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见过漂亮哥哥家人吗?他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呢?”自己似乎没有听到漂亮哥哥说过他的家人,难道和大侠叔叔一样,没有疼爱的人吗?
“还记得那个冰棺里的『奶』『奶』吗?”南浔想想,自己答应过师傅和娘亲不会强求的。也许,浩渊能帮上忙,劝劝流君,让他回去见见师傅,师傅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嗯嗯,不过南浔阿伯,我可能帮不了『奶』『奶』寻找亲人了”
“没事,因为她的亲人已经找到了”
“真的吗?是谁啊”听到『奶』『奶』亲人找到了,浩渊突然觉得很高兴。然而姽婳面纱下的眼睛里闪过惊叹,这男人虽然纯朴,但也聪明,不过,浩渊可劝不动夜流君,毕竟这是道很深很深的伤痕。
“是”
“是我,她是我的娘亲”流君摇着折扇,走近姽婳们的桌子,打断了南浔的话。
南浔和浩渊都惊讶的看着流君,他换了一袭白『色』的长衫,腰间挂着白『色』的赢彩,宛如仙君一般。姽婳看着这样的他,实在和昨晚那个醉醺醺的模样结合不起来。其实,世间很多人,都活在另一个皮囊下面。
“怎么?这么惊讶干嘛”流君坐下,用扇子敲敲浩渊脑袋,小家伙怎么这么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啊,不要打我脑袋啦!哼”浩渊『揉』着脑袋,委屈的嘟囔着。
“怎么出来吃饭都不叫我?对了,昨晚我怎么睡在树下啊”流君笑着回头看着姽婳,带着面纱挺好,这样就省得其他男人动小心思。
听到漂亮哥哥这么问着娘亲,浩渊立刻跑到姽婳面前伸开手“哼,你不要妄想做我爹爹,我娘亲是不会嫁给你的”
“呃呃……”流君和南浔都浩渊的话震惊到了,只有姽婳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自己从来都只是看客而已。
“别以为抱了我娘亲,你就可以当我爹爹,漂亮哥哥,你,你不许抢走我娘亲”只要一想到昨晚,浩渊就很生气。
“流君,这位姑娘是你心上人?可……”南浔疑『惑』的问,看浩渊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流君呢。况且浩渊娘亲,虽然戴着面纱,但也绝对不是流君能招架的女子啊。
流君的笑容僵持在嘴角,脸蛋上也微微泛红,自己昨晚是干了什么?居然抱了姽婳。怎么一点映象也没有啊,这可是自己最希望的场景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姽婳无奈的挥挥手,昨晚的一幕幕突然闪现在流君的脑海里。天哪,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了,丢死人了,堂堂的男人竟……流君越想越想找个地方藏身。
“小,小鬼,那,那个,姽婳,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我喝多了,所以,所以,如果,唉。做得不对的,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流君硬着头皮道着歉。唉,本来打算找个美丽的地方给姽婳表白心意的,怎么……
“咳咳,是该处理你的事情了,既然南浔也在,你心里的结就在今天处理了吧”姽婳实在不想这一大一小在闹下去,而且还有个南浔在这里。
“哦,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该来的总该来”流君赶紧转移着话题,省得小鬼一会儿又不依不饶的。
“什么事啊?”浩渊疑『惑』的问着,娘亲和漂亮哥哥瞒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流君,你当真不去看你娘亲一眼,她可能要不了多久就面目全非了”南浔突然想到正事,认真的问着流君。
“对啊,漂亮哥哥,你为何不去看看『奶』『奶』,她真的很可怜呢,一夜之间老去,慢慢结束了生命”浩渊爬到姽婳怀里,心疼的说着。原来,那『奶』『奶』是漂亮哥哥娘亲啊。
“一夜之间?”听到浩渊的话,流君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叫一夜之间老去。
“是的,师傅在你走后的第二天,就白发苍苍了”南浔接过话说着,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师傅会一夜之间老去,当时可把他吓坏了。
