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中。
太上皇好整以暇的观看歌舞,自从政务全部丢给庆元帝之后,太上皇越发清闲了。
眼看着天色将晚,太上皇颇有一些不耐:“那莽夫,还没有来交差?”
九龙令。
太过重要,这是太祖传承而来,堪比皇帝圣旨,特殊时期,圣旨都没有九龙令更有凝聚军心之效。
所以,要是九龙令,被有心人得去,那么他与皇帝,坐下的皇位,就会不稳。
不晓得那天晚上,悄咪咪的,脑袋就分了家。
九龙令轻易不出,本要给姚文华用几天,谁知道这蠢货竟然弄丢了。
“上皇,安从云求见。”
自从杨昭被贬之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他没有安排,而是交给了庆元帝。他只是保留了一个锦衣千户调用。
这个安从云,就是太上皇留下的千户:“宣。”
一个中年汉子,进入大殿,直接拜倒:“上皇,姚府涉嫌勾结潜龙山,收罗了不少证据,九龙令也在姚府找到。”
“哦?”
太上皇挥了挥手,歌舞暂休,纷纷退去。
脸色不断变化,太上皇脸色冰凝:“果然,之前只是有些猜测,现在终于又有一个暴露出来的,吴发呢?”
“回...回上皇,平北侯在姚府抄家过程中,骑着马离开了,不知去了哪。”
安从云只能如实禀报,不敢有任何隐瞒:“而且,平北侯安排带去的锦衣卫,去向陛下交差。”
“这混账!”
太上皇有些气恼,这莽夫啥意思?
眼看着咱交出去大权,就开始不把咱放在眼中?
以后再收拾这莽夫。
“去皇帝那里听着,要详细的资料!”
太上皇有些不放心,皇帝手腕还是有些欠缺,不盯着点,不帮他掌控一些,暗中藏着的人,皇帝是斗不过的。
......
教训完三皇子,庆元帝背负双手:“去坤宁宫。”
最近庆元帝发现,他的皇后还是那么漂亮。
以前咋就忽略了?
唔,原本太上皇不放权,他每天想着争权,都忘记了他还有后宫。
最近心情不错,在坤宁宫就寝几次,感觉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刚到坤宁宫门外,就有太监来报:“陛下,平北侯带去抄家姚府的百户,前来交差。”
“嗯?”
这是太上皇上旨,着吴发去姚府搜寻九龙令,什么时候是抄家?
这莽夫,抄家上瘾了是吧。
“宣!”
从布辇上下来,庆元帝负手而立。
没多久,几个锦衣卫战战兢兢而来,这是后宫啊,来这里之后,会不会被处死?
这是随便进的?
看到不该看的怎么办?
“末将拜见陛下,奉平北侯之令,向陛下交差。”
说着,把一个折子,还有那些书信双手举过头顶。
郑秋取过,双手捧着给了皇帝。
打开折子,庆元帝脸色与也来越差,眸子里都是怒火。
折子上写的清楚,抄家姚府,得被毁书信八封,其中四封是与潜龙山往来书信。另外四封是神京城某人...
因为书信上落款人那里,已经被撕掉,成了无头死案。
“潜龙山,潜龙山,原来寓意是如此。所谋不小,在那里养兵啊...”
庆元帝收好折子与书信,他忽然发现,自己还是不够阴,这点远比不上太上皇。坐上布辇,庆元帝低沉道:“去大明宫!”
......
宁荣街。
空荡且破旧的房子四周,有十几道人影隐藏。
房顶上,街道暗处。
有人端着狗血,有人捂住口鼻,端着一盆黄汤。
“这个点了,还不来吗?”
这是什么时辰了?
这应该是子时了吧,一个汉子抬头望天:“咱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这鬼天气,都已经初春,还是这么凉,该不会不来了吧。”
他们都是青皮无赖,今天上午,有人找到他们,给他们许诺百两银子,整治一个人。
这个他们拿手啊。
作为青皮无赖,他们经常会帮着别人整人,帮着别人惩治人。
手段都是阴的,从未失手过。
所以,他们准备好家伙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已经有些不耐,向身边一个罩在袍子里,看不清脸的人说道:“告诉你们家主人,再等半个时辰,给我们银子我们撤...”
罩在袍子里的人微微犹豫:“你们等一下。”
他转身离开,左拐右拐,等了一会儿,没有人跟着,这才进入荣国府角门。
角门暖房里,他见到了王熙凤:“婶子,他们有些不耐烦,那莽夫现在还没来。”
王熙凤微微蹙眉:“不应该,这莽夫不会是有事耽误?这个贪财好色之人,不应该不来的。你去告诉他们,再等一个时辰,不来的话,他们可以离开了。”
当时那莽夫的模样推测,应该迫不及待才是,怎么可能沉得住心?
要真有这种定力,怎么还能到处问候人家姑娘?
