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园林城庙宇内的阳光被院子里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兄弟们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报告!”二人正在前后寻找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喊叫,吓了一跳,瞪眼观看;两位兄弟押着一个蒙住眼睛的圆头圆脑的胖大个,推推搡搡走向前来,“报告,抓到一名探子……”
胖大个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满口的当地土话,“哪……哪个探子吆,么是过路的村民,”
“老实点!”一位兄弟见胖大个滑稽的样子,训道;“看你这个贼头贼脑的样子,就不是个好东西,哪里像过路村民呢!”
“嗷!”班长也感到好玩,趁着休息逗逗胖大个,随站到弥勒佛像背后,装神弄鬼,捏着鼻子发出憨叫声:“一个即将死的鳖孙子,岂能瞒过阎王爷的眼睛,”
“啊!你……你是阎王爷!”胖大个已经被兄弟们整得昏头转向了,此时糊里糊涂,辨不清他们是什么人。心想,听老人说;阎王爷的索命鬼就是这样,先来一顿拳脚,打个半死,而后强行套上催命索。
“是的,”一位兄弟顺势接过话来:“告诉你吧,你已经来到阴曹地府,我们是索你小子性命的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胖大个吓得立即叩头,“阎王爷饶命!阎王爷饶命!”
三连长乔义艇瞪眼观看,胖大个是一位农夫打扮,上身穿一件粗布衣,又短又小极不合体,紧绷绷的箍在身上,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衣服,下身穿一条裤子露半截腿,哪里够长。那胖乎乎的脑袋,傻乎乎的样子,令人感到可笑,闻听兄弟们耍逗胖大个,什么阎王爷,黑白无常的。于是来个借题发挥,将计就计,审一审此胖大个也好,让兄弟们开开心,随来个下马威,先吓唬吓唬再说。利用香台做审问的案桌,立即扮起了阎王爷来。
“好家伙!”三连长乔义亭一只脚踩在神台上,一只胳膊掐着腰,怒目圆瞪,大吼一声,“胆敢刺探军情,阴曹地府岂是好惹的,让你尝尝阎王爷的厉害,黑白无常,小鬼小判们听令,拉出去砍了……”
此时,是金秋时节,天空一尘不染,晶莹透明,像刚刚刷洗过的蓝色缎面,蓝盈盈的,又高又远。
“别……别……阎王爷饶命,”吓得胖大个连连磕头求饶,为了求得宽大,只好道出自己的身份,“阎王爷饶命,小的确实不是农夫,是保安团的团丁,你们不敢随便杀小的,否则屠团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妈的!”,连长乔义艇挽了挽胳膊,一只手按着踩在神台上的腿,吩咐一声:“胡说八道,一会儿农夫,一会儿保安团的团丁,你到底是谁?小鬼小判们,解开蒙布,让他看看阎王爷几只眼,来到阴曹地府还想隐瞒。”
一位兄弟立即走向前去,伸手拉开胖大个的蒙脸布,道;“看看上座的阎王爷,”
胖大个突然看到光明,立即揉了揉那被挘得模糊的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尊青面獠牙的罗汉像。果然不错,上坐的是位阎王爷,旁边聚着一群骴牙咧嘴的,怪声怪气的是审问判官。原来已经来到了阴曹地府,那脑袋如同五雷轰顶,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似有无数幽灵出现,向自己步步逼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立即瘫倒在地……,此时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注进庙宇大殿万顷碧波,使单调而平静的泥塑变得有些色彩了。
“喊醒他,”三连长乔义艇吩咐一声,心想,就这么个经不起吓唬的东西,还是保安团的团丁呢!既然是保安团的团丁,就要趁此机会打听一下弟媳的下落,首先让胖大个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们不是阎王殿里的魔鬼,老子是国民军。”
“醒醒,快醒醒,”一位兄弟用手拍了拍胖大个的脑袋,“我们不是阎王爷,是国民军,”
“国民军!”胖大个慢慢地睁开眼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然名不虚传。国民军厉害,保安团的兄弟们害怕国民军,在保安团议论纷纷,什么国民军比土匪还没人性啊,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只要被国民军逮住别想活命。他们一个个都怕死,不敢前来,所以,就把这个倒霉的差使塞给了胖大个。
再加上两位兄弟狠透了保安团,早已对胖大个动了手脚,途中收拾得哭爹喊娘,现在被押来见三连长乔义亭。又被这么一吓唬,那额头大汗淋漓,他欠了欠身子坐起。
“兄弟们给你开玩笑,”三连长乔义艇不再装神弄鬼了,立即走向前来,让胖大个看看:“我们是国民军,”
“国民军……”胖大个闻听乔义艇一番解释,心想,原来他们是开玩笑。睁眼观看,果然上坐的是一位国民军长官,不是什么阎王殿里的阎王爷,那是自己眼睛看错了,把神台上的佛像看成了阎王爷。既然给自己开玩笑就不必当真,随嬉皮笑脸喊叫一声,“大哥,是你们啊!”
