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回答:“确实如此。
二皇子聪明绝顶,可惜身体不好。
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陛下总说太子‘子不类父’,嫌他不够勇猛,但那两个孩子哪里是勇猛,不过是脾气暴躁而已!
我对我的判断很有信心,你若不信,二十年后再看,他们能有什么出息!”
建华说:“我怎么会不信你?我只是在想,陛下如此英明,为何却看不出来呢?”
霍去病想了想,答道:“这个确实不好说,或许是因为有小人在背后作祟吧。”
建华点头赞同:“我也这么觉得。
陛下在其他事情上,小人未必能蒙蔽他,但在子女的问题上,似乎每个人都容易被蒙蔽。”
“哦?是吗?”
“是的,我在书屋里见得多了。确实如此,做父母的往往看不出自己孩子的缺点!
甚至别人都看出来了,他们还觉得是优点!”
这话让霍去病很感兴趣,“竟会这样?那咱们以后可得小心,别做这种糊涂父母!”
建华笑道:“父母糊涂点也未必是坏事,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糊涂比明白还好呢!
最上乘的父母是心里明白面上糊涂,其次的是心里糊涂面上也糊涂,再次的是心里明白面上也明白,最下乘的是心里糊涂面上却明白。”
霍去病品味着这话,不禁大笑起来,“谢天谢地,我摊上的是第二类父母,我自己搞不好还是第三类呢!”
见对方笑而不语,他有些心虚地问:“难道是第四类不成?”
两人一起大笑起来,建华边笑边说:“好了,你忙了这么久,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说着她转身去准备茶水,却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跟随着自己,想到霍去病近来那温柔的眼神。
不禁有些心跳,但一回头,却见他笑得那么单纯,就像个孩子一样。
后来刘闺早逝,刘文和刘同都行为放荡不羁,最终因谋反失败而自杀。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喜悦?”建华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在家中能见到你这位仙桃般的佳人,怎能不令人欣喜?”霍去病笑着回应,语气中满是宠溺。
“那吃到口中的仙桃,还算是仙桃吗?”建华继续调侃,眼中闪过一抹调皮。
“当然算,甚至更加娇艳动人。”霍去病的回答中充满了深情。
然而,建华的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一件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先别闹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霍去病的神色变得认真。
“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军营之外的住所,是否应该考虑从家中接一些侍姬过来?
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建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丈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她自信刚才的提问既大方得体,又温文尔雅,绝无半点嫉妒之意。
按照师训,她明白自己必须主动提起这件事,以符合世间的礼法。
实际上,为了能够如此从容地提出这个问题,她已经在心里反复练习了好几天。
每当心中涌起一丝酸楚,她就会劝慰自己:“放宽心吧,你已经拥有了很多,不可能永远独占他的心……
如果你们早已在长安成婚,那么在他流放朔方的这段时间,按照礼法你是不能陪伴他的,你只能留在长安,而他只能由侍姬们陪伴。”
她努力了那么久才说出了这句话,却没想到霍去病立刻露出了喜色。
建华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酸楚,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霍去病突然问道:“你有身孕了吗?”
建华一愣,“……你在说什么呢?当然没有。”
“哦……”霍去病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建华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述,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不妥,怎么能问丈夫更喜欢哪位侍姬前来相陪呢?
这不符合礼法,她应该直接安排。
用餐时,她再次提起了这件事:“长安那边也不能没人看家,所以我的打算是轮流接她们过来,每人住三个月。
还得派专人负责长安和这边的交通,必须保证安全稳妥,顺便也可以给你捎带一些你喜欢的东西。你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霍去病静静聆听,未置一词,却出其不意地问道:“你是否觉得,如此分批处理,会更为轻松应对?”
建华闻言,心中一愣,这话从何而来?她实则并未如此思量!
然而,她仍压抑住内心的不悦,迅速思索了一番。
尽管此事并不合她的性情,但如何驾驭这些人,她心中自有主张。
治家而已,人多亦或人少,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于是,她淡然答道:“我并无此念,无论人多人少,我亦无需逐一应对。”
霍去病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悦与傲骨,便道:“即便你有此念也无妨,我皆会配合。”
建华略显不悦:“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霍去病凝视着她的眼眸,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你在犹豫什么?”
“我……”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
二人遂不再谈及这个话题,建华心中反倒释然了许多。
继续用餐片刻后,她问道:“你那封奏书今日便要呈送吗?”
“方才已经送走了。七日之后,便会呈现在圣上的案前,众人皆等着看好戏呢!”霍去病轻松地说道。
建华却仍有些忧虑,“我们这里可是什么也看不到,消息一来一回要十多天时间,你就如此安心吗?”
霍去病道:“自然安心,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事情无需我插手。”
“你是说,你只需表明态度,其他人便会跟进?”
“正是如此,我判断此刻时机恰好,我所需做的只是起个头而已。”
建华好奇地问道:“为何你觉得此刻时机恰好呢?”
霍去病微微一笑,言道:“据儿这孩子甚是贴心,时常修书予我,信中虽多琐碎之事,然亦偶有收获。
此番他无意中提及,宫中王夫人病体沉重,恐时日无多。
据儿心生怜悯,忧其二弟即将失恃,而我却从这消息中窥见一契机……”
建华闻此言,恍然大悟:“我明了,世间每位母亲临终之际,最放心不下的莫过于自己的骨肉。
二皇子乃王夫人之独子,她定然希望在离世之前,能亲眼见证儿子被封为诸侯王,如此方能安心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