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皇宫内院的草地上,一场关于骑术的较量正在激烈进行。
年轻的皇子们策马奔腾,争先恐后,试图在父皇面前展示自己的骑术。
然而,当裁判宣布结果时,十岁的刘文却显得异常不满,他大声抗议:“明明是我第一!”
他的父皇,那位威严的天子,挥手制止了他的吵闹,转而向一旁的金日碑投去询问的目光。
“你是匈奴人,自幼长于马背,在你看来,这几个孩子谁骑得最好?”
金日碑,这位生性诚实的匈奴人,面对天子的询问,毫不犹豫地回答:“陛下,太子殿下骑得最好。”
“为何如此?”天子继续追问。
金日碑恭敬地回答:“回陛下,太子殿下全程很少加鞭,而三殿下和四殿下都是不断鞭马。
由此可知,太子殿下更加爱惜马匹,与马匹的融合也更为和谐。
不知陛下是否注意到,太子殿下的马在最后猛冲了一下,显然是与主人心意相通。”
刘文听到这里,怒火中烧,向金日碑斥责道:“你一个匈奴人胡说什么?
你还以为自己是休屠王的太子啊?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不过是养马的奴隶而已!”
天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严厉地教训刘旦:“匈奴人怎么了?人家说得有道理,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刘文虽然低下了头,但显然心里并没有服气。
天子继续说道:“如果华夏人都像你这样心胸狭窄,如何能够归化天下、协和万邦?”说着,他又转向金日碑,“匈奴人,你说是不是?”
金日碑虽然不会说谎,但也知道此时此刻关系重大,他必须万分小心。
于是,他谨慎地选择了一句最好听的实话作为回答:“陛下,骠骑将军在河西并没有掠杀我们的妇孺,所做所为与匈奴兵完全不同!
归降之后,我们很多匈奴人对华夏的文明教化,都是真心钦服的。”
这个回答虽然简短,却既赞美了华夏的文明教化,又赞美了天子总是挂在嘴边的骠骑将军,显然很合天子的胃口。
天子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满意之色,瞪了自己的三儿子一眼,“听明白了吗?下去好好反思反思!”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天子因为连日来的忧劳交加,感到有些乏倦,便自己去附近的宫室中小睡一会儿。
孩子们则留下来,继续在草地上随意玩耍,享受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在幽静的庭院之中,刘文与刘同兄弟二人,心怀不轨,暗中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随即,他们悄无声息地向马厩的方向踱步而去。
金日碑,这位忠诚的马夫,正在马厩内精心照料着每一匹骏马。
他未曾想到,两位尊贵的皇子会突然以如此凌厉的气势降临。
在他还未能表达出应有的敬意之前,刘文便猛然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紧接着,刘同抢过马鞭,毫不留情地挥舞起来,每一鞭都带着雷霆之怒,狠狠地落在金日碑的身上。
这两位年轻的皇子,尽管年纪尚轻,却早已在武艺上有所造诣。
他们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金日碑只能勉力躲避,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更不敢大声呼救。
刘同的马鞭如同暴雨般密集,仿佛要将他的生命从这世间抹去。
幸运的是,这场残酷的折磨终于引起了马匹的惊恐,它们的嘶鸣声汇聚成一股力量,唤醒了周围的人们。
当众人赶到时,只见金日碑已是遍体鳞伤,衣衫褴褛。
尽管如此,刘文和刘同的马鞭仍旧无情地落下,侍从们不敢直接阻止,只能在旁苦苦哀求,希望他们能停止这场暴行。
刘文最终不情愿地收手,但刘同似乎并未感受到任何怜悯,继续挥舞着马鞭,仿佛要将金日碑的生命彻底摧毁。
霍光,这位深谋远虑的大臣,与金日碑有着深厚的友谊。
他的内心比其他人更为焦急。
在这种紧急关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李天——李雪的族侄,也是两位皇子的表兄。
霍光心想,如果李天能够出手制止刘胥,或许能避免这场悲剧的发生。
然而,李天却选择了避开目光,将头转向了一边。
霍光的心情愈发焦急,他回头望向二皇子刘行。
刘行虽然年长,但面对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弟弟,他也只能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焦急地观望。
霍光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刘行,低声说道:“殿下,或许您应该请圣上亲临此地。”
刘行听后,心中一动,但随即又有些犹豫,“父皇正在休息,为了这点小事去打扰他,似乎有些不妥。”
霍光本想直言:“若是出了人命,那便不再是小事!”
但他在最后一刻改口道:“殿下,此事关系到皇子的教育,对圣上来说,永远都不是小事!”
刘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光芒,他知道,这不仅是为了金日碑,更是为了整个皇室的未来。
他点了点头,转身向皇帝的寝宫走去,希望圣上的威严能够平息这场无端的暴行。
刘行被霍光的话语深深触动,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向父皇所在的官室奔去,脚步坚定而急促。
不久,圣驾便匆匆赶到了现场。
金日碑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侥幸生还,而那两个惹事生非的皇子,则受到了公开的斥责和禁闭三天的处罚。
这一幕,无疑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处理完两个儿子的事后,刘彻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万千。
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男孩子要看他身上到底是锐气还是脾气,千万不能错把脾气当成锐气。”
这是三年前霍去病对他说的话,如今他才恍然大悟。
他再次审视刘文和刘同,这两个孩子曾经被他认为是锐气十足,但今天他才真正明白,他们的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刘文心胸狭窄,怨念重重,而刘同则是骄横跋扈,小小年纪便几乎到了滥作威福的地步。
就像所有父亲一样,当刘彻意识到自己儿子的教育出了问题时,他的心中也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
他一时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然而,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际,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释然。
他原本还打算将这两个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再观察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封王的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了,与大臣们的争执也日益激烈,是时候该有个了断了。
刘彻的心思一定,他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再与众人多言,直接起身吩咐回宫,留下一干人等呆立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