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延心中一惊,白济泰临走时说的那番话还一直在他脑海里,自从上次叫白济英回白家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她。
听他的意思是白济英现在遇到了麻烦?
他实在没心情想自己被人盯着的事,回到房间后立马给白济英拨去电话。
“嘟嘟——”
隔了好久对面才接通,白知延急忙开口语气不自觉染上一丝急迫。
“喂大姐,你还好吗?我听白济泰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你现在怎么样?”
对面沉默了一下,房间内安静无比,白知延清楚的听到了白济英轻微叹气的声音。
“知延你放心我很安全,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事,但我会很快解决好的。”
于是白济英就大致跟他讲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白济英死去的丈夫给他们留下来不少财产,原本做完公证就可以顺利继承,但他丈夫那边亲戚不满意遗产划分,现在正在找白济英闹事。
最初白政仁将白济英嫁过去一方面是看中对方同意给出的资产,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当时业界都知道李家少爷年轻有为却身患重病,常年需要医生陪护医治,没有大家族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联姻,担心年纪轻轻就守寡。
但白政仁本就对自己的孩子没什么感情一切以利益至上,不顾白济英的意愿就答应了与李家的联姻。
原本这是一件不被看好的婚姻,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白济英与李少爷在婚后竟然真的产生了感情。
也正是在白济英的悉心照顾和爱意的滋养下,两人生下了李善宇,李少爷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延缓了病情恶化,原本活不过五年的病,一直坚持到今年年初才撒手人寰。
“那善宇呢?善宇他还好吗?”
大人之间的事情与小孩无关,白知延担心李善宇也会受到伤害。
“善宇没事,只是现在又不能让他出门了,李家的人一直想方设法抓住善宇想让我妥协。”
一提起这个白济英就生气到想杀人,“明明是我们之间的事,那群狗东西非要用善宇来威胁我,事情结束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大姐你先别生气。”
白知延不了解李家人的行事作风,但他是真的很喜欢李善宇这个孩子。
他略微思索,反正现在白济泰也在看管他的人身自由,倒不如把李善宇接到白家来,白济泰不是喜欢监视控制别人吗?这次让他两个人一起管,刚好也省去了白济英两头忙的麻烦。
“最近白济泰好像要对白政仁下手,现在白家已经被他的人监管起来,比起你那里或许更要安全,大姐你不如把善宇送到我这里来,如果李家人还穷追不舍,就可以借机让白济泰对付他们了。”
虽然他这个提议也是临时起意,但比起白济英顾前顾后不如就推在白济泰身上,李家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跑到白家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白济英稍加思索也觉得并无不妥,她与白济泰的关系也还过得去,至少不用担心李善宇会受到伤害。
但重要的是,她与池承勋联手对付白政仁的目的是将他这么多年做过的恶事全都公之于众,这样的话日江集团也会受损被打上污点。如果白济泰抢先下手杀了白政仁,那么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就将永远不见天日。
为了可以毫无黑料成功继承他的产业,她怀疑白济泰早就想弄死白政仁了,现在突然急着动手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催化了他计谋的速度。
这件事也许比想象的还要棘手,但是在白政仁所有恶事揭露前,他还不能死。
白济英压下混乱的情绪,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白知延,他被拉入这件事没有好处。
“知延你说的方法我赞同,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白济泰在对付白政仁的?”
“是他告诉我的,他想尽快得到白政仁的产业。”
“可是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好,他会告诉这件事是不是证明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所以才不在意对你说什么的?”
白济英的忧心不无道理,毕竟这种秘密计划他都敢告诉白知延,说明白济泰根本就没把白知延放在眼里,或者就是他弄死白政仁后就要将他灭口,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才都会告诉他。
只是白知延不知道该怎么向白济英解释,说自己的其实也是白济泰想得到的财产中的一部分?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可那未免也太好笑了。
“他只是想得到白政仁的所有资产而已,我已经跟他说明白我不会要白政仁的任何东西,更何况我也争不过他,他没必要对我赶尽杀绝的。”
话是这么说,但白知延知道如果自己稍微表现出对财产的兴趣,估计现在早就人首分离了。
“上次我见他把你从地下室抱出来的时候一脸不爽,虽然你跟我说确实没发生什么,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白知延一噎,关于上次在地下室被锁起来的经历就像是他的黑历史一样,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他实在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赶紧打岔,“真的没事,大姐你不用担心我,找个时间把善宇送过来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好,那之后一段时间就先辛苦你了,我会尽快解决完这边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两边都深深叹息着。
白济英是在与池承勋合作后才知道白济泰居然在干违法犯罪的勾当,她虽然与这个弟弟感情不深,但她最开始只想报复白政仁,可谁知道白济泰的所作所为竟比白政仁还要恶劣。
可他现在想先一步下手杀掉白政仁,这样一来即便是他们收集到多少罪证也都是死无对证了。
有些事不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如果想扳倒白政仁,白济泰既是帮手又是敌人。
白知延躺回床上感觉脑袋要裂开,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无论是车京灿的挽留徐时元被打还是他因为被白济泰关起来没能见到池承勋,这些事情单拎出一件都够他头大的了。
还不等他继续胡思乱想,池承勋的短信终于发过来了。
“知延我这边工作刚结束,可惜最后还是让那个人跑了,虽然我们没能抓到他,但白济泰也一样,赶到时也是扑了空。”
白知延一个激灵坐起来连忙打字回信,“承勋哥你没事就好,我只担心你会遭遇危险。”
“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只是可惜了今天没能见到你。t^t”
看到这里白知延心中的劳累也被疏解,他浅笑着打字,“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不急于在这一刻。”
刚要关闭手机时它突然震动起来,白知延这才发现徐时元发过来了无数条消息。
“知延你还好吗?你哥哥对你做了什么?”
