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履约
年纪不大、中等身材、长得挺精神……
苏东群等人七嘴八舌地描述了一番，听得范守安一阵头大，“王虎”似乎没有任何特点，这样的人在街上一抓一大把，怎么去找？
同样不得要领的二龙此时却灵光一闪：
“军师，我去酒店的监控室查一下，或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果然没有花钱办不成的事儿，”大约过了半小时后，二龙重新回到房间，对范守安和苏东群道：
“虽然那个人尽量躲避着监控，但还是不小心露了脸，我已经用手机拍了下来，只是这个人很陌生，以前并没有见过。”
范守安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照片里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虽然照片不是很清晰，但如二龙所言，这张脸确实很陌生。
这也很正常，对方不大可能派个熟人来冒充服务员。
最后一条线索也没有任何价值，范守安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带着苏东群等人离开酒店，回到了赖四海的家中。
一场兴师动众的大行动，最后却以全面失败告终，赖四海的心情非常不好，铁青着一张脸边听范守安的讲述，边不时压下心中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愤怒。
直到范守安讲完，赖四海才愤愤地说道：
“就是说，咱们啥也没捞着，反而丢了三千万，这叫啥，没偷着鸡还搭上一把米，媳妇让人睡了也没抓住流氓，关键流氓是谁都不知道，真他妈窝囊啊！”
虽然也知道，赖四海这话并不是针对自己，但范守安的脸上一阵阵发烧，毕竟整个活动的策划指挥都是他，如今出了问题，自然也是首要担责人。
二龙却觉得赖四海话说得重了，军师这些天为了能给他找回湛卢，可以说尽心尽力，更何况这次交易军师本就不赞成，正是他自己非说什么高风险高回报的。
“四哥，”二龙将手机递给赖四海，“也不能说什么都没得到，起码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长相，以后也许能凭借照片找到他。”
二龙其实也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指望赖四海真能认出这个人是谁。
没想到赖四海看到照片后，额头上顿时青筋直蹦，和那道伤疤纠缠在一起，看上去格外狰狞，半晌才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嘶吼：
“李闯，我要扒了你的皮！”
“四哥，你认识这个人？”二龙惊道。
“就是烧成灰也认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赖四海咬牙切齿，“就是他和那个杨冬，合伙骗了我一个亿！”
“看来这次还是杨冬他们在搞鬼，这样也好，至少我们今后知道了要防的人是谁。”二龙道。
虽然赖四海认出了李闯，但范守安脸色并没有太多好转：
“如果仅仅是杨冬一伙人，那还好说，怕只怕背后还有其他人插手，我们防不胜防啊。”
“啥事儿都不管了，”赖四海一拍桌子，“我现在必须要弄死这个杨冬和李闯，军师你赶紧给想个办法。”
“四海兄弟，”范守安苦笑道，“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敌暗我明，一味鲁莽只会适得其反，还需从长计议啊。”
发泄了一场的赖四海此刻也平静下来，想想杨冬等人的手段，心中也知道若没有范守安的帮助，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只得用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道：
“军师，反正这事儿不能拖太长时间，你给我想着点儿，一定找个机会让我报仇！”
“放心吧，”范守安点头，“你的事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事，青花瓶的事也只能听天由命，但眼下还有件事需要研究一下，那便是关于湛卢剑，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提到湛卢剑，赖四海顿时忘了杨冬和李闯：
“这次四海鉴宝，虽然丢了那个瓶子，但还是拍出了一千多万，加上军师你帮我凑齐的五千万，我觉得可以直接找孟希，从他手里直接买下湛卢，这么多钱，不管孟希是啥样人，还能和钱过不去？”
范守安却轻轻摇摇头：
“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如果真是孟希所为，那这次他在鉴宝会上的表现，只在表达了一个意思，他与湛卢剑无关，换言之，他不会交出湛卢剑。”
