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浓稠的红汁落在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凝成珠状。
红叶惊叫着,挣扎中头发散乱,身上衣衫也撕裂了不少。
丫头、老妈子们七手八脚的按着她。
混乱中,只听到一个老妈子说道:“夫人,她已经不是姑娘了!”
隐约听懂她们的意思,红叶心中一阵恐慌。
又听另一个老妈子说:“宫砂也不保准。要想确认,还是得找药婆来看看。”
赵姨娘的声音响起,“去找个信得过的药婆来!”
红叶被按在地上,已是精疲力竭。
隐约中,她听到有人走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进来……
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赵姨娘语气不屑的说:“这有个丫头和下人私通,你替我看看她的身子。”
“欸!”
老妇人应了一声。
她渐渐靠近,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不知从衣袖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红叶努力扭着头,借着昏黄的光,看着过来的药婆。
“你们几个,把她的衣裳扒干净!”老妇对丫头们说道。
丫头们一听,都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赵蝶衣喊了声,“没用的东西,都退下去!”
她挥挥手,招呼几个老妈子上前来,替换下丫头们。
一听她们要扒自己的衣服,红叶挣扎的更加激烈。
老妈子们做惯了粗使活计,手上力气比丫头们大多了,一边按住红叶不得动弹,一边上手来解她的衣裳。
“撕啦”一声响,红叶胸襟的短褂被撕裂。
她只觉得心头一冷,打了个哆嗦。
眼前模糊的人影,昏暗的灯光,黑暗的空间……
她仿佛被吸入一道漩涡。
身体旋转着,脑中爆裂着砰砰的声响。
……
再睁开眼,她正伏倒在黄沙中。
四周是无尽的沙漠,不远处的火堆旁或蹲或站或坐卧着一群沙匪。
她爬起身来,向相反方向奋力逃去。
眼前看不清方向,脚下绵软无力,胸口生疼无法喘息,她却只能拼命的跑!
忽然一声哨响,一匹马儿与她擦肩而过,向相反方向跑去。
瞬间,右脚上一道绳索收紧,她被拉倒在地。
奔跑的马儿拖着她的身体一直向前,奔向沙匪们的方向,不远处响起阵阵戏谑的呼哨声。
粗糙的砂砾磨破了她的脸,磨碎了她身上的衣衫,脚腕也被拖拽的绳索勒的痛不欲生。
身上的痛,却敌不过心中的恐慌。
陌生的荒漠中,小姐在哪?大魏使团在哪?长安在哪,方向在哪,家在哪?
……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脸上。
红叶醒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衣裳尽失。
“掰开她的腿!”
老妇人再次下令。
“救命啊!小姐救我!奉菀救命!”
顾不得许多,红叶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赵蝶衣冷哼了一声,勾起嘴角狠狠地说:“就知道你是装傻充愣!”
红叶抬头望着她,苦苦哀求道:“夫人,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没有……”
话没说完,她的嘴中就被塞了个布团。
任她如何挣扎,再发不出任何喊声。
左右两个有力的手,掰开她的左右腿,正面展露在药婆面前。
红叶流着眼泪,无力的做着最后的挣扎。
老妇人冰冷的右手搭在她的腿上,左手拿着一个冰冷的物件向她伸过去……
……
奔马终于停了下来,她的身体也像个破布袋一样无力的躺在黄沙中。
一个身形高大的沙匪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凑到她的脸前。
粗糙的大手捏住她的脸,咧开嘴龇着牙说:“这个小妞,我先试试!”
下一刻,一双粗糙的大手在她身上摸索开来。
“撕啦”一声,衣裳前襟撕裂,露出层层的裹胸。
暗影向她身上伏下来,不远处一阵阵嬉笑。
她绝望的躺在沙中,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
脑海中的炸裂声停了下来,红叶停止了挣扎,放松了整个身体。
极致的痛之后是空洞的哀伤……
她依然身处暗室,药婆那厢已经结束,凑在赵姨娘身边,附耳说着些什么。
凑在赵蝶衣耳边的药婆,口中低声说的是:“她不止不是姑娘……月内还小产过……”
赵蝶衣一听,立刻脸色大变。
这消息让她又惊又怒。
这一刻,她断定:红叶北上途中有了身孕,返京之前又小产了,却在回府以后勾搭老爷,图谋夫人的位子,宋星河一定知情,甚至是始作俑者。
于是她甩着衣袖,走到红叶身边,一脚踩在她的手指上。
红叶一声未吭,面如死灰如同一具尸体。
赵蝶衣捏住她的脸,啐了一口道:“死丫头,水性杨花,跟使团里哪个野汉子行的污秽事情!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没脸没皮的骚.货!”
所有妈子和丫头都吓了一跳,赵姨娘虽然出身不高,素来也算有礼,哪里见过她这般粗俗唾骂的样子!
如此一骂,赵蝶衣仍觉得不解恨,又一把扯出红叶口中的布团,狠狠刮了她几个耳光。
红叶仍是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痛觉。
“没脸回话了?”赵蝶衣冷冷地说道。
红叶眼睛动了动,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这一眼,犀利如剑,眼神如负冰芒,生生的让赵蝶衣一阵心慌。
她怒气更甚,又说道:“小产了孩子,还妄想爬上老爷的床?我看你是疯了!”
孩子……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红叶的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自己曾经有个孩子?
细细回忆起来,在凉州时小姐和杨家大夫人之间的交谈。那一.夜她喝的药,那一.夜的痛,那一.夜流的血,那一.夜小姐的惊慌失措……
“疯了?是要疯了。”她的口中轻轻说道。
从灵州到凉州,从凉州到呼弋里……从托兰到乌哲,从乌哲到谷坦……
从落到沙匪手中,到被卖到奴隶贩子手里……从跟着易风回躲在乌哲,到了突厥王庭……从在母亲身边短暂的日子,到乌月大祭司的月神祭台……
遗失的记忆从脑海中涌出,这痛苦、折磨、黑暗的记忆挤得她整个人快要炸裂开了!
赵姨娘看着红叶的样子,哼了一声,居高临下的说:“不要再惺惺作态了!你是家养奴婢,要杀要剐都看主人的意思。做出这等下做的事情,就算是大小姐也保不了你。”
红叶飘忽的眼神终于聚焦,蓦然看向她开口道:“我是宫家的奴婢,不是宋家的。要处置也是大小姐发落,国公尚且不会予杀予剐,更何况是姨娘你。”
她说了几句是实话,却也是故意在激怒赵姨娘,若要死便求死个痛快吧。
“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赵蝶衣一声冷笑,转身说道:“陈婆,等到夜里把她带出城,到西平去找个窑子卖了!这样的贱丫头,去那种地方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