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借助三级攀爬,终于登上了峰顶,顶部的宽阔平台上,巨石错落有致,石缝中生长着各种奇异的草类。
突然,他眼前一亮,一丛紫藤叶映入眼帘,这些叶子呈鸟爪状,相对而开,纵棱横生,正是他多年未见的乌蔹莓。
放眼望去,沿着绝壁一圈,树荫下竟有好几丛乌蔹莓,它们扎堆生长,仿佛在等待有缘人。
“我成功了,成功了!”周昕站在崖顶,激动得对着八公山脉纵情大喊。
“怎么样,周兄!”下面的奉孝听到喊声,好奇地问道。
“找到了,郭老弟,我母亲有救了,你兄弟也有救了!”周昕忍不住兴奋,朝着崖下大声回应。
“那你不要太激动,先把它们摘了,下来时要小心呐!”奉孝担心对方过于激动会出意外,温声劝诫。
周昕深知此事不可大意,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乌蔹莓,用镰刀将它们一一割下,放入背后的竹篓中,直到整个篓子装满。
他稳住心神,顺着崖边的斜坡下脚,抵住松树干,松开手臂,稳稳落到树干上。
接着,他顺着青藤绳滑到下一根树干上,依次而下,最终回到中峰平台。
两人激动地相拥,仿佛完成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奉孝迫不及待地松开手,想要一睹这传说中的神奇药材。
“这就是乌蔹莓,让我们好找啊!”郭嘉感叹道,果然只有在采药人不敢涉足的地方才能找到。
“走,我们快些回去,时间紧迫!”周昕心急如焚,想到母亲还躺在病榻上苦苦等待,他一刻也不愿耽搁。
“嗯!”奉孝迅速起身,跟随周昕沿着来时的路匆匆赶回。
当他们路过道观时,郭嘉突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观内。
“怎么了?”周昕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回头看到郭嘉站在原地。
“道长说他没见过乌蔹莓,我们要不要给他们留一些,以示感谢?”郭嘉觉得应该表达一下心意,毕竟道士们帮过他们。
“也好,我们去门口喊几声,看看有没有人出来。”周昕点头同意,毕竟他也不是无情之人。
“董奉小兄弟,董奉小兄弟!”两人在道观门口大声呼喊。
果然,小道士闻声跑了出来,看到两人满身是泥,脸上还带着青苔,不禁笑出声来。
“你们这是去哪了,怎么搞得如此狼狈?”小道士话音刚落,玄空子也从观内走了出来。
“我们采到乌蔹莓了,给你们留一些。”奉孝从背篓里取出几株乌蔹莓,递给小道士。
玄空子眼睛一亮,急步上前,拿起一株仔细端详:“这真是乌蔹莓?”
“是真的,我以前见过。”周昕点头确认。
“太好了,多谢两位施主,我新近习练的丹药正缺一味凉性药材,你们帮了大忙了!”老道士颤抖着双手,笑容满面。
“我们还急着下山赶路,就不多打扰了。”周昕见老道士欣然收下草药,便向他们告辞。
奉孝本想借机和玄空子聊聊他大弟子的事,但见周昕催得急,只好作罢。
两人向道观挥手告别,急步向山下赶去。
听闻外乡人采到了名贵药材,全村的男女老少立刻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各位乡亲,我们急着回去救人,就此告别!”看着大家像见到宝贝一样不舍得离开,两人便将一株药材送给了村里的长老。
“好家伙,我得把它供起来!”长老笑得满脸皱纹。
付了看马的钱,两人将药材塞进马兜,归还了采药的工具,飞身上马。
他们一溜烟向寿春城飞驰而去,身后村民们目送着他们的背影。
“真是不得了,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都没采到的药材,被他们发现了,这是缘分啊!”长老感叹道。
进了寿春城,两人凭着记忆直奔华佗的住所,推开那扇木门,将木牌和乌蔹莓放在案上。
郭嘉坐到长椅上,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说:“怎么样,华神医,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华佗一脸惊讶,看着少年嚣张的脸,低头闻了闻乌蔹莓。
这酸爽的味道,正是他要的,他哈哈大笑:“行啊,两位,药材都收齐了,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周昕二话不说,给华佗单独租了一辆马车,两人骑马护卫,先去客栈结账。
然后叫上史阿,收拾好东西,套上自己的马车,四人便向横江港进发。
“慢点,慢点,你们是想把我这个老头子颠簸死吗!”华佗眯着眼睛,抱怨马车驶得太快。
他哪里知道周昕急切的心情,但也无奈,只好放慢马步,郭嘉趁机拍了拍老头的背。
“华神医,你还没回答我呢,先天哑声的人能不能治好?”
“我看你也不是个哑巴,问这个干嘛?”华佗微微睁开眼,淡然道。
“是他,他是哑巴!”郭嘉指着赶车的史阿。
史阿回头望了一眼,心中对郭嘉充满感激,但对身后的老头却毫无信心。
这老头时而疯疯癫癫,满嘴胡言乱语,指望他治好自己的病,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他呀,还真是个哑巴!”见前面那个少年对自己不屑一顾,华佗高声道。
“华神医,我知道您是半个神仙,寿春城里的百姓都说了,没有您治不好的病,要不您试试!”史阿急切地说道。
药已经采来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治也得治。
华佗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只要满足功德箱内三味药草的需求,他就得给人家看病。
“你不要急,先救周太守的母亲,那个更为紧急,至于你的这位小兄弟嘛,晚一点治也不会死人!”华佗呵呵笑道。
“驾!”史阿猛地一鞭子抽在马背上。
“哎,你这坏小子,慢点啊,慢点!”前面的周昕只听见后面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老头安然坐在车厢内,便也不再理会,催动马匹,拼命赶路。
经过一日的奔波,他们终于来到横江渡口。
渡口边停满了渡船,他们找了一条大的,可以容得下马车。
和船家谈好价格,先付了一半的酬金,又买了些烤鱼充饥,以备晚上准时开船。
此时长江江面已经解冻,水波荡漾,江风拂面,众人感觉惬意不少。
话说,郭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乘船,吃饱之后,他靠着船沿坐下,目光投向波涛汹涌的长江,感受着后浪推前浪的壮丽气势。
“过了长江便是江东了,郭兄弟,你应该是第一次踏足江东吧?”周昕迈步走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江东有长江之险,果然名不虚传!”郭嘉感叹道。
眼前这条大船被波浪推来推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若要率大军渡江攻打,实在是艰难重重。
“郭老弟说得没错,就连黄巾军都不敢觊觎江东,他们过不了江啊,哈哈!”周昕笑了起来,言语中透出浓浓的自豪感。
他本身便是会稽人,对江东的险要和自豪感同身受。
“听说江东成年男子,个个深习水性,可有此事?”郭嘉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那是自然,江东江河湖海众多,当地人多以渔业为生,但凡男子,六七岁便能下水,十岁便可畅游于江河之中!”周昕大声回答,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语气中的自豪却是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