“那可就别怪我下手狠了！”赖四海抓起一只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手腕一抖直直插在桌面上。
红木桌面上伤痕累累，看得范守安心疼不已，把这么好的桌子当成演武场，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四海兄弟，稍安勿躁，切不可冲动行事，你也知道孟希和林文彬的关系，万一逼急了，难保他不会把湛卢剑交给林文彬，到那时我们不仅拿不回湛卢，还要得罪林文彬，兹事体大，还要三思而后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能不能干点儿啥！”赖四海火冒三丈，做势又要举刀。
“并非是什么都不能做，”范守安连忙拦住，“湛卢剑在孟希手里，我一直都感觉这个消息有些蹊跷，现在想想，或许是有人早已知道，有觊觎之心却未得手，所以才告之你我，企图趁乱取之，现在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个孟希确实难缠，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尝不能如法炮制。”
文绉绉的一席话听得赖四海心烦意躁：
“大概意思我听懂了，你就说想怎么办吧。”
范守安捋了捋山羊胡：
“还记不记得我们与黑田关于湛卢剑的约定？”
“你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黑田？”
当时在剑道馆，黑田曾与二人约定，只要探听到湛卢剑下落的消息，双方的恩怨就可一笔勾销，赖四海当然记得，当下双手摇得如风扇一般：
“绝对不行，他要是抢回了湛卢剑，那可就再也没我啥事儿了。”
“得到湛卢剑？”范守安一笑冷笑，“未免太高估了他，就像有人想利用我们一样，我们又何尝不能做次渔翁，还真盼着黑田能找出真相，但想要带着湛卢全身而退……哼哼，别忘了，这可是在华国。”
赖四海想想也确实如此，既然自己这边想夺回湛卢剑都这么不容易，一个被骂回倭国的黑田又有啥能耐，就算他拿到湛卢，到时候再从他手里抢，应该会容易得多吧。
“行，那就按军师说的办吧。”
时间虽已不早，但和黑田也不用讲什么文明礼貌，赖四海直接拨通了黑田的电话。
“怎么是你？！”在梦中被惊醒，黑田十分诧异和愤怒。
面对黑田，赖四海可是占据了十足的心理优势，当下哈哈大笑道：
“你走后日子无聊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好，这不就琢磨着，我在火葬场有熟人，是不是提前把电话告诉你。”
黑田本要马上挂断，但转念一想，这么晚打来电话，应该不是无聊这么简单，冷哼一声道：
“什么事情，直接说！”
“火气不小，看来今天晚上你还不用去那个地方，”赖四海撇撇嘴，“告诉你一件事儿，我们知道湛卢在谁的手里了，想不想听？”
“真的？”黑田翻身在床上坐起，“快说！”
“想知道？”居高临下的态度让赖四海非常不爽，“先叫声爷爷听听。”
“八嘎！”黑田大怒，“未经允许，守安居擅自开业我还没有追究，今天又来骚扰，真当我拿你们没办法吗？”
眼看赖四海要把正事办砸，范守安忙接过话头：
“黑田先生，我是范守安，刚才四海兄弟说的事情绝对属实，我们已经得知，湛卢剑在墨痕斋的孟希手中。”
“不可能，”黑田断然否认，“我认识孟希，当日他确实在东升号上，但事后经过调查可以确定，做那件事的人绝不是他，不要以为查到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们就可以借此来哄骗我。”
原来黑田早已知道此事，范守安心中一凉，但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就要坚决把这件事情坐实，那怕，真正截走湛卢剑的并不是孟希：
“我不知道黑田先生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但我们得到的消息却千真万确，这个孟希手段很是高超，他有这个能力，而且在东升号上，木村正二先生还和林若水发生过冲突，他也有截走湛卢的动机，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做了该做的事，至于信或不信，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
“木村曾和林若水发生冲突？”这可是黑田之前没有掌握的情况，“因为什么，结果怎样？”
范守安哪里知道原由，但并未慌乱，只是微微一笑：
“何必由他人代言，直接询问木村先生，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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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