谁在耍花招?”
“休要伤她。”一道女声传来,尾音绵软,听起来柔柔的。
距离这群人不远处停着一架马车,车帘织锦车壁镶金嵌玉,看起来身份颇为不凡,至少十分有钱。
但谢离珠却不关心这马车上的人是不是有钱或是有权,她真正在意的,是方才那石子上她感受到了灵力的波动,虽然十分微弱。
谢离珠目光灼灼地看向马车的门帘。
石子上有灵力,至少说明如今她还在修真界当中。
那男子看到这马车的装饰,神色微缓,朝马车拱了拱手算是见礼:“敢问车中之人是哪家小姐?在下是户部尚书府的管家,现在要送人去与我家少爷成亲。”
男子亮明身份,话语中暗含警告之意,想让这女子不要多管闲事,毕竟他背后的可是户部尚书。
马车内的女子闻言,轻轻笑了一声:“李尚书,本宫两个月前刚刚见过。”
吴管家听了这话,目光惊疑不定地扫视着这驾马车。
在众人的注视下,帘子被剑柄挑开一角,一名一身黑衣打扮利落的女子钻出来跳下马车,站到一旁抱剑而立,冷声喝到:“大胆!见到安华公主为何不跪?”
马车中的人始终没有露面,但吴管家一看到这人腿立马软了,当场“扑通”一声跪下,差点给众人表演一个痛哭流涕。
“草民不知公主尊驾在此,无意冒犯公主还请公主恕罪!”吴管家趴在地上,心中暗暗叫苦。
不是说这安华公主离京游学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免礼。”马车中那女子再次开口,这次话语中却含有不容拒绝的威严,“这女子本宫带走了。李尚书丧子之痛事本宫略有耳闻,本宫也十分痛心,但配冥婚之事向来被我朝禁止,这一次,本宫只小惩大诫,你且回禀李尚书,之后自行去府衙领罚。”
安华公主说罢,旁边抱剑的女子用剑柄挑起些许车帘,冲谢离珠扬了扬下巴示意:“还不上车?”
谢离珠扫了吴管家一眼,默不作声依言爬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后谢离珠才发现这马车远比从前面看起来要宽敞得多。
方才在外面时只觉得这马车也就成人双臂打开平举的宽度,但上了马车后才发现这马车的长度竟然接近宽度的两倍。
如此宽敞的马车,内部摆了一张软榻、一方矮几,旁边还摆了个三层高的小书架,竟然仍然未觉拥挤。
谢离珠进去时那位安华公主正靠坐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入迷。
谢离珠进去后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没多久便感觉马车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黑衣女子掀开帘子进来,坐在了谢离珠对面,抱剑盯着她看。
这女子的目光十分锐利犹如鹰隼,谢离珠被她盯着竟然少见的出现了浑身不得动弹的感觉。
谢离珠隐在大红嫁衣下的手悄悄握紧了。
就在谢离珠快被这黑衣女子看得坐立难安时,软榻上的人发话了。
“夜歌,你别这么直勾勾盯着人家看,万一吓到人家。”安华公主将书合上,直起身轻轻训斥了黑衣女子一句。
黑衣女子立刻低头:“属下知错。”
安华公主将书递给夜歌,而后转头看向谢离珠,目光温和:“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方才安华公主的脸被书遮去了大半,且谢离珠心存疑虑也没有多看,生怕惹得这位公主不高兴将她丢下马车。
如今这公主将书拿开抬起头来了,谢离珠才看清她的面容,但这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这人,怎么和那坐在龙椅上的女皇这么像?只是这女子此刻面上只是略施粉黛,唇色也十分粉嫩,少了女皇那股气势凌人的冷艳,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安华公主见谢离珠什么也不说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看,面色微顿,原本微微上扬的唇角落下来些许。
“放肆!公主问话你岂敢不答?”夜歌放好了书转过头就发现这女子莫名其妙盯着公主看得眼睛都直了,立刻高声喝道。
她这一喊,谢离珠被喊回神,连忙低头,细看之下她竟然还身躯微微颤抖:“我……草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