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没想到他爹竟然给他想出这个好的一个办法,既不会得罪威望,自己也能快速从这个旋涡中抽身出来。
有他爹亲自运作,他即便去偏远的地方接受徒刑,也会享受不一样的待遇。
等魏王的事情结束以后,他还是可以在他爹的运作下,再次回到长安任职。
只是不能跟随魏王造反,他也错过了这次飞黄腾达的机会。
如果他爹以后不大力提携他,恐怕他的官职永远都比不上杜荷,甚至比不上他以前那个太府寺卿的官职。
可跟性命相比,房遗爱即便再贪权,也不敢继续再瞎搞下去。
房遗爱连忙举着手应道:“爹,您老尽管放心,元正以后我一定会捅出一个大篓子出来!”
“但是您老人家一定得保着孩儿,可不能让孩儿折在这个篓子里。”
让他做正事可能没有太大的能耐,让他去捅娄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房遗爱也有些担心,就怕篓子捅的太大,他爹没办法完全将他保全,要是提前丢了性命那也实在无比冤屈。
而他根据唐律来犯事,换做普通百姓肯定会被抓去判罚徒刑。
可对梁国公嫡子以及驸马都尉的身份来说,还不一定会被大理寺的人惩处。
房玄龄看着这个逆子一副蠢样,他忍不住怒骂道。
“废物!”
“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没有把握做到?”
“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跟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
房玄龄原本就不放心这个愚蠢的逆子做事,现在听他说话没有一点底气,他更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不过这个逆子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他捅的篓子太大,最后反而不太好收场。
房玄龄皱着眉头低声询问道:“说说你的打算,老夫给你参谋一番。”
事关重大,他只能手把手教这个逆子来做事。
听到父亲的问题,房遗爱先是表情微微一愣,随后抓耳挠腮认真地思考起来。
沉默了小半刻钟以后。
房遗爱猛地抬起头,双眼泛着星光说道。
“爹,孩儿暴打杜荷一顿如何?”
他先前答应要给高阳出气,准备把杜荷暴捶几下,现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派上用场。
杜荷的身份足够高,只要将其狠狠地收拾一顿肯定会被陛下惩罚。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高阳交代给他的事,自己也能从旋涡中脱身,还能够让自己出一口恶气,此乃一箭三雕之法。
“什么!”
“暴打杜荷一顿?”
听到这个逆子提到的这个消息,房玄龄的双眼猛地一瞪。
他的目光在书房内快速地搜寻起来,准备寻找一条棍棒,将房遗爱这个逆子狠狠地暴揍一顿。
真不知道他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把主意打在杜荷的身上。
要是真的对杜荷动手,恐怕这逆子死的更快。
到时候面对太子和其党羽的疯狂反击,别说这逆子保不住,恐怕他都要提前告老还乡。
房遗爱看到他爹的这副动作,他吓得连忙摆着手说道。
“爹,您老人家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啊!”
“孩儿不是鲁莽的人,肯定不会把杜荷得罪的太狠。”
接着房遗爱也不敢拖沓,把自己去百花楼跟杜荷起冲突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个计划他已经准备了好多天的时间,只是因为杜荷一直都没有去百花楼,而导致计划一直没办法执行。
说完以后,房遗爱怯怯地看了他爹一眼,随后低声询问道。
“爹,你觉得孩儿的这个办法怎么样?”
房玄龄思索了片刻,随后低声叮嘱道。
“就按照你的办法去做吧!”
“你带多一点人去百花楼,把阵仗弄得大一些,甚至还可以把百花楼打砸一通。”
“但是跟杜荷起冲突的时候,你和下人不能碰杜荷的衣角一毫一厘,其他的事情老夫会帮你搞定。”
房遗爱听到不能对杜荷动手,他顿时皱着眉头说道。
“爹,孩儿不收拾杜荷,那不就是无功而返吗?”
“他是工部尚书,他动手就是以下犯上,正好孩儿可以因此而去接受徒刑!”
制定这个计划,就是奔着报复杜荷而去,现在不能暴揍杜荷岂不是有违他的初衷?
而且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以后恐怕也很难找到报复杜荷的机会。
“啪~”
房玄龄忽然一巴掌甩在房遗爱的脸上,随即咬着牙愤怒说道。
“如果真的伤了杜荷,你以为你还有命?”
“你如果不想死就听老夫的安排,如果你擅作主张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那你现在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上!”
接着房玄龄把自己的计划跟房遗爱认真地叮嘱了好几遍,直到房遗爱能够流利地把计划说出来,房玄龄这才让这个逆子离开书房。
房玄龄背负着双手站在书房的门槛内,怔怔地看了一会天上的飘雪后,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哎!”
“陛下的家门不幸,臣的家门亦不幸啊!”
感叹一番后,他一遍摇着头一边把书房的大门缓缓地关上。
...
翌日。
今日的雪花跟前两日一样大,可这依旧抵挡不住长安百姓的热情,大街小巷上都是过往的百姓和商贾。
特别是繁华的东西市,更是无比的热闹。
万年县,兴道坊。
崔府偏厅内。
“哈哈哈,杜尚书今日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崔府蓬荜生辉啊!”
“杜尚书,老夫敬你一杯!”
坐在主座上的崔义玄,端起一杯酒满脸笑容地朝杜荷敬酒示意。
看着这个跟自己儿子一样大小的年轻人,崔义玄不仅没有半分轻视,相反他的脸上满是尊敬的表情。
坐在副首位置的杜荷,也端起酒樽向他示意了一下说道。
“崔伯伯请。”
他们喝了一杯酒后,接着又聊了一会琐碎之事。
聊了好一会后,崔义玄用喝酒作掩护,眼神却在示意嫡长子崔神基帮他把正事说出来。
他毕竟是一个长辈,让他亲自求杜荷办事,这个口确实有些难看。
崔神基也观察到他爹的眼神,他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随后朝杜荷开门见山说道。
“杜兄,现在刑部侍郎一职还空缺着。”
“你看看我爹他老人家,有没有竞争刑部侍郎一职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