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抢夺，只是感兴趣，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合作。”
池知鸢气场清绝惊艳，如谪仙子，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这高贵冷艳的外表，就不像是来干杀人越货之事的。
“合作……”
盖尔斯博士在思考、权衡。
他的内心想法，在苏泽的眼里，自然是大门敞开，随意浏览。
和一般人的心声波动，有些不同，盖尔斯博士的心声，听起来就像是一条没有任何波动的直线。
机械得像是个智能机器人。
所幸这样的直线，反倒更加让人一目了然。
例如眼前……
盖尔斯博士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听听池知鸢的合作。
实际上，他是在思考，出现在池知鸢身后的苏泽和井月，到底哪一个才是星环公司背后的神秘力量，还是说两个都是，亦或者两个都不是。
反正，他现在就是察觉到，突然出现在池知鸢身侧的俊男俏女，不是普通人。
“合作可以，但我想先知道，合作的方式，以及合作的目的。”
良久，盖尔斯博士才不疾不徐的给出了回答。
池知鸢同样云淡风轻，淡淡道：“那就先说说合作的目的吧，实际上是因为我们公司注意到一个奇怪的舞台戏剧，这个戏剧有诡异的传播性，且极其危险，为了阻止这份危险继续蔓延，我们才需要借助你们刚刚得到的……关于古老者的技术。”
这说法，当然是有些冠冕堂皇了。
实际上，阻止灾难传播只是顺带的。
真正目的是苏泽想要得到半神权柄……这部分内容得付费，不是自己人当然没资格知道。
“恩，原来如此……”
盖尔斯博士点点头，表示理解。
池知鸢则接着道：“合作的方式很简单，据我所知，你们应该刚刚破解了古老者的空间技术，而我们手里掌握着伊斯种族提供的时间旅行咒语，两者相结合，似乎正是解决舞台戏剧继续传播的途径，因此，我们只需要交换手头的技术和咒语就行。”
盖尔斯博士依旧只是点头：“原来如此。”
苏泽阅读到他的心声……他确实没有怀疑池知鸢的说词。
或许是因为数学概率的计算。
或者是因为池知鸢一身的正派风格，让人实在难以怀疑她是另有心思。
又思考了几秒后，盖尔斯博士平静的给出回答：“这样的合作，我可以答应，我也同样可以做主，因为古老者的空间技术，是由我亲手破译，它本来就是我个人的成果，所以我可以提前答应你的合作邀请……”
池知鸢心头一笑，正悄悄跟苏泽沟通着，说这盖尔斯博士看着不近人情，没想到答应得倒是挺快……
下一秒。
就听见盖尔斯博士话锋一转：“但在合作协议达成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或者说疑问，需要首席执行官阁下回答。”
池知鸢不着痕迹的表情一沉，还以为盖尔斯博士要问和苏泽相关的秘密呢。
没想到盖尔斯博士只是云淡风轻的，抛出一个听起来很简单的问题：
“阁下，认为自己是人类吗？”
一个问题，同时落在三个人的耳朵里。
井月的反应很干脆，她已经找回许多记忆，当然知道自己是人类，只不过是外星人类而已，所以她只觉得这个问题奇怪……
苏泽则稍微有一些思考，他在想，自己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万一他真不是人类呢……当然他也知道这是自己瞎想。
池知鸢的反应最大。
她是真被盖尔斯博士的突然提问，搞得有些懵逼，进而下意识思考这个问题，然后她就莫名的一阵心慌害怕……她当然认为自己是人类。
她也喜欢、习惯于自己的人类之躯。
但万一，在进入这片灾变星空之前，她其实不是人类，而是古老者那样的大桶子怪物呢。
“瞎想什么呢，你上次失控的时候，我都瞧见了，你以前肯定也是人类，只是没现在这么冷，看上去像个很容易推倒的，娇滴滴的小姑娘。”苏泽的声音，适时的，在池知鸢心头响起。
刚还有点心慌的池知鸢，顿时哭笑不得……不过苏泽的宽慰很有效，她瞬间便平复了有些慌的心神。
抬眸，巧笑嫣然的回答：“当然，我们当然都是人类。”
盖尔斯博士微微颔首：“我也认为自己是人类。”
这话苏泽就不敢苟同了……
上次他隔空观察盖尔斯博士和温蒂遭遇时，可是隐约感受到盖尔斯博士身后似有神只注视，这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待遇。
而且。
就连在机械协会内部，都有不少人在怀疑着盖尔斯博士的身份。
许多人都认为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老男人，实际上是个机器人，只是创造他的造物主太高明，以至于现有技术，无法监测出盖尔斯博士的异样。
不过。
眼前，苏泽能听到盖尔斯博士说话时的内心声音……他确认彼此都是人类的理由，其实很深远。
这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对人类文明有着莫大的期许、热爱。
他是想将文明保留下来的。
放在三体里，他绝对是坚定的思想钢印者，会为了维护、延续人类文明，做出力所能及的一切努力。
“那么，合作愉快，盖尔斯博士。”
开口说话的是苏泽，他上前一步，将准备好的，来自《奈克特抄本》的时间咒语，递给盖尔斯博士。
顺带着，补充一句：“或许博士不必传播这份咒语，我想，其他人未必用得上这东西，也最好是不要轻易接触这东西。”
使用咒语有风险。
而且需要在特定条件下使用。
苏泽倒是不担心咒语广泛的传播出去……反正敢直接使用咒语去接触神秘的人，基本都是自掘坟墓。
盖尔斯博士接过咒语，随即重新打量苏泽。
他现在的心声很明确，几乎认定苏泽就是星环公司背后的神秘战力，那位在星空中制造出黑洞的，实力强大绝伦的幕后高手。
“我明白了，先生。”
盖尔斯博士平静的收回目光，而后递出一份精密的图纸：“这是印刻了空间技术的关键物品，也许你们可以自己研究，大概需要三天，就能看到一定的成果，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在持有古老者水晶的情况下。”
机械教会也找到了关于古老者水晶的情报，不过他们没找到成品。
到手的图纸，苏泽大致扫了一眼。
恩……
有点复杂，他不太能看懂。
当然，这事儿肯定不需要他来操心。
盖尔斯博士给出图纸，只是表达诚意。
实际上盖尔斯博士是打算自己花时间制造成品的，到时候苏泽直接过去使用现成的时间装置就行……
“静候博士佳音。”
没有多余的寒暄，交易达成后，盖尔斯博士便转身离开。
苏泽知道他有办法，跟机械教会交差。
盖尔斯博士甚至都没打算把刚才的交易，上报给机械教会的高层。
只有一点让苏泽略感意外。
他听到盖尔斯博士在心头平静的自语。
“……他会在事情结束后处决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