“他有没有伤害你?”
“知延刚才为什么是他接的电话!你真的睡着了吗?”
“白济泰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
消息一弹出,白知延好不容易舒缓的大脑瞬间又开始发麻。
但是徐时元说白济泰接了电话?他立马查看手机通话记录,还真的有一条,看来确实是在他睡觉时接的。
白济泰这个控制欲爆棚的神经病!
他没理会徐时元,翻了翻手机后没再发现其他消息,他看着车京灿的对话框安静的躺在通讯录中,不禁又想到他伤害身体挽留自己的模样。
他也是个不要命的神经病!
白知延自认为自己没有对车京灿做出什么值得让他喜欢的事和什么值得让人喜欢的特点,相反还总是与他作对。
他合理怀疑车京灿有受虐倾向,或者就是狗血剧情里霸总喜欢的那套,越有人跟他作对他就越感兴趣。
唉。
而这一边被打了镇定剂昏睡了好久的车京灿刚一睁开眼就挣扎着要找白知延,医生护士七手八脚的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竟也压制不住一个病人。
“知延,白知延呢?让他来见我!”
“病人你先冷静点!”
“白知延,白知延你这个骗子!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车京灿疯了一样红着眼睛去推搡身边的医护人员,眼看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要崩裂,医生无奈的叹口气摆摆手又让护士给他打了一针镇定。
“先给他输营养液吧,顺便通知一下车会长,病人总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
只是车宰浩这边的情况也没有比车京灿好太多。
有人把车京灿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尹美善,他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个人,光是安抚妻子的情绪就已经很劳心费神了,还要忙工作上的事情,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管车京灿。
让自己的秘书去查看情况后就立马回家守着尹美善吃药了。
这晚白知延带着烦忧入睡,一晚上噩梦连连,第二天醒来时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
他洗漱过后刚一下楼就看到了李管家旁边被裹成粽子的李善宇,旁边还立了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知延少爷您醒了。”
李管家问好后指挥其他佣人帮李善宇收拾房间安置行李。
“小舅舅!”
圆滚滚的善宇团子扑到白知延怀中,他笑着揉着李善宇的小卷毛,没想到白济英动作这么快,昨天刚说完今天就立马把人打包送过来了。
“好久不见呀,我们善宇过得好吗?”
“小舅舅,善宇很想你。”
李善宇将头埋的深了点,软乎乎的身体就像一块。
“小舅舅也很想善宇宝贝。”白知延稍微把孩子提起,看着他略带红晕的脸轻轻捏了一把,“热了吧?我们先把这些衣服脱下来。”
于是李善宇乖乖的抬起双手任由白知延帮他解开纽扣脱下衣服。
白知延看着乖巧可爱的小孩心里感到一丝可惜,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偏偏就先天不足呢,不然肯定比同龄人优秀很多。
“小舅舅陪我玩。”
“好好好,咱们去二楼玩好不好?”
“嗯嗯!”
白知延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善宇扑闪扑闪的星星眼,牵起他的手转身上二楼时转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眼中的笑意已全部消失。
他知道门口都是白济泰留下看守着他的人,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白济泰的监视之下。
还好他还没有变态到连他的手机都要看管,他现在还可以继续联系池承勋,只是恐怕在白政仁的事情尘埃落定前都很难再与他见面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落寞,虽然说是合作关系,可他能为池承勋做的事情实在太少,现在唯一的作用也只是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报。
“快过来小舅舅!”
李善宇的呼喊声打断他的思路,白知延立马扬起笑脸走过去。
“来了来了。”
白济泰赶回公司后手下的人告诉他这次派出去追人的小弟们又是一无所获,不仅没抓到人,还差点被警方的人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带走。
“妈的一群废物!我养你们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么给我做事的?”
白济泰一拳打在前来汇报的小弟脸上,对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他扯了扯发紧的领口,心中烦躁至极,不仅只是因为这一件事。
于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排的小弟们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怒火更旺,随手拎起旁边的铁质棒球棍在手里掂了掂。
他挽起裁剪合适的衬衫袖子,露出肌肉流畅青筋遍布的小臂。
“来吧,谁第一个?”
他的话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音,有胆子小的人甚至已经歪倒,于是守在一边的小弟立马很有眼力见的把人扶起来供他虐打。
无人敢出声,他们都知道接下来面临的会是什么。
一场单方面的施虐结束后,白济泰浅色的衬衫已经变得鲜红,兴奋未过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任谁看都是杀人犯的模样。
不过施暴过后他心中的烦躁倒是消减不少,他清洗过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后掏出手机查看白知延体内的定位,看到他依然还在白家没有动这才稍微有些快意。
“终于学乖了。”
他现在想也许最开始就应该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