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丽丝这次被赶出来,并没有生气。她感觉得到,萨林不是想和席卡干那事情,只是有些私密的话说。这些话恐怕是不想被其他的人知道,也不是一定要背着自己。
不过萨林这么把她赶出来了,就算是加上静音结界,别人也以为是为了消灭不该发出的声音,不疑有他。
主人是越来越狡猾了。奈丽丝靠在门前,在手中把玩着萨林送她的匕首。这把萨林给她重新打造的匕首已经不能化作指环套在手指上了,平日只好插在腰间的皮鞘里,奈丽丝用的有些不惯。
她虽然天生有战斗的本能,但是却没人类千锤百炼的搏杀技巧。把玩着匕首,奈丽丝心中暗想,我每日里闲暇的时间不少,应该找左拉学习一下剑术才对。虽然答应了主人学习魔法,但是这副身躯依然是恶魔血脉,改变不了的,化形术每次也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真的战斗起来,自己依然是要靠肉搏能力。
可恨的是自己的血脉无法修炼出剑气,下一次获得第四种能力的时候,应该想办法弄到远程攻击的能力才好,否则就无法帮助主人了。
正在想着,却见左拉在楼梯口招手。奈丽丝回头看看,门上已经被萨林加了魔法锁,应该不会有什么人闯入,那个伊莲,还没有这种本事。
奈丽丝站起来,走向左拉。左拉鬼祟的下了楼梯,奈丽丝看的好笑。堂堂一个剑圣,却没有什么威严的样子。主人身边的人都是莫名其妙,不过实力还算不错。
“你找我什么事情?”奈丽丝变脸极快,走下楼梯,已经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她的形象,本来就是模仿梅尔斯女神的,这一收起笑容,立刻变得冷艳不可方物。
左拉心头乱跳,可奈丽丝是萨林贴身的女仆,他现在也不敢动心思,只好道:“奈丽丝,我想请教点事情呢。”
“我只是个仆人,有什么话,你问萨林大人吧。”
“大人现在不好打扰。”左拉也算是精明,看奈丽丝口上拒绝,却没有离开,知道还有的说。
“好啊,我饿了,你去给我弄十份吃的,我等着你。”奈丽丝不假辞色。
左拉低眉顺眼,立刻跑去厨房。厨房的储存箱内,已经有大量的红磷虾肉,左拉轻手利脚,给奈丽丝切了十人份的虾肉,自己又配上调料,用个大盘子端了上来。
奈丽丝端坐桌旁,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她的饭量不比席卡小,不过奈丽丝喜欢学习人类的神态,她吃东西的时候,像极了雷克斯。
左拉看着奈丽丝吃东西的样子,更加认定了萨林是来自一个庞大的家族。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除非……除非是一个恶魔去学习。
或者别人不会去学习雷克斯的神态,奈丽丝不同,她的感觉比任何人类强者都敏锐,她从第一次遇到雷克斯的时候,就知道,雷克斯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影响他人的力量。那是一个皇族千年以来的积淀。
奈丽丝把雷克斯的神态学的十足,让左拉这个非常有见识的剑圣心折。
如此完美的女人,却让她做女仆,萨林大人还真是狠心啊!更何况这个女人可能还是个大魔法师,左拉越发的恭敬起来。这种现象在他的身上极为少见,就算是朱庇特大帝的女儿,左拉想的也是怎么样建立一段超友谊的感情。面对奈丽丝,他越来越没这个底气。
“说吧,你想问什么?”奈丽丝吃了几口,放下刀叉,给左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萨林大人似乎不太重视我,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不重视你?怎么会?奈丽丝心中替萨林叫屈,自己想要吃了这个家伙,萨林都不答应,这可是一种真正的重视呢。
奈丽丝脸上波澜不惊,回答道:“获得重视很容易的,你拿出你的优点,主人就会给你合适的机会。”
“可是,我的优点太多了啊!”左拉顺口回答,然后就后悔了,他这话说的轻薄,奈丽丝也许听了会看轻自己。
“你不够忠诚。”奈丽丝的话让左拉不安起来,他看到了萨林的手段,三君王都不知道怎么被萨林得手的,他不以为自己会比三君王还强。既然已经成为了萨林的追随者,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忠诚了。
“我就直言了,在我看来,你还不如那五个魔法师忠诚。如果我是主人,我甚至不会带你上这条船。”
“怎么可能!”左拉感觉受到了委屈。
“如果主人感觉到你的忠诚,会为你亲手炼制一件武器的。现在你的泪痕,还是艾尼帮你炼制的吧?”
