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斋,藏花地。
园圃中,居然挖出了一具无头尸。
诸多的秀女早已花容失色,躲在屋中,缩成一团。
世玉查看伤口,相当齐整,与那半截乌鸦一般相似。
不过这尸体显然不是银花的,尸身与衣服相差甚远。衣服宽大,身躯瘦小。
看着浮松的土层,世玉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安排,让自己找到的。
世玉大声喊喝,“尸身找到,仵作登记,收工了。”
看着锦衣卫将尸体抬走,世玉不动声色地观看着众人。
这个时候,知情者必定在现场。
突然间,世玉感觉身后有一双炙热地目光,回身的一刹那,却看到魏宫人在看自己。
魏尚宫今年三十来岁,面容发红,双目炽热。
世玉初看之下,感觉跟初遇靖妃时,靖妃的感觉一样。
魏宫人眼看世玉转身,歪头看向了远处。
世玉也识趣地看向了别处,碰巧,看到了麦星正悄悄地看着窗内的凝云。
凝云十二岁的年纪,生的花容娇貌,秀气盈人。虽然没有靖妃那般成熟的柔媚,不过眉目之间带着女子的深情。
光是看上一眼,都多了几分不舍。
麦星失神凝望,世玉不忍打断,悄悄退走了。
世玉借着金牌,抚摸尸身的那一刻看到了一把剑,一把非常精致的宝剑。
握剑的手指纤细,白净,那是女子的手。
宫中藏龙卧虎,世玉不得不十分小心。
回到班房以后,世玉细细盘问仵作,也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这具尸身血迹未干,应该是死于昨夜,她的头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将头带走?
世玉一筹莫展,只好前往玉和宫。
“努儿,走,去玉和宫。”
努勒齐随身保护,世玉前去寻找庄妃。所有的线索都跟庄妃有联系。
此时的玉和宫一片祥和,庄妃正在披着轻纱操练舞蹈。
曲调舒缓,调意轻柔。
黄色长绸在空中飞舞,庄妃赤着双脚,轻点红毯,时而高抬,时而远蹬。
这时再看庄妃的身材,丰腴中带着几许力道,好似柔中带的刚强。
一曲终了,庄妃微翘手指,早有侍女为其穿上外衣。
“启禀娘娘,严大人来了。”
“哪个严大人?”
“锦衣卫千户严世玉,严大人。”
“不见。”
世玉距离庄妃不过几步远,听的非常真。
“娘娘,那我就进来了。”
“大胆,竟敢擅闯后宫!”
庄妃娇嗔,退到屏风后边,“还不退去,皇上怪罪下来,你有几个脑袋?”
“娘娘,我为查案而来,我怀疑你这玉和宫中,藏污纳垢。”
“放肆,严大人,别以为皇上器重你,就敢目无法纪,倘若我抓破自己的衣袖,大声嚷嚷,你可是百口难辨。”
“只怕那时候,世玉依旧安然无恙,娘娘恐怕成了宫里的第三具无头尸。”
听到无头尸,庄妃明显怔了一下。
“什么无头尸,你敢恐吓贵妃!”
“世玉不敢,只怕娘娘心里有鬼。”
“本宫行得正,走的直,何须惧怕。”
“既然如此,世玉得罪了。”世玉直入内屋,仔细搜索。
玉和宫,本是原来的静安宫,自从庄妃住进来,世玉来了两次都感觉怪怪的。
世玉总感觉有人在监视自己。
一番搜索,一无所获。
不过在世玉离开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这个香味跟琼花夫人身上的香味很像。
尚不待世玉思考,麦星已经赶来,“大人,又发现一具无头尸体。”
“走。”
在漱玉斋院中,有一个小池塘,正午时分,飘上来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赤裸无衣,被水泡的发胀,发白。
世玉等人蒙了三层白布,才敢靠近。
稍稍看了一眼,静静听着仵作叙述道,“女尸,年龄二十上下,断头而亡,无明显特征,身份不明。”
世玉看着不成形的无头女尸,早已感觉体内翻江倒海。
为了知道尸体身份,借着金牌,触摸了一下。
银花的面目映入眼中。
“这是银花的尸体。”
“大人,那花圃中的是……”
“那是漱玉斋宫女的。”
“麦老弟,将银花的尸身与头颅归正后,烧了吧。”
“是,大人。”
“完事以后,再查一下漱玉斋的宫女名册,一一确认。”
“是。”
世玉安排努勒齐,去张罗银花的安葬事宜。
宫女的命最不值钱,没人会当一回事,即便是死了,也只能扔到乱葬岗。
火化是世玉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至少能让银花入土为安。
在宫里三天,看似小有头绪的案情,反而让人捉摸不透了。
本以为只是,庄妃为了争宠陷害皇后的小计谋,却不曾想,流言四起,两名宫女身死,世玉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世玉无可奈何,看着繁华锦簇的西苑,独自一人走向了呼月楼。
呼月楼,是西苑最清净的。
挨着冷宫,位置偏僻。
飞曼看着世玉走来,依旧为他倒下一杯清茶。
世玉毫无保留地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一遍。
飞曼听后,连连摇头,“大人,宫中会武功的女子,除了女官以外,便是武将之女,侠客之女,可敢随意杀人的,未曾见过。”
二人细细推理,认真思考。
恰在这时,飞曼,以手十一世玉噤声。
闻听风声响动,飞曼掣剑在手,从窗户上飞出。
一名黑衣人受到惊吓,起身回击。
一黑一白再次斗到一处。
白衣飞曼剑光缭绕,从天覆盖,封住了黑衣人的退路。
黑衣女子持剑还击,毫不示弱。
打斗中,世玉发现黑衣女子的宝剑,红色木制剑柄,古色古香,格外漂亮,不觉得想起触碰银花尸体时,看到的宝剑。
两柄宝剑极为相似,黑衣女子是红色剑柄,那凶手的剑柄是深红色。
这两人必定有关联。
“飞曼,不要留手,这人可能就是凶手。”
飞曼闻言,剑招明显快了很多,那黑衣女子节节败退。
“你胡说!”
黑衣女子,无可奈何,只好发出一声娇嗔。
说话间,飞曼已经将剑刃架在了黑衣女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