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延回到病房时车京灿已经收回了几日前怨气满满的模样,白知延不知道他又受了什么刺激,但也不想继续跟他拉扯看他发疯。
车京灿见他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着急,反正他知道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跟他吵的不可开交,背地里不还是在偷偷给他织围巾吗?
过了零点就是圣诞节了,他一定要给他过一次最快乐最难忘的圣诞节。
而另一边的白知延还在给池承勋发消息约他白天时出来。
“可以啊我有时间,刚好我妹妹也要来找我,你们两个年纪相仿,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白知延看着池承勋的回信思考了一下他说的妹妹,应该就是之前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个女生。
“那承勋哥你妹妹喜欢什么?我只为你准备了礼物,她会喜欢什么?”
“不用管她,你明天直接来我家,我之前在她面前夸过你做饭的手艺,她一直想找机会尝尝,你明天肯下厨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_^=”
“嗯!我会拼尽全力的!”
成功约定好后白知延有些兴奋,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即将会成为他最珍贵的回忆。
突然外面一阵吵嚷,白知延放下手机起身,刚好与同样坐起来的车京灿对视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去看看外面在吵什么。”
白知延打破尴尬想要先逃离这里。
“不用去看了,他们是在倒计时。”
车京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脸上忽明忽暗,白知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商厦的LEd大屏幕上正在进行倒数。
“10,9,8……”车京灿的声音很轻,犹如窗外的落雪,他看着大屏幕与之一起倒计时。
“3,2,1——”
计时结束,窗外是铺天盖地的烟花,白知延看着车京灿,在烟花的映照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烟花的火花在夜空中绽放,如繁星点点般璀璨夺目,绚丽多姿地舞动着,在黑暗中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将整个天际都照亮。
车京灿缓缓转过头,目光恰好与白知延相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们彼此的眼神清晰可见,两人的眼中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如同烟花般绚烂。
“节日快乐,白知延。”车京灿轻声说道。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白知延被他眼中的炽热灼烧到,下意识后退一步,而后看向窗外,“拉上窗帘吧。”
他话音刚落,手机突然震动,这是他给徐时元设置的专属消息提醒,但他现在没有心思看他又发了什么。
“那天我不是问你想要什么吗?”车京灿没理会他说的话,从被子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这个东西我想送你好久了,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所以就准备了这个。”
白知延没有接,车京灿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打开那个绒布的盒子,里面是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咪挂饰,跟他之前给车京灿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
“我想你当初会买这个也应该是因为喜欢吧,所以我就买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同款。”
“跟我很像?”
白知延这才从盒子里拿出那个挂饰,看到小猫的正脸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说和自己很像了。
这只小猫正皱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微微张嘴呲牙,眼睛也因为瞪着看起来一大一小。
所以车京灿在嘲笑他是大小眼?
白知延也瞪起眼,“车京灿你故意嘲笑我?”
车京灿拿过那个猫咪放在白知延脸边对比,还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是一模一样。”
白知延刚想打开他的手,就先被他捏住脸,五官瞬间皱起。
“这样就更像了。”
“唔额——屈史啊泥!”
白知延一拳打在车京灿脸上,终于让他松开手。
车京灿这才松开手捂着被打过的地方,“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就动手打我啊粘人精?”
白知延也捂着被他捏红的脸没好气的回敬他,“谁让你手欠,活该!”
话虽如此,车京灿丝毫不在意白知延的打闹,他将猫咪挂件重新放回盒子里,递给白知延,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礼物。”
白知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盒子,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刚转过身把盒子收好就听到车京灿幽幽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那我的礼物呢?”
白知延动作一顿,他知道他说的是那条围巾,都怪李恩娜这个大嘴巴。
不过还好今天柳智敏有多送给他一盒巧克力说可以让他也给别人尝尝。
他神色自若的把那盒巧克力拿出来,转身递给他。
“圣诞礼物。”
车京灿惊喜的接过包装精致的礼盒,打开后却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他拨弄了几下独立包装好的巧克力,发现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后,语气有些发闷,“你给我准备的就是这个吗?”
白知延抱着手臂挑挑眉,“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车京灿一噎,织围巾的事是李恩娜偷偷告诉他的,他要是说出来就等于自曝了,要是让白知延知道自己派人盯着他,估计又要生气。
可如果围巾不是织给他的,那又是送给谁的?难道是徐时元?
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车京灿也顾不上他会不会生气的事了,他放下巧克力抓住白知延的手腕。
“李恩娜明明跟我说了你给我准备的礼物是围巾,围巾呢?为什么是这个?你是不是想把我的围巾送给别人?”
“我就知道李恩娜会告诉你。”
车京灿看着白知延脸上没有一点被窥探的愤怒,他仿佛一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做。
“那你告诉我围巾去哪了?你是想送给别人?”
“急什么。”白知延拍了拍他还握着自己的手,“我还没织完,所以先送你这个。”
车京灿半信半疑的松开手,想起小弟给自己发来的视频里确实还有一团毛线没有用完,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白知延拿起一块巧克力打开包装纸后递到车京灿嘴边,“不尝一下吗?”