“谁是你大哥,”一位兄弟手拿大刀,往胖大个脖子上一压,吼叫一声,“老实点,否则宰了你……”
荆沔天潜城庙外的芦苇们,那苍黄的叶子和雪白的芦花绒,经风一吹,飞起棉絮一样的花绒,在空中舞蹈,飞来飞去,好像一只只蝴蝶,又像飞鸟展翅在清澈的天空。
“唉,唉,别开玩笑,”胖大个给弄糊涂了,他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他们的兄弟穿着打扮两种服装,有国民军,有保安团,随半开玩的笑着问:“都说保安团和国民军是亲兄弟,一点不假,你们的人马怎么有国民军还有保安团呢?看来小的喊叫大哥喊对了,”
“什么保安团国民军的?”另一位兄弟恶狠狠地训责一句:“谁给你称兄道弟,老子就是国民军,这是我们的长官,对长官讲话要规规矩矩,”
“对,对,小的怎么忘记了,”胖大个显得十分滑稽,立即站起身来,耍起小心眼,“你们是国民军,对头领称长官,保安团叫老爷,”
“什么长官老爷的!”一位兄弟照屁股就是一脚,“老子再叫你胡说八道,死到临头还狡辩,”
一脚踢得胖大个跪倒在地上,这时,他这才认真起来。心想,他们动真格的了,想侥幸逃脱是不可能了。随转动脑袋,滑稽地叩头求饶,“爹爹饶命!爹爹饶命!”(当村民喊叫爷爷,称爹爹,)
“别说喊爹爹,喊爷爷也不行,”三连长乔义艇哪里知道当地方言,十分正规,他怒目圆瞪,审问保安团还真有一套办法,更不要说是位胖傻子了,随恶狠狠地道:“要想活命,必须如实地回答问话,西霸天是不是抓去三位女子?”
“什么三位女子,”胖大个被问得莫名其妙,他已经触及到了灵魂,心想,出门不利竟然碰到一伙国民军恶人,看来今日必死无疑,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装着擦汗摸了摸脑袋,喊叫一声“阎王爷,长官,小人没见过什么女人,”
“没见过!”三连长乔义艇步步紧逼,现场空气十分紧张,“那你是干什么的?快快如实道来,”
“我……我……我……,”胖大个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不,小人……小人,”
“我个屁,”三连长乔义艇立即拔出身后的大刀,一只手举起看了看刀刃,一只手摸了摸刀口,眼睛斜视着那飞快的刀刃,用嘴吹了吹,装着要杀人的样子,“看来不想交代了,你**他**妈**的还嘴硬,看穿戴打扮就不像个农夫,这身衣服就不是你的,老实交代衣服哪儿来的,穿这身衣服干什么去?”
胖大个闻听所言,不知所措,心里一阵紧张,紧张的浑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望着乔义艇那明晃晃的大刀,心中害怕,但怕哪句话讲错了。还是被抓住了辫子,谁知衣服露出了破绽,不得不吞吞吐吐地回话,“是……是……舅舅……”他的回答,把连长乔义艇弄得昏头转向,莫名其妙。
“什么舅舅老爷的?”连长乔义艇恶狠狠的审问着:“刚才喊叫爹爹、爷爷,现在又把老爷舅舅搬出来,谁也救不了你的狗命,要想活命的话,只有老实交代出详细情况。”
“西……西霸天是……”看来胖大个一定有重大隐情,藏在心里,思想压力太大了,所以才吞吞吐吐,“是小人的舅舅,”
“胡说八道,”三连长乔义艇给弄糊涂了,只好顺藤摸瓜,紧追不放,“你小子竟然给西霸天攀起亲戚来了,如果西霸天是你的舅舅,老子就是你的外公”
“外公饶命,”果然胖大个耍滑头,顺着三连长乔义艇的话,喊叫起外公,“西霸天是舅舅,长官是外公,外公饶命,外公饶命。”
“喊叫外公也不行,”三连长乔义艇见胖大个犹豫不决,肯定有重要的事情隐瞒,手举大刀,眼睛来回翻动,做着杀人的动作,“要想活命只有老实交代,西霸天曾抓去一位母子,她是我们连长的妻子和儿子,藏到哪儿去了?快讲,否则一刀宰……”随即把刀对着脖子……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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