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为你做什么吗？”
青阳小区，某间看似普通的公寓楼里，
秦般若看着离开沙龙会后，就直接驱车到了这里，瘫地毯上不说话的汪曼春，道：“如果你想，我可以让明镜“风寒”，病逝的神不知鬼不觉……”
“然后我将来和师哥同床共枕，都不敢做梦……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师兄有朝一日，猜到明镜死亡真相，恨我欲其死。”
汪曼春左手捏着右手掌心、指腹，一边怀念她被明楼握住手掌的温暖触感，一边语音幽幽道：“明镜眼看着都要四十岁的人了……”
“她天天宵衣肝胆，为明家产业弹精竭虑的不知保养，还能活多久？”
“我只等着天命带走她就是。”
毕竟她比明镜有绝对的年龄上优势！
………………
秦般若：“你、你自己看的开就好。”
一如既往的，
她看不明白，汪曼春到底对明楼是个什么心思。要说她真的爱他吧，她在h市等了十年，除了明楼刚走那会，忍不住自残自杀倾向外……
后面每天忙着工作，正常生活，就也不想着和明楼重会了。赵一、孙三、郑未几个，曾经看汪曼春多年身边也没个伴，都提议过，要带她出国去找明楼……
汪曼春当时就喜滋滋抱着明楼从国外寄回来的信件，一副知足常乐样。也不愿意远渡重洋的去找他……
但是要说汪曼春对明楼不是真爱……
那也很难解释，她只要一看见明楼，智商自动下降一半。每次稍微被人哄哄，就晕头转向，幸福的不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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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天，
76号情报处值班的处长，还是汪曼春。
明楼喊特高课两位处长开会……
汪曼春和同事行动处处长梁仲春一起，为76号保护不了R国政府高官，只知道人死以后，杀巴渝份子以复仇的现状，挨了顿训……
啊这……
明楼是真心的吗？那她以后是不是应该劝秦般若大局为重，少杀点人了……
可是金陵惨案在前，孙三娘从前也是很温柔，每次从江南那边过来，都会给汪曼春带新品丝绸和胭脂水粉的姐姐啊……
她还很会做吃的……
什么桂花糖藕，酒酿圆子……都甜而不腻，可好吃了。而她死后，汪曼春再也没有吃到过，那样好吃的小甜点了……
………………
梁仲春怀疑，明楼可能自己和巴渝那边有关系。是敌方安插进h市的奸细……
汪曼春认真思考，
明楼追随R国人，和效忠烂光头，到底什么情况，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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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觉得，你换个恋爱对象，更好一点。”秦般若在听见汪曼春回来后的纠结思考后，很认真的劝她道：“换个真正，赤诚简单的学者，谈恋爱，甚至结婚吧……”
“明楼心思太深了，他玩儿不过他的。就你现在这样，他哪一天把你卖了，你还给他数钱呢……”
汪曼春闻言红唇轻抿，只不说话。
因为该说的话，在明楼没回h市的十年里，她已经和秦般若说的足够多了……
秦般若见状，便叹了口气，道：“你最近76号，工作忙吗？”
“还好。”
汪曼春道：“‘和平大会’将至，最近R国人和巴渝那边都很安静……”
“‘暴风雨前的平静’，那就是暂时不忙了。”秦般若道：“我有事要去Y市一趟，韵节会这边，你看着点……”
“去Y市？”
汪曼春闻言神色古怪，道：“果然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是因为乱世之中，那是唯一，且最好的选择。”秦般若道：“有理想，有目标，有底线，有规矩的好人，打起交道来，总比那些子黑心烂肺的人方便……”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但那不影响，我喜欢和善良的好人打交道，我敬佩那些正义到愚蠢的理想主义者……”
汪曼春：“我知道了……你放心，h市这边，我会给你看好的……”
秦般若不太放心道：“明楼……”
“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汪曼春看着秦般若的脸色，没好气道：“你不相信我的人品操守，至少相信一下你的韵节会和三春集团，不会被我短时间内给败光吧！”
秦般若：“嗯，那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小心。”
………………
………………
秦般若秘密离开h市了……但汪大小姐的生活，也并没有比从前忙碌多少。
韵节会经过秦般若二十多年经营，已经是个成熟的组织。暂时失去董事长几天，确实倒不了……
“汪曼春”和“秦莺时”无法同时出现了，但本来她们也很少同时出现在人前……
“秦莺时”除非是和明楼一起约会，不然她平时基本不出韵节会区域，甚至基本都是不出苍灵大厦的……
在不在家，除了郑未这种秦般若的绝对心腹，一般人哪里能知道呢？
………………
明楼都不敢太确定……
因为汪曼春在76号的时候，他不可能公然去外面约见“秦莺时”……
约了秦会长也有理由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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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闲暇日子也没过几天……
很快76号就摸到了苏州一个地下军火市场里……甚至都把明镜大雨天的，抓回h市了。
