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还差不多。”
夜歌心满意足的来到她旁边，揉了揉她的脑袋。
接着又看向她面前的笔记本，以及满桌子的实验狼藉：“你这是做了个什么实验？看起来是失败了？”
雨黎手指绞在一起：“我......”
“听雪儿说，你最近做实验好像老是心不在焉的。”夜歌拿起一支试管在手中随意把玩着：“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雨黎支支吾吾的犹豫了好一会。夜歌用平静的眼神静静看着她，等待她说实话。
雨黎有些架不住夜歌这样的眼神。最终，她还是把一切都完完整整告诉了夜歌......
说完以后，雨黎深深的垂下了脑袋，用白发留海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夜歌的表情。
夜歌少爷......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他会怎样批评我呢？
‘你居然妄想篡改我的魔药配方？呵，真是有够天真的呢！雨黎同学。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炼制出了几种魔药就以为自己很行了吧？你只不过是按照我教给你的技巧和配方按部就班的做而已！’
亦或者......并不会嘲讽，而是用更加愤怒的语气！
‘你居然想要篡改我魔药的配方？！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我的炼制配方和方法不够完美喽？！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水平！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雨黎：( ＞﹏＜。)....
呜......
完蛋了......
雨黎紧闭上眼睛，瑟瑟发抖。
“原来是这样......”
沉默了一会儿后，夜歌平淡无波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诶？”雨黎惊奇的睁开眼睛，缓缓抬起头。
夜歌少爷......不打算批评我吗？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夜歌疑惑。
“我......”雨黎抓紧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以为，您会......”
夜歌眼神提醒。
雨黎连忙改口：“我还以为哥哥会训斥我，认为我不自量力...认为我这种水平的低级人物，擅自修改您的研究成果，是对您的侮辱......”
说完，女孩猛地对夜歌一躬身：“对...对不起！”
“......哈？”夜歌无语了。
看来这孩子的自卑症真是到了不得不好好治一治的地步了......
夜歌伸出手，用两根手指用力掐住雨黎白皙的脸蛋。
“唔...！”
雨黎吃痛，水汪汪的眼眸子委屈巴巴的望着他：“疼......”
夜歌冷冷的说：“活该，这是对你的惩处。”
雨黎：“对...对不起！”
“你好像搞错了。”夜歌说：“我不是惩处你擅自修改魔药的炼制方法。”
雨黎眼眸中闪烁出了迷茫：“...唔？”
“我问你。”夜歌松开了手，沉静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问：“你认为，那个教授懂魔药吗？”
“......”雨黎微微愣了一下，沉吟数秒，仔细思考一番之后，缓缓地摇了摇脑袋。
李教授恐怕连魔药是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这个概念，是夜歌提出来的，也是夜歌发明的，并不是教科书本上的常规药剂。
在这之前，恐怕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普通人可以通过魔药觉醒成为超凡者！
“那你认为，那个教授对炼制魔药的理解，懂得比你多吗？”夜歌又问。
雨黎想了想：“这个......”
如果在炼制别的药剂领域，雨黎自认自己肯定不可能是李教授的对手。毕竟李教授可是特级炼金术师，而她只是一个中级而已。
但如果要说魔药方面的话......雨黎应该还是有点信心的。
于是雨黎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夜歌：“那你一个人搁这儿emo个der啊？！？”
雨黎：“......”
女孩吓得缩了缩脖子，因为她从未见过夜歌如此凶的态度说话：“我......因为他是教授......是前辈，我想他说的话或许......”
“听着，雨黎。”夜歌板起脸来，用着雨黎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盯着她的眼睛：“将来，你一定会源源不断的遇到一群又一群、一波又一波明明完全不了解你所做的事情，却非常自信的凭借自己对某事情的想象、以及道听途说来的认知，对你指指点点指点江山的人。
“这种情况，不仅仅会出现在你的长辈、老师身上，一定还会出现在包括你的同龄人、你的同学、朋友，甚至是年纪比你小的人，还可能是你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乃至网络上的评论家。
“他们会非常自信的向你卖弄他们一知半解、道听途说来的认知，教你做事，以此来让自己获得优越感。
“如果你的行为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或者你对某事的处理方式没有按照他们认为聪明的方式来做的时候，你就一定会遭受他们的攻击。因为在这些人的脑袋里，只有他们自己想的路才是唯一聪明正确的路。他们无法接受其他人的看法与自己不同，也无法承认时代的变化。”
雨黎一脸诧异的望着夜歌。
帝国之中，乃至学院之中，无论是在学术还是在超凡的领域上，一直强调的都是尊师重道。
而夜歌的这种说法，在如今这个时代，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叛经离道......
“但你要记住，”夜歌停顿一下，然后再次掐着她的脸蛋，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你要做的事情，并不是要达成他们任何人的预期。毕竟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自己随口评价的话负责。”
“......”雨黎悄悄看了眼夜歌，心中暗暗说道：‘可是我想达成你的预期......’
夜歌当然听不到雨黎心中在说什么，继续严肃的说道：“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与认知。
“你要在保持自信、无视那些‘无知自大卖弄者’的同时，认清自己的真实水平，并反省自己出现的失误与过错。
“你可以内向。
“但绝对不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上因为他人的一两句话犹豫不决。”
夜歌说完，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掐住了雨黎的另外一边脸蛋，从两边使劲搓揉着她充满胶原蛋白的小脸：“听明白了没有？！”
“呜呜呜......”雨黎：“( ＞﹏＜。)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