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没希望了
沙漠的夜晚没有灯光,但月光在此处尤为明亮,将远处的沙丘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纱。
婕德:“清冷神秘又温柔,就像苏一样。”
旅行者小队:……
苏已经被夸麻木了,婕德看到点啥都能把话题转到她身上,然后从各种角度夸她几句。
最重要的是苏能感觉到婕德她是真心这么觉得的!
这让苏都没法吐槽婕德,更没法拒绝她的热情了。
派蒙看看苏为难的表情,积极发言改话题,“婕德要不要听听我们在蒙德的冒险故事?”
婕德:“好啊好啊!”
婕德很喜欢派蒙描述的蒙德,“蒙德的风车会吹来蒲公英和冰雪的气息,如果沙漠也有这样的景象就好了。”
“我是自由的沙子,在雨林待了那么多年,来到沙漠后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属于这里的。”
婕德很喜欢沙漠,也期待哲伯莱勒能给她讲讲他曾经在沙漠的生活。
说不定会听到关于母亲的事呢!
但哲伯莱勒还是拒绝了她。
为了安慰多次被自己拒绝的女儿,负责守夜的哲伯莱勒低声唱起了一首沙漠的歌谣。
“群星升起在荒原之上,夜莺也厌倦了时日的无穷。”
“是时候摘下蔷薇的冠冕,洗去俗世的尘土,用葡萄的酒浆。”
“睡吧,睡吧,黄金的梦乡在召唤流浪的沙子。”
“在这里不必将那苦涩的盐水掬饮,在这里不会再有明日的愁肠。”
婕德一听到这首歌谣,困意就习惯性上涌。
从小起,哲伯莱勒就用这首歌谣哄她睡觉。
婕德躺在毡毯上冲苏眨眨眼,小声说道:“我老爹说,这首歌谣是我母亲教他的。”
这首歌谣是她的摇篮曲,是她老爹和她母亲的纪念。
每当老爹唱起这首歌谣,她就会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双亲的爱包裹。
婕德睡着了,苏看了看睡在露天环境里的女孩,拿出条毯子给她盖上了。
毕竟沙漠的夜风还是有点冷的,在绿洲清晨也会有露水。
为了证明毯子是人道主义关怀并不是特殊待遇,苏也白送提尔扎德一条毯子。
苏:“你太弱了,多盖点,别生病了拖后腿!”
第二天苏和派蒙是被一阵打斗的声音唤醒的,揉着眼睛钻出帐篷一看,原来是哲伯莱勒和婕德在对打。
提尔扎德非常淡定地解释说这是这对佣兵父女在晨练,“第一次看时我吓死了,还以为父女反目了。”
那动作带起的劲风和拳拳到肉的动静,直接把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的脆弱学者吓到抱头。
派蒙:“婕德动作好快啊!不过还是打不赢哲伯莱勒。”
外行的提尔扎德和派蒙只能看个热闹,内行的苏和空倒是看得很明白。
苏:“婕德不仅动作快力气还很大,比哲伯莱勒大很多。”
空:“哲伯莱勒战斗经验更丰富,是靠技巧完成的压制。”
从身体素质和战斗天赋来看,要不了两年婕德就能完胜哲伯莱勒了。
完成晨间锻炼的父女俩直接将绿洲清凉的湖水浇在身上,清洗汗水的同时镇痛。
苏本想帮忙挂个疗愈的水环的,想了想没有动作。
提尔扎德碎碎念哲伯莱勒养孩子太粗糙了。
婕德:“是提尔扎德太讲究了,是不是十层软垫之下放一粒豆子也会被硌得睡不着?”
看到苏,婕德眼睛一亮,不理会跳脚的提尔扎德,过去和她打招呼,“早上好!苏。”
婕德为昨晚的毯子道谢,夸苏温柔又体贴。
婕德拿出一杯饮料请苏喝,“我磨了老爹好久他才教我的沙漠风味清爽饮,苏你快尝尝。”
这种饮料要用到大量芦苇根,她早起在绿洲的湖边挖了好久洗了好久才榨出这么一杯来。
苏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婕德,“你别送我东西了,我不想要。还有夸我的话太多了……”
“我真的不会和你成为恋人,”苏想了想果断道:“再这样的话,我们的朋友关系解除吧。”
婕德的心情低落下来,“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抱歉。”
少年情热,她看到苏就是会觉得她哪里都好,想到苏脸上就会带着笑。
夸苏的话都是真实想法,榨饮料是想为心上人做点什么,想让她开心。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热情和本能的进取心,会成为对方的心理负担。
婕德努力撑起笑脸,“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还做朋友,好吗?”
苏犹豫了一阵,最后在婕德透着忧郁的金色眼眸中点头说:“好。”
婕德离开了。原本避开这边,把空间留给两个少女的空和派蒙回来了。
派蒙拍拍小伙伴的肩膀,苏摇摇头,“我没事。”
越和婕德接触,越了解婕德,就越知道婕德其实很好。
要是婕德对她没有恋爱的想法就更好了。
拒绝身份是朋友的婕德,比拒绝之前是陌生人的婕德要难很多。
但她不想被婕德温水煮青蛙,就只能这么做。
苏想着想着又烦起来了,“都怪婕德!我才不想要什么恋人呢!”
“好好好,都怪婕德。”派蒙熟练地轻拍少女的脑袋,“我们苏还小呢,不谈恋爱。”
对于苏来说,爱情的苦涩和烦恼,现在品尝还太早。
——*——*——
提尔扎德正在单方面跟哲伯莱勒聊天,“据不完全统计,初恋有98.9%的概率以失败告终。”
看到婕德垂头丧气地来找自己老爹,提尔扎德一脸什么都不知道地悄悄离开了。
“老爹,”婕德把额头抵在哲伯莱勒背上,“没希望了,我好难受……”
她的肺腑像灌满了蜜糖和苦酒,一想起苏就会泛起酸苦和些微的甜。
苏的意思很明确了,要么当普通朋友要么做陌生人,没有别的选项。
苏眼里的拒绝很干脆,很直接,一点余地和幻想的空间都不留给她。
一想起来婕德就心痛痛,开始手舞足蹈地乱挠发疯,“嗷嗷嗷嗷嗷!”
哲伯莱勒被这力气一天比一天大的傻孩子挠出一道血口,干脆往旁边迈了一步,婕德“噗通”一声倒在草地上。
哲伯莱勒:“哭吧,趴着哭大家都看不到。”
婕德眼眶红红地爬起来,“我才不哭!老爹你不爱我了!”
“……唉。”哲伯莱勒无奈地张开手臂。
婕德像头小豹子跳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红围巾上,“呜呜……”
哲伯莱勒像十年前一样兜着他似乎长大了又似乎还没有的女儿,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用陪伴无声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