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饶命啊。”
几个锦衣卫赶紧跪下,其实吴发不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管不着他们的。
锦衣卫,天子亲军,只听命于上司,或者皇帝。
吴发不是锦衣卫的人,就算是亲王,他们也敢藐视,不放在眼中。
面对这莽夫,他们不得不低头。
今天情况不同,这是太上皇亲自下令,他们要听从这莽夫的命令的。
暂时,他们是归这莽夫节制。
况且,这莽夫脑袋不好使,动不动就敢杀人。
虽然不明白,这莽夫好端端的,抄家正爽的时候,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还是先求饶吧:“我们几个一起进来的,也是一起发现这些信件的。”
吴发皱眉,这几个锦衣卫没问题?
锦衣卫出现了叛徒,好像这事不归自己管。
瞎操心什么?
这是皇帝的事情:“你们几个,把这些信件,递给陛下。”
说着,吴发转身,骑上马离开了姚府。
“嗳...”
这莽夫!
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你才是抄家负责人好不好,你不入宫交差,让我们去把信件递给皇帝?
咱们是奉了太上皇上旨,与皇帝陛下有什么关系?
“怎么办?”
这次带队的是吴发,吴发之下最大的官,就是一个锦衣百户。
其余锦衣卫,看向这位百户。
“还能怎么办?”
百户一咬牙:“证据确凿,姚府完了,都抓起来吧,这莽夫说的把这些信件递给陛下,那就听他的,到时候太上皇追究起来,全是他的责任,毕竟他是带头的,咱们也要听命令啊。”
......
走出姚府,吴发准备回家了。
“这一天,好像啥都没干,又好像做了不少大事。”
为何不向太上皇交差?
就是故意的。
向太上皇交差,就要升官...升官就要上朝。
“上朝有什么好的?”
别人希望升官,吴发可不愿意:“算了,明天再去五城兵马司报道,先把明天早朝混过去。”
去不去交差,他都已经是正四品的昭义将军,都要上朝的。
在没有登名造册,成为正式的昭义将军之前,吴发就是一个七品的城门百户,自然不需要上朝。
升一升爵位就好,为何要附带着升官呢?
有爵位在身,到时候真的要打仗,他们这些武勋要上战场,是要有匹配勋爵的官职的,皇帝会给武勋册封官职领兵大权。
有爵位最大的好处,就是如此。
再说,手握实权,自己不仅忙碌,皇帝对每一个手握军权的大将,都是防备的。
如此,多累?
有爵位,有俸禄,真有事,少不了官职,何必辛辛苦苦每天点卯,还要上朝?
溜溜达达,路过宁荣街的时候,吴发微微一怔:“关门?”
这才什么时候?
这才太阳刚落山,还没有到关门的时候吧,宁国公府这时候就已经关门:“这是心虚啊,里面的看门的,告诉贾珍,就说本侯爷让他出来说话,是不是与姚府谋反有牵连,不出来的话,本侯爷就要带着锦衣卫抄家了...”
“吱呀。”
大门在吴发话音未落的时候就已经打开,贾蓉小跑着跑出来,满脸堆笑与讨好,其实心里一直都在暗骂:“咱家老爷吓跑了,这莽夫...不就是当年要抢你的未婚妻,几次羞辱宁国公府,你也是够了哈,还有完没完?”
小肚鸡肠,一种仇,这是换着花样一万种报复啊。
“拜见侯爷。”
贾蓉身子都在抖,这莽夫怎么混到如此高位的?
这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一个疯子,一个少脑子的货色:“我们老爷,今儿早上,就去了城外玄真观,去拜见祖父大人去了。”
“这个老扒灰不在?”
吴发盯着贾蓉,一拍脑门:“忘记了一件事,你特娘现在还没有成婚,你抓紧时间成婚,你老子会扒灰的,记住,你老子看不上的不要娶,你老子看上的再娶,这样你老子扒灰心里没负担。”
肏嫩酿啊。
你特娘这是人言否?
不过,好像,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啊。
当初,自家老子不就是为了让他娶秦氏女,才得罪这个莽夫的?
而且自家老子,现在对那个秦氏女念念不忘。
他当初就很奇怪,秦业小小的工部营缮郎,自家老子怎么偏偏就看上这种小门小户的姑娘给他做媳妇?
那是有想法啊,相当有想法啊。
说不得,婚前落梅,他老子在他成婚前,就要帮他采去?
了不得啊,这莽夫让我有了心理阴影,以后娶媳妇...
恍恍惚惚的时候,那莽夫已经驱马离开。
贾蓉却高兴不起来。
吴发很高兴:“给你埋下一颗小小种子,说不得哪一天,就有顺天府来报,宁国公府父子相残?”
啧啧。
有些可惜。
贾蓉不是一个爷们儿的,原本的轨迹中,不就是被自己的老子送了温暖,不敢吭声?
“嗳?”
来到荣国府门外的时候,荣国公府也是大门紧闭:“宁国公府还算是有一个理由,荣国公府又给我什么理由?”
贾珍有一个爹做道士,荣国府可没有这种爹。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
吴发话音一顿,改变喊话内容:“本侯调查姚府谋逆一事,你们荣国公府当家人出来见我,不然本侯就要带着锦衣卫来抄家啦...”
许久,大门洞开。
史老太君,带着几个婆子走出。
身边没有年轻的,全是清一色的婆子。
吴发嘴角一抽,这特酿的防备老子呢:“呔...”
大吼一声,吴发怒斥道:“贾史氏,你可知罪?”
史老太君在这突兀的一嗓子下,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知你娘!
史老太君多好的涵养?
大家闺秀出嫁,多少年养尊处优,极少会骂人,现在恨不得跟着诸葛亮学习几天,骂死王朗那种口才,让眼前这匹夫被活活骂死。
老天爷,降下雷霆,消灭这个恶魔吧!
“平北侯,老身不知你是何意?”
史老太君倔强的抬头,强忍着怒火,嗯,还有惊惧。
这莽夫就是一个不讲理的,讲再多道理,他也要蛮横抓人:“我荣国公府本本分分的,就是一个富贵之家,承袭祖宗爵位,哪里就犯下了罪孽?”
“你这老太太。”
吴发骑在马上,俯视史老太君:“本侯就是问一声,你们没有罪就算了,你还认真起来?走了...”
史老太君麻了,这匹夫啥意思?
你就是来恶心恶心人的对吧。
这比抓了他们荣国府的人,更让他们丢脸啊。
不是吴发就这么算了,荣国公府的小妾们,他还想见见呢。
而是无意间看到,平北侯府的门子,正向这里跑来,急匆匆的,满头大汗的,他立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不会是府上出了事?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门子还没有跑过来呢,吴发策马过去,一把提起他,横在了马背上,直接向平北侯府策马狂奔:“发生了何事?”
门子是吴发的亲兵,趴在马背上,并没有感觉到不适。
一颠一颠的,一颤一颤的说道:“是太太让小的来寻,说是一位公公,在家里等待已经近一天,就是上次随着老爷进府那位...”
吴发头皮发麻,呼吸都咻咻带着声音。
吴发的眼珠子都开始泛起蓝光,骂骂咧咧的:“这混账,他没安好心呐。”
他惦记着别人府上姑娘,也有人惦记他平北侯府上的姑娘。
郑宜乾这小畜生...呸,郑宜乾三皇子,这是看上了咱妹子,这下麻烦了。
老子,不想做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