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周的课后,周五晚上,岁昭躺在床上拖出了和陆惟适的聊天框,和他定明天去第一军团驻地军医院的时间。
时间定在早上八点。
〖我们在第99航道口碰面,开我的私人飞船。〗
〖嗯。〗
岁昭指尖敲了敲屏幕,点开了一些星际新闻,看了一会儿定了个闹钟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二十,她起床洗漱,出门时外面没有人,只有蓝海顶着个「(*^▽^*)」的表情包在客厅里进行清扫。
见了岁昭,它朝她打招呼:〖第三主人早上好(*?▽?*)第一主人和第二主人出去玩了,第四主人和朋友有约,您需要吃早饭吗?〗
“不用了,给我一支营养液就好了。”
〖好的呢~〗
岁昭拿了营养液,出门坐上飞车去了飞船站点,一下车就看到了陆惟适。
“走吧,陆惟适。”她朝他弯了下眸子。
“嗯。”
岁昭带他去了飞船起落点,上了飞船后在操作台上一番操作。因为昨晚就申请了起飞,所以飞船很顺利地就驶离帝星。
开了自动驾驶,转头见陆惟适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岁昭指了下沙发,“坐。”
陆惟适坐到沙发上,从空间钮中拿出了一个蛋糕盒放到桌上,见她坐下,推到她面前,“给你。”
“嗯?谢礼吗?”岁昭有些惊讶。
蛋糕并不大,是一个人能吃完的份量,还挺精致的。看包装上的logo,是帝星最好吃的那家。
人类的创造力超乎想象,自从食材中的杂质能被完全清除后,食谱菜单推陈出新,联盟的餐饮业都兴盛了起来。
二十年来,餐饮企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不乏有做得十分好的,帝星主城区更是有许多条以美食闻名的商业街。
陆惟适点头,“嗯。”
岁昭拆开包装,眉梢轻挑,“我还没给你治呢,就有谢礼了吗?”
“你可以把它当做谢礼,也可以不,总归谢礼不只是蛋糕。”他低着眸子注视她 ,“上次你帮了我很多。”
“客气,有机会为治疗一个有元帅之资的人才,为联盟做贡献,作为联盟公民,应该的。”岁昭偏着头和他对视一秒,没忍住别开视线,“嗯……你几点去买的?听说排队的人很多。”
“比平常起的时候早些。”陆惟适往后靠了些,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掩去心底那抹莫名而来的失落。
岁昭低头,将一半的蛋糕分给他,“你买的,你也尝尝,我早上喝过营养液了,现在不饿。午饭的话,机器人可以做,你想吃什么,在机器人提醒的时候在菜谱上选就可以了。”
陆惟适看着那一半的蛋糕,轻应一声。
“青苹果味。”吃到喜欢的,她声音不由得上扬了些,“真巧,你选的是我喜欢的口味。”
他稍稍抬眼,瞥见她弯起的眸子,眉眼染上了点愉悦之意。
其实不巧。
“陆惟适,你怎么会来火光学院?”
“元帅让我去放松。”
“其实上学也不轻松,更何况是久负盛名的火光学院,经常有各种实训之类的。”岁昭点了下小沙发侧面,沙发靠背往后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上,她端着蛋糕,惬意地挖了一块。
“不过,比起军队和N101特战学院,是会轻松一点,也像个正常的大学。”
“嗯。”陆惟适应了一声。
“那你精神力缺陷治好了之后,会立即回到第一军团吗?”
几秒后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可能。”
岁昭看过去,“可能?你们这种人,很少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复。”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他道:“休个假,再留在火光学院一段时间。并且,元帅可能将指挥火光学院学生阅兵的任务交给我,我届时会作为特战指挥系的教官进行指导。”
说着,陆惟适手指在智脑上快速点触,以岁昭的视角,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在用智脑。
见状,她“哦”了一声,继续吃着蛋糕。
看到风曜洵同意的信息,陆惟适唇角无意识勾起一抹弧度。转眼看向岁昭时,却发现她在看着自己,他便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岁昭摇了摇头,快速将手上的蛋糕吃完,将垃圾放进垃圾桶里。
坐了一会儿,她将膝弯搭到沙发的扶手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打开智脑,“我看点资料,你随意。”
“嗯。”陆惟适半靠着沙发,垂下眼睫,指尖在贴合手腕肌肤、几乎看不见的智脑手环上轻轻擦过。
过了一会儿,他稍稍抬起点视线,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唇线抿直,再度收敛目光。
从帝星出发,去第一军团驻地军医院并不远,只需要五个小时。
飞船六次跃迁,稍稍颠簸,瑰丽灿烂的星云在眼前扭曲成不规则的旋涡状,像是抽象怪诞的油彩,随后光与声会在一瞬间消失,飞船外部四周陷入寂静的黑暗。
驶离了前一个恒星系,进入新的恒星系,光再度出现。
因为精神力强大,岁昭并没有出现不适,倒是陆惟适垂着的眉眼轻微蹙起。
岁昭抬头看过去,坐到他身边,释放精神力安抚他。
对于有精神力缺陷的人来说,磁场的变化、宇宙辐射等引起的激素改变都会让他们感到不适。
宇宙每天都在变化,星际人免不了进行星际旅游和航行,所以精神力缺陷一天不治好,那么缺陷会日益严重。
陆惟适目光随着她移动,最后定在她身上。
眨了眨眼,岁昭迎着他的视线笑了笑,“你以前也是这么盯着对你进行安抚的人吗?”
怎么形容呢?被他看着的时候,就好像他眼里只有你,再没有其他的了。
陆惟适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是第一个能够成功对我进行安抚的人。”他沉静的眸光晃动了一瞬,“在你之前,我抵触所有人的精神力,潜意识不信任,感到不安,所以会自发反击。”
岁昭端起桌面上的一杯温开水,喝了一口,“因为这样,所以对我好奇吗?”
星际时代,人们更习惯于用精神力来感知周围,即便不抬头,她也知道他之前一直在看自己。
飞船还在跃迁点附近,杯中的水因为震颤而泛起一圈圈波纹。
相视片刻,他回:“不全是。”
飞船按照预定轨迹继续航行,千万年前的星云爆炸前发出的最后一道光到来,湮灭成焰火的绚烂。
异彩纷呈的光从舷窗射入,打在脸上,光晕交织成迷离,似乎给他黑沉的眸子注入了些看起来不一样的情绪。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