贾蔷点头离开,只是来到刚才的地方,早已经不见一个人影。
“特酿的,这么没耐心?眼看银子到手,就这样跑了?”
贾蔷骂骂咧咧要回去,眼珠子一转:“嗳,这银子不就是我的了?”
他们跑了,自己在这里等一个时辰,就说那莽夫没来,那群泼皮无赖拿着银子走了...银子都是自己的!
但是突然间,眼前多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了他的臂膀:“跟我们走吧,锦衣卫办案。”
“啥?”
贾蔷傻了眼:“我没犯事吧,你们拿错了人吧...呜呜...”
这特娘哪里学的,往嘴里塞臭袜子!
而在角门暖房,王熙凤还在傻傻等待。
始作俑者吴发,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傻子都知道,八面玲珑,心狠手辣的王熙凤,绝对不会心甘情愿让他丈量深度,天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整他。
万一正要丈量的时候,她喊救命咋办?
咱不要脸?
王熙凤不是那种吃亏的主,一定有阴险手段等着他。
干脆吩咐几个锦衣卫,盯着宁荣街,他自己则把这件事情忘了。
......
清晨。
阳光洒落。
床上一片狼藉。
天气逐渐热了,没有棉被的遮挡,春光总会暴露。
秦可卿睁开眼睛的时候,被吴发搂的很紧。
昨晚双休,秦可卿还是早早的就睁开了眼,并没有因为睡得很晚,就很疲惫。
秦可卿轻轻一动,吴发就睁开了双眼:“春光好,春光到处闻啼鸟,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古人诚不欺我,可儿...”
“夫君,该起床了,你还要去点卯去呢。”
秦可卿趁机起床,害怕再被丈量深度。
现在太阳都已经升起老高,不能继续胡来。
点卯?
点卯也已经错过了时辰,这都什么时候了?
宝珠瑞珠进来,帮着秦可卿穿衣,吴发懒懒的起床:“太上皇这是压榨,好好的,给咱升什么官?”
“啊?”
秦可卿有些惊讶,丈夫前天刚刚被贬城门百户,昨天又被升官?
这是什么操作?
“不要惊讶,官品不高,也就是昭义将军,正四品,还是在五城兵马司。”
咧了咧嘴,吴发有些不满:“正四品啊,小朝会也要参加,三天一次,睡个懒觉都没机会。”
别人挤破脑袋,削尖了脑袋,都想要上朝。每到冬季,爹爹就经常鼻涕横流,需要喝药。从爹爹那里知道,朝臣卯时点卯。
寅时就有人在宫门外等候,就是为了表示忠心,有轿子马车内,暖和的火盆,也不进去暖和。有人甚至,故意冻得鼻涕横流。
而她的夫君,竟然上朝都不愿意去?
其实,她也希望睁开眼,丈夫就在身边,有一种安全感。
每天晚上睡觉,运动完之后,第二天睁开眼就不见人影,一次两次还行,时间一久,就如同梦中了无痕有何区别?
心有所想,然而人的欲望,要被理智所约束,才是正途
既然嫁给了吴发,他就要为吴发着想。
穿好衣服,秦可卿在宝珠瑞珠帮助下,帮着吴发穿衣服。
满脸柔和,声音柔柔劝道:“身在其位,而谋其政。就像县太爷,身为一县之长,山高皇帝远的,每天为了清闲,不处理县内政务,不坐堂处理案子,到底害的是县内百姓。
你身为将军,如若不去点卯,营中将士其不会心生懒惰?不去训练,如何提升战斗力?若是遇到敌情,岂不是要被敌人所败,尚不知道如何败的?”
吴发脑袋有些麻,目光有些呆滞。
任由三个女人帮着穿衣,浑然忘记说话。
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吴发绝对会一拳捣过去,因为听不进去。
秦可卿的话,让吴发心里,原本因为要上朝的怨气顿时溃散。
太有道理了。
揽住秦可卿,深深一吻,吴发心里充满柔情与感激,此时吴发才明白,那句家有贤妻,夫无祸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可儿。”
吴发踏步向外走:“告诉母亲,我今个儿不去请安了,我要去点卯。”
“咯咯。”
吴发离开后,瑞珠掩嘴而笑:“老爷的感谢方式有些特别。”
哪怕成婚依旧半年有余,如今这种吻,秦可卿依旧感觉浑身有些麻,有些软,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心有些烫:“他能醒悟,才是我的福分。”
然而,刚刚离开的吴发,没多久又返身而来。
刚才斗志昂扬,幡然醒悟的丈夫,此时去而复返,秦可卿有些懵。
不会是有懒惰复发?
“夫君,你...”
吴发摆摆手:“没办法,刚刚出去,迎头碰到宫中宣旨的天使,为夫现在要更换服装,迎接圣旨。”
“圣旨?”
丈夫被贬城门百户,昨天刚刚升官,这时候怎么又来圣旨?
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