左拉沉默下来,心头纷乱,半晌才道:“我又能怎样呢,我想我要是打算离开,大人会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你是不甘心?”
“不,萨林大人将来的成就会很高,就算我成为黄金剑圣,追随他也不会是羞耻的事情,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获得他的信任。”左拉知道奈丽丝是萨林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这话无法亲口对萨林说,却可以通过奈丽丝,让萨林知道。所以他说的很直接,很真诚。
“萨林喜欢做事的人,不喜欢空口白话。如果你想在他身边获得应有的地位,就去做吧。”奈丽丝说着,继续吃她的海鲜。
“做什么?”左拉有些茫然。他的能力,就是战斗,可是萨林看起来身边强人很多,一般的战斗,甚至不必他出手。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
“我有什么好处?”奈丽丝换了一幅面孔,左拉立刻感觉亲切起来。
他却不敢放浪,道:“你是大人最亲近的人,我有什么好处可以给你。”
“帮我做件事情吧。”奈丽丝心中得意,自己这番做派果然有用,怪不得雷克斯把那些剑士捏在手里,无数人愿意为她效死。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我还没想好,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帮你这个忙。”奈丽丝又不笑了,左拉感觉备受折磨,可又不能把奈丽丝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
“你别回答的太快,我虽然没有主人那种能力,可你要是违背诺言的话,下场会比你能想象的还要糟糕得多。”
左拉笑了,道:“就是你让我去死,我也不会拒绝。”
“你是骗女人骗习惯了吧?这话我只希望听到一次,下次你说的时候,我会让你死。”奈丽丝说着,向左拉招了招手,左拉不由自主的走向奈丽丝,奈丽丝碧绿的双眼中泛起金色的光芒。
她举起手,伸向左拉。左拉心中升起寒意,却没有躲避。奈丽丝的手指在左拉的额头上轻轻的划下去,鲜血渗出,一个诡异的符号刻画在左拉的额头。然后奈丽丝向这处伤口吹了口气,鲜血止住了,左拉感觉脑中一晕,仿佛有一瞬间,他失去了对身体控制的能力。
左拉本能的后退,奈丽丝笑了,道:“放心,说好是一件事情,我不会骗你。但是这件事情你要是不做,嗯,看到三君王了吗?”
“看到了。”
“你要是违背诺言,就会成为一个骷髅,再也没有女人会喜欢你了。”奈丽丝恶毒的笑了起来,左拉冷汗直流。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奈丽丝在他的身上做了什么,可他相信,奈丽丝说的是真的。
奈丽丝十分享受的看着左拉的表情,玩弄人类的灵魂还真是有趣,可惜自己不是大恶魔,手段有限。
左拉也是倒霉,如果他知道奈丽丝是小恶魔,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的手指触碰到身体,就算他是黄金剑圣,也不敢这么做。更别提在那一瞬,他放开了身体的防御,被奈丽丝在灵魂上刻画了一个恶魔符文。
答应一件事情?哼,一件之后,还有一件、十件、百件千件……恶魔的话也敢相信,这种人活该被骗。
“左拉,你讨好我是没有用的,我只是个仆人。你要是想获得主人的信任,最好去讨好席卡。”奈丽丝预先收到了好处,也不继续戏弄左拉了。
“席卡?那是大人的……”
“又不是让你去追求,席卡带了三千多高加索人投奔主人,这些高加索人的武技适合战阵,但是不适合单打独斗。你不是剑术教师吗?回去之后,你向主人提议,你不要建立什么军团,你去给席卡的手下做剑术教师。”
“可是……”
“主人是魔法师,不是贵族,他最在意的是身边的人。你就算是有能力建立军团,也不如雷克斯郡王吧?干嘛要舍弃你的长处呢?”
左拉恍然大悟,他开始是把萨林的定位搞错了,他一直以为,萨林是要开疆拓土,封王的人,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该做什么想清楚。萨林是魔法师啊,他会追求魔法真谛,怎么可能把生命浪费在这上面。
归根结底,萨林只是想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可以让他放心的修行。那些高加索人看样子会成为萨林最信任的部队,自己和他们搞好关系,萨林当然会看重自己。
“谢谢你,奈丽丝。”
“不客气,你要记得,你还答应了我一件事情就好。”奈丽丝推开盘子,左拉这才发现,在他方才略微失神的片刻,奈丽丝已经把盘子里足够十个人吃的虾肉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