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珍最终还是被带到了仰月单独的营帐里,江图南几个人守在她的床边观察她的情况。
“江小姐,你不用这样的,我救你也有我的私心。”
翠翠安静地趴在木珍的肩头,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有气无力。
其实当时仰月那一掌打得并不足以要人性命,致命的是随她掌风而出的蛊虫,不过幸好木珍自己本身也精通蛊术,所以现在她只是虚弱了一点,但并无性命之忧。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江图南将倒好的茶水双手捧到木珍面前,眼底是一片澄净。
木珍接过茶杯,掌心传来温暖,茶水的温度刚刚好,握在手里一点都不烫手。
忽然,木珍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往下掉。
“你哭什么呀,江表妹都说了跟你没关系了。”
纪奕宸不解,这小姑娘突然哭起来,别的人看见还以为他们这些人在欺负人呢。
“不懂就不要说话。”
叶如蓁偷偷捶了一下纪奕宸,纪奕宸吃痛出声,但对上叶如蓁警告的眼神又闭了嘴。
“也是不容易,在仰月这样的老板手底下干活,迟早憋出病来。”
江图南狠狠共情木珍的打工人身份,看见仰月对木珍的态度,她就想起了之前在某个科室实习时候的带教老师。
营帐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帐内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只见纪灵越蹲在一旁透过缝隙往外看。
“wok,灵儿你什么时候闪现过去的?”
纪灵越一脸严肃,比了个“嘘”的手势,
“剧情马上就要到高潮部分了,”
少女脸上是少有的灵动表情,
“小南姐姐,蓁蓁姐姐,你们要不要过来看?”
江图南先看了眼木珍,随后满脸的不赞成,
“灵儿你...”
“快看!两人抱在一起了!”
江图南话锋一转,
“我来了!”
叶如蓁一脸看戏的表情紧随其后,整个营帐除了躺在床上的木珍,连萧明瑞和纪奕珩都去门边看热闹了。
萧家和纪家几兄妹如出一辙的动作让木珍不禁有些羡慕,她的眼睫颤了颤,长老说京都里面的人整日勾心斗角,所谓亲情友情最是不值钱,可今日看来长老说的也不完全对。
营帐外,林业黑脸盯着缠上自己腰的双手,语气冷淡地开口,
“仰月,松手。”
“我不松!”
仰月哭着喊,“我不松,你又要丢下我了是吗?”
法安脸上是无奈,苏小小却一脸触动地围观,
“林将军,难道真的要错过之后才来后悔吗?”
林业紧握双手,似是在极力忍耐。
营帐内,江图南接过从纪奕宸手里分来的瓜子,又往叶如蓁和纪灵越那边递了递。
“不用,我这有。”
叶如蓁将递来的瓜子又送回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情况,
“你们说,林将军和仰月这事能不能成啊?”
江图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纪灵越中肯分析道,
“按照话本的套路,估计还得再演个几十章节。”
“他们不能在一起。”
床上的木珍突然接话,所有人都回头看向她。
“巫寨圣女一生无法成亲生子,巫寨所有的小孩都可以是圣女的孩子,圣女是职责,也是义务。”
江图南没忍住出声,
“还有这好事?”
萧明瑞震惊地看着江图南,后者飞快改嘴,
“我说圣女是要做好多事,怪累的。”
“如果成亲生子了又怎么样?”
叶如蓁看外面仰月这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样子,这规矩八成是束缚不住她了。
“卸去圣女的位置,将巫寨里的毒刑全部受一遍再赶出去。”
“嘶~”
叶如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狠啊。”
江图南和纪灵越同时摇头,
“好烂俗的套路。”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声音已经上演到两人要去殉情了,下一瞬声音突然停住,众人又被这变故吸引着往外瞧,原来是有个菊院的学子找上了林业。
“林将军,三皇子殿下说要吵出去吵,他要睡午觉了。”
“噗嗤。”
江图南没忍住笑出声,这百里洆真是个人才,时间掐得刚刚好,这时仰月和林业两人正是情绪最激动的时候,突然被打断,两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跟行房过程中突然养胃有什么区别?
“仰月,我也是为了你好,今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林业飞速整理心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仰月无力地向旁边一个踉跄,苏小小趁机扶住仰月,声音染上一丝哭腔,
“仰月姐姐...”
法安理智了许多,冷静开口道,
“姐,你是巫寨的圣女,你与他这辈子是不可能了,还是想想如何解决木珍的事吧。”
......
京都洛府,洛云轻一脸失魂落魄地跪在洛夫人灵堂前,因为连柔芳染的是疫病,太医署的太医叮嘱要将尸身焚化干净,连生前所有的物品都被烧了个干净。
“云轻,你要振作一点。”
萧怀民在听说连柔芳病故的第一时间就来了洛府吊唁,萧夫人却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过来。
因为平常洛升泰得罪的人太多,整个灵堂除了洛府自己的人就只有萧怀民这个客人。
“父亲,你怎么来了,现在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待在家安全些。”
洛云轻快速抹了抹眼泪,维持着平日里端庄的模样。
萧怀民看着儿媳强作坚强的样子,心中不禁心疼,
“傻孩子,你既嫁进了萧家,就是我萧家的孩子,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关心你呢。”
萧怀民语气轻柔,萧明礼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像萧怀民的,父子俩骨子里都是个温柔的人。
“之前因为小宝的事情,你已经承受了太多的压力,这些日子看你逐渐解开心结,我也真心地为你高兴。
只是云轻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人会在失去中获得向前的勇气...”
洛云轻静静听着萧怀民的话,泪水早就糊了一脸,最后她磕磕碰碰开口,
“父亲...我能不能...这几天住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