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反目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谢谢大哥大嫂。”林若水亲昵地抱了抱颜颖和林若风，“让我明天能带着快乐回西京。”
林若风拍了拍林若水的后背：“回去后，不要再像前段时间那样折磨自己，错不在己，何苦反累自身。”
“知道了，哥，”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林若水点头，“回去后我会认真考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啦。”
----------
滨海的商场里兄妹情深、幸福温馨，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西京，却正在上演着一出兄弟阋墙、手足反目。
随着天气慢慢转凉，在古玩街上闲逛的玩家也越来越少，店铺别说开张，有时接连几天都进不了一个人。
像往日一样，楚怀远去墨痕斋陪孟子夏，楚天则待在金石轩内，闲暇无事便看看书，提高一下自己的古玩鉴别能力。
“楚天哥哥，就你一个人在吗？”
随着一声娇滴滴的呼唤，绫音那青春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金石轩门口，闪动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看这看看那儿。
楚天忙起身将绫音让进店内，边走边笑道：
“虽然不知道咱俩儿谁大，但绫音小姐还是叫我楚天吧，这样叫总不会错。”
“才不管谁大谁小，我就叫你楚天哥哥，”绫音撒娇似的说道，“楚天哥哥，今天店里怎么这么安静？”
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能任她怎么叫，楚天只能无可奈何地解释道：
“天气凉，又不是周末，人肯定会少的。”
“真遗憾，”绫音摊了摊手，“我还想来给楚天哥哥帮帮忙，顺便学点儿古玩方面的知识呢。”
这是闲得多无聊，跑到这里来学习古玩知识，楚天温和地笑了笑，随口问道：
“我哥呢，他怎么没带你去玩？”
绫音神色一变，一脸恼怒地说道：
“别和我提那个胆小怕事的人！”
“我哥胆小怕事？”楚天好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我要是和你说了，”绫音似乎犹豫一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楚天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个“别人”是谁，点点头道：
“你说吧，肯定不告诉我哥。”
从如何发现有人跟踪，到如何在孟希的帮助下把那两人骗去海南，最后也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听得楚天不禁对绫音刮目相看：
“敢情你还真是个大户人家小姐，以前都没看出来，果然看人比看古玩难多了……可是，这些事我哥做得没什么不对啊。”
“他也就敢做点儿这样的小事，”绫音讥讽道，“一遇到办大事的时候，逃得比谁都快。”
“大事儿？多大的事儿？”楚天问。
“多大？”绫音猛然提高了语调，“和我联手一起对付我继母，夺回整个集团，这件事大不大？”
对于这种成功了都可以进入年度十大经济新闻的事，楚天不得不承认：
“确实很大，但以我哥现在的实力，怕是真的做不到。”
“我也知道很难，”绫音叹口气道：
“但他只要答应和我在一起，爸爸会帮助我们的。”
“和你在一起？”楚天看着绫音摇摇头，“现在知道我哥为什么会不答应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哥有女朋友。”
“可他从来没说过呀，”绫音惊讶道，“他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和我比怎么样？”
“其实这些事你应该去问我哥，不过既然问起，也没什么可瞒的，”楚天笑了笑：
“她叫林若水，在倭国读研时跟我哥是同学，和绫音小姐一样的漂亮。”
“楚天哥哥，给我讲讲林若水的事，好吗？”
作为心中假想的情敌，绫音对林若水大感兴趣，似乎要知己知彼。
“绫音小姐，林若水和我哥那么多事儿，你这让我从何说起。”楚天苦笑道。
绫音却紧紧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我听说你们一起曾去倭国旅游，讲讲旅游时都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呗，比如你们在船上都做了什么。”
“在船上啊……”楚天脸上掠过丝丝怀念，和凌飞燕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东升号上：
“最有意思的事儿，是哥领着我们几个人变魔术，还有就是有个叫木村正二的人，对若水不怀好意，结果若水让他自取其辱。”
“木村正二，这应该是倭国人的名字吧，”绫音露出期待的眼神，“楚天哥哥，就说说这件事，我就想看看这个林若水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让孟希这么死心塌地。”
听楚天把慈善拍卖会上的事情讲完，绫音有些失望：
“就这么轻松地放过木村正二了，如果是我，肯定还得想办法再好好教训他一下。”
“他可是你们倭国人。”楚天提醒道。
“是倭国人又能怎样，”绫音生气地嘟起嘴唇，“我继母还是倭国人呢，还不是整天想要害我。”