明楼在事发之后，愤怒的冲进76号，把某头铁的干员当场枪毙了。
汪曼春对此不予置评……
但没几天，
R国为办“和平大会”而聚集了大量高官政要，社会名流的专列，就在行至苏州时，被人炸了……
汪曼春有理由怀疑，这事情与明镜姐弟，脱不了干系。
可她当然不会因此而对明楼做什么……就像明楼一直清楚，她和秦般若总是互换身份，但也从来没和包括汪芙蕖在内的任何人，说过这事情一样……
只是沉默隐忍的，认下了那些不知真相的外人，对他负心薄幸，朝秦暮楚的非议。
………………
………………
“师哥，没事……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是否理解你……
不管你是大权在握的政府高官，还是普通名门公子，亦或一无所有的清贫学者……
窗外大雨倾盆，模糊了城市喧嚣的背景下，汪曼春给了一身落寞的明楼，一个温柔宁静的拥抱。
“嗯……”
明楼像是被那拥抱烫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直到撞到了身后办公桌，才踉跄停稳了身子……
“师哥？”汪曼春见状困惑的望向他。
明楼状若无事，捋开衣袖，露出了胳膊上，之前被明镜“家法伺候”鞭打出来，还没完全痊愈的，淡紫色伤痕，道：“没事，刚刚不小心，碰了一下……”
“你姐打的？”汪曼春可以容忍明镜对她冷硬的态度，但永远无法接受，她会伤害明楼的行为……
——毕竟她从小到大，无论是汪芙蕖，还是秦般若，都没打过她……
汪芙蕖曾经被她惹生气了，最多几天不回家。秦般若看她要不顺眼了，只会变着法子，给她以该加强锻炼为由加武术课、财经课、古文课……很多课。
………………
那是因为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就像明镜从小到大，也只对明楼动过手。而从不会体罚阿诚、明台一样……
明楼听汪曼春引经据典，联系实际，批判了明镜的残忍粗暴教育方式半天，想：她从来无法理解，自己和大姐之间的感情，倒也不是她的错……
假设她当年真有一个双生姐妹，被留在小姨家抚养了。在世上真正有个骨肉至亲，或许就能理解明镜对他，那些责打，也即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了。
可她没有……
没有体会过真正亲密无间的亲情。
从小认为友谊就是利益相关的人情……
只能把自己所有对亲密陪伴的想象，都加注到爱情上去。然后固执的，动一次心，就要坚守一生一世……
………………
“曼春……”
“嗯？”
“……你给我敷的，这是什么药？”
明楼低头，避开汪曼春真诚关切的目光，看着她敷到自己手臂上的透明凝胶状药物道。
“表姐家传的，治外伤的药，钱仲说是金创药7号……师哥要不喜欢这名字，想给它改个好听的名，也行。”
汪曼春对韵节会上下一群起名废也是很无语的了。
………………
明楼：“金疮药7号……它药效很好……”
“嗯，师哥晚上注意别让伤口碰水，明天起来，这伤就能好了。”
汪曼春弯下身子，呼呼呼的往刚敷好药的明楼手上吹气——不是为了让明楼不疼。她很清楚金疮药7号，敷上去，就会有清凉止痛感了……
而是为了让凝胶尽快干涸凝固。
明楼默默握拳，试了一下：很好，凝胶基本不影响行动，而且，这种状态下的止血消炎药，毫无疑问，可以节约很多医用纱布……
………………
明楼：“……今天的雨真大。”
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和我当年出国留学时的天气，很是相像。”
汪曼春闻言怔住了：明楼回来已经有了好几个月，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们两个，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
“……这些年来，辛苦你了，随身带药，是不是会经常受伤？”
“还好……”
确实还好，因为秦般若一直都把汪曼春保护的很好。她练武小成后，受伤机会就不多了。
汪曼春道：“这药是表姐往我包里放的，她总爱说什么‘有备无患’的话，今天可不就是给师哥用上了吗？”
眼里却有泪水流下。
打乱了明楼原本设想好的，找她问金疮药7号的配方，以方便日后家里自用的说辞……
罢了，
明镜又不是老虎，且不说明楼一个文职人员，要在家常备外伤药。还不是成品药，而是要药方自己配药，这件事情有多离谱……
汪曼春也不是学医的，她在韵节会中的地位，可以随意取用这些药物，不代表她有权限知道药方，并随便把药方送人……
是明楼的心思，被那些若用于抗R前线，不知能救多少士兵的止血消炎药，引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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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岁末、除夕……
汪芙蕖按照习惯，自己出去花天酒地了。而秦般若去了Y市，还没回来……
赵一还在m洲，李四、周吴去找他了……
今年韵节会的新春，就只有难得走出医药区的钱仲、总是在外四处溜达的郑未带着下面兄弟姐妹，和汪曼春过……
嗯……
钱仲他们曾经都是秦般若和汪曼春救回来的孤儿。后来里面心性、资质都好的人，就被秦般若收了弟子，而其他人也多是韵节会骨干……
有些出去自己“打江山”的人了，按照秦般若的吩咐，走出后，心里念着家就行，人就不用回来了……
她希望韵节会能纯粹一点。
江湖势力，不应该受政治影响太多……
那是她死一次后，才悟到的真理。
………………
酒过三巡，大家都已吃饱喝足，各自成圈玩游戏时……
“大小姐，明先生在外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