看着他纤细白皙的手指车京灿低头张嘴咬住那块巧克力,巧克力香醇浓厚的甜味在唇齿间散开,他弯起眉眼笑的张扬。
“好吃,很甜。”
“那就好。”
白知延刚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拉住,“你也尝尝。”
说完他就按住白知延的后脑勺对着他的嘴唇亲下去。
白知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还不等他挣扎车京灿就已经撬开了他的唇瓣,巧克力的香甜瞬间充斥在他整个口腔。
在他要抬手再给他一拳时,车京灿就已经放开了他并握住了他的拳头。
“还想打我啊?”
他抓着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我这不是好心让你也尝尝。”
于是白知延就用另一只手扇了他一巴掌,“你个死流氓!”
这不轻不重的力度并没有让车京灿觉得疼,反而更加变本加厉把白知延托着屁股抱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把白知延吓到,他下意识搂住车京灿的脖子,双腿也夹在他的腰上。
“你又要干什么?”
白知延无语死了,怎么这些人一言不合就要让他双脚离地。
车京灿笑着抱着他坐到床边,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只有对方的倒影。
“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都能像这样抱着你,让你再也离不开我的视线,我想你只能看着我,心里也只能想着我。”
窗外烟花不断,未开灯的房间被照的忽明忽暗,两人的脸上也被映出暖色。车京灿深情的眼神犹如繁星,明亮而坚定。
白知延心中原本的想说的脏话也全都憋了回去。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把手环在他的腰间慢慢收紧,下巴也抵在他的肩膀上。
“你之前说我不懂什么是喜欢,觉得我只是一时意气。白知延,我现在真的明白了什么才是喜欢。”
白知延大脑一片混乱,他没想到车京灿在这时又提出了他最不想面对的现实。
“你、你先放开我。”
车京灿恍若未闻,手上的力度加大,似乎是想将他揉入骨血。
“你都不知道我在昏迷的时候都在想什么。我曾无数次在梦境中看到你却无法触摸,我分不清日夜黑白,仿佛拼尽全力也不能再触碰你。那段时间我如坠地狱,甚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也许那样你还会来参加我的葬礼为我掉几滴泪。”
“你……”
“可当我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你,我几乎忘记了所有疼痛,我想还好自己没有真的死掉,不然怎么能看到你担心我的模样。”
“别说了。”
车京灿微微颤抖的声音夹杂了一丝痛苦,人非草木,如此情深意切的剖白,即使是白知延再讨厌他也很难不动容。
“你不知道,我在梦里看到自己对你很坏,任凭别人欺负打骂你都无动于衷,可我只能看着你流着眼泪对梦中的我苦苦哀求。”
听他说到这里,白知延全身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停止流动,连心跳也随之停下,他张了张嘴才发现嗓音如此干哑。
“你说你梦到了什么?”
“我看见你受到欺负恨不能去杀了那群人。”车京灿没发觉他声音的变化,用头蹭了蹭他的脖颈,那上面还留有他留下的痕迹。
“但我很庆幸你和我不是那样的相遇。”
“车京灿……”
白知延的声音与身体已经颤抖到无法抑制,车京灿这才注意到他状态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知延?”
有烟花爆开,他看到白知延的眼中的绝望与颤栗,光亮散去后他好像还发现了一丝恨意。
“如果我说,你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呢?”
他的声音蕴含了车京灿听不懂的情愫,但他突然感到害怕,似乎一种不可逆的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
“怎么会呢!”
车京灿提高音量来掩饰自己莫名的恐慌,“那种事情不可能会发生的!”
他紧紧抱住白知延,像是要证明什么。白知延却突然推开他,眼神冷漠得让他心痛。
“会不会发生已经不重要了。”
白知延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车京灿,我累了,别再纠缠了。”
这是白知延第二次对他说这种话,车京灿心中的恐慌如野火蔓延,他想伸手去抱住他,可白知延却冷着脸避开他的手。
“不要,我不要。”
“从今往后,我不会过来了。”
说完白知延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车京灿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哪一句说错了,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今天白知延走了,那他可能就真的没办法跟他在一起了。
“不行,你不许走!”
他抓住白知延的背包一把甩开,死死扣住他的双肩。
“你到底对我有多讨厌?为什么一定要从我身边逃走?”
白知延的情绪起伏不比他小,皱起眉毛瞪着他。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一直以来也是你在死死纠缠,我对你早已仁至义尽,你要是不想闹的太难看就赶紧放开我。”
车京灿听到他语气中的厌恶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不怒反笑,“什么叫仁至义尽?你会来医院也明明是另有目的,怎么好像是你受了委屈一样?”
“但我已经达成了目的,这就够了。”白知延冷笑一声,似乎他嘲笑他的质问。
“车京灿,我要离开,你拦不住我的。”
说完白知延抬手按在他受伤的位置。
车京灿的脸因为疼痛扭曲了一瞬,但他还是死死抓着他不肯放手。
白知延本以为让他疼一下就能放开自己,可他低估了车京灿的疯性。
“你放开——”
“怎么?不继续了吗?”
车京灿的额头上因为疼痛布满细密的冷汗,他面色苍白却仍然笑着。
“用不用我帮你?”
他抓住白知延的手继续按压在自己的伤口处,直到有鲜血流出。
白知延浑身发抖,手上全是他的血,他觉得自己的手马上要被他血液的温度烫伤,可他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车京灿你疯了!”
车京灿疼到几乎站不住,他踉跄着带着白知延跌回床上,他明明在笑着可笑声中满是悲凉。
“我早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