“我想起来了，”楚天忽然笑道，“大约一个月以后，我们在西京偶遇他和黑田先生，燕儿姐当着黑田先生的面，含沙射影地痛骂了他一次，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说着说着，楚天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慢慢垂了下去，甜蜜往事，如今却成了最苦涩的回忆。
绫音也发现了楚天的异样，一时店内变得静悄悄。
最后还是绫音拍了拍手，打破了难挨的沉默：
“楚天哥哥，现在你心情不好，先不说了，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再给我讲讲孟希和林若水的事，好吗？”
也许是有着同样爱而不得的心境，楚天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晚上我请你吧，正好这些天我也想喝酒。”
一家普通小店，几样寻常饭菜，两个满腹心事人，三两伤心断肠酒。
楚天有些喝多了，眼神发直、音量提高，再没有平时斯斯文文的模样。
坐在对面的绫音看上去还不如楚天，时哭时笑，若不是包间隔音效果不错，早有隔壁的客人打上门来。
二人聊了很多，可细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虽然只有这两个人，场面却如七八个人一样热闹。
绫音拎过酒瓶还要倒酒，此时楚天接到了孟希的电话：
“小天，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你在哪呢？”
“我……在喝酒，你也来吧……”楚天含混不清地答道。
电话里孟希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很生气：
“你爸妈都在等你回家，别喝了，我现在就去接你。”
楚天报出饭店地址后挂断电话，对正在倒酒的绫音说道：
“我哥要来接我……今天不喝了，明天……”
没等他说完，绫音便已将一杯满满斟上，把酒瓶重重在桌面上一放，瞪着眼睛道：
“他凭什么管你，我们接着喝！”
“他是我哥……”楚天晃着脑袋道。
“又不是你亲哥，”对孟希的失望，让绫音开始为楚天抱不平：
“你处处都维护着他，处处都帮着他，可他却处处都要压你一头，楚天哥哥，如果你手上有他见不得人的把柄，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楚天一头趴倒在桌子上，无论绫音再怎么说，口中就一直念叨着：
“他是我哥啊……”
孟希走进包间，看到一起喝酒的竟是绫音，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再看看醉得不像样子的楚天，顿时大怒：
“小天，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跟我回家！”
楚天依旧趴在桌子上，一旁的绫音却拍案而起：
“孟希，我们喝酒关你什么事，楚天哥哥心情不好，你从来都不闻不问，现在跑过来指手划脚，你有什么资格？”
“绫音小姐，”孟希一声冷笑，“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楚天此时却抬起头，看了一眼绫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孟希道：
“哥，我的事儿以后你就别管了！”
“你说什么？”孟希上前一步，手指楚天，“再说一遍！”
楚天倔强地仰着孟希的目光：
“我的事儿你别管！”
“好，好，好！”孟希用手指点了点楚天，扭头就走，“别说以后，现在我就不管了，想喝就接着喝吧！”
绫音连忙扶住还在摇晃的楚天：
“楚天哥哥，我们再坐一会儿，聊聊天帮你醒醒酒。”
楚天却迷迷糊糊地向门外走去：
“不喝了，我不用他管……我自己打车回家。”
伸手抱住楚天的胳膊，绫音踮起脚尘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楚天哥哥，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控制孟希呢。”
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人和楚天这样亲密过，就连凌飞燕也没有，呼出的热气拂过耳垂，让他醉酒的脸庞更加红润，心跳开始加速：
“为什么要控制他啊？”
“因为……”绫音仰起脸，眼睛里带着不甘心的泪花，“虽然他拒绝了我的要求，但我还是想让他帮我。”
也许是诱惑力太大，楚天把目光看向别处，摇摇头道：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的。”
绫音把头靠在楚天的胳膊上，声音像蜂蜜一样甜稠：
“楚天哥哥，你就告诉我一些他的事儿吧，比如开古玩店这么多年，他有没有骗过、或者偷过别人的古董？”
“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刚刚闹得非常不愉快，但楚天还是异常坚决地说道，“我哥虽然有时候爱耍一些小聪明，但不会做这种事。”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份，”绫音扭动着身体，不停地摩擦着楚天的手臂，无比媚惑的声音柔柔响起：
“你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楚天猛地推进绫音，捂着嘴冲出房门：
“我……我要吐……”
----------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