“怎么会,怎么会”流君的脸上写满了惊讶,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走,她就老去。“南浔哥,你骗我对不对,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回去看她,编造的谎话。”
“流君,我没有骗你。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南浔微微湿了眼眶,当初的自己也是如此,就像梦一场。
“去看看吧”姽婳缓缓开口,心结在哪里,就得去哪里解。
沉默了良久的流君点点头“恩,走吧”
浩渊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摇了摇头,今天好像没有什么胃口呢,漂亮哥哥好可伶啊,为什么连自己娘亲病了都不知道。
“王上,那个魂魄还是不肯走吗?”处理完事情便赶紧来找绾枫。
“她执念太重。你说,一个早就注定死亡的人,到底在守护着什么?”绾枫看着冰棺里的老人,轻轻问着,像在问自己,也像在问礼墨。
“若兰医君,可能有苦衷的吧,当初王上父君准许让她离开冥界,许是因为这个苦衷吧”礼墨欠欠身回答到,当初若兰医君,可是最有天赋的医君。
“恩,那你知道为什么她会离开冥界吗?”绾枫背着的双手紧紧靠在一起,当时自己还小,知道的故事也不全,但是,他清楚这么一个漂亮的医君为何离开冥界的真正原因。
“不知,所以疑『惑』”礼墨如实回答。
“礼墨,你说,朋友真的值得奋不顾身?掏心掏肺为何换来伤痕累累”绾枫看着冰棺里老去的若兰,不由得感慨啊。
“我想,如果自己觉得值得付出,就不会因结果而悔恨当初的决定,朋友如此,亲人如此”礼墨想想回答到,如果王上有需要,哪怕万劫不复,自己都毫不犹豫。
“或许吧……看来,咱们得躲一下咯”绾枫突然回头看着礼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了,若兰的家人吗?还是那个讨厌的人?
“什么?啊”礼墨还在惊讶,绾枫就带着他消失了。唉,王上做事总让人猝不及防。
“娘亲,你别看这小屋子外表破破旧旧,但是里面特别温馨干净呢”浩渊牵着姽婳开心的说,上次和南浔阿伯来,自己都被惊讶到了。
“真的吗?看上去的确有些旧了”姽婳打量着,这就是家吗?夜流君拼命想留住的家?
站在屋子前,夜流君握着折扇的手出了汗,脑海里浮现着以前的点点滴滴。这些年,开始淡忘的记忆,从这一刻起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以前的自己常坐在这个门槛上,一呆就是一下午,门前偶尔能听到商贩的叫卖声。每次过年的时候,自己还垫着板凳,贴着对子。想着想着,流君的眼眶湿润了,没想到,一个人玩的日子也很有趣。
“漂亮哥哥,走吧,你发什么呆啊”浩渊在门前唤着流君,漂亮哥哥这是怎么了,盯着自己的家看这么久。
“恩,这就来”收回情绪,流君扯出笑容对浩渊说到。
“师傅,我带着流君来了”南浔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开心地唤着,师傅啊,徒儿终于能报你的恩情了。
“『奶』『奶』,我又来看你了”浩渊也高声说着,然后和南浔相似一笑。
“这是,在干嘛?”姽婳疑『惑』的问,这里不是没有人吗?
“娘亲,我们在给『奶』『奶』打招呼呢,走吧,『奶』『奶』唤我们进去呢”浩渊开心的牵着姽婳往前走。
屋子前院里的摆设,一点都没有变,那个人爱种的芍『药』花,依旧在那里,那个人绣花时爱坐的木椅,依旧在那里,只是一切都染上了岁月的痕迹。木椅是自己常呆的地方,记不得自己在上面流过了多少泪,偷瞄了娘亲多少回……流君看着这些,仿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只会围着那个人转的小孩。第一次酒醉的那个夜晚,自己还为那个人找借口,真是可笑。现在的自己,是世兵阁的夜流君,没有任何亲人。
“你走后,师傅每天都会花很多力气打理这些,她说,等你回来了,家还是家”南浔回头看着流君,师傅真的很爱流君,只是从来都不表达,无论自己怎么劝,她都未曾袒『露』真心。
“是吗?”流君嘲讽的一笑。
“唉,走吧。这里一会再看吧,师傅还在等你”
“恩”流君点点头,自己已经记不得那个人的模样,真的记不得了。
“果果,她一夜变老,是因为生病吗?”姽婳看着冰棺里的老人,的确是个美人,看这模样,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是“永生咒”。
“不是因为病,就像有人慢慢地抽掉『奶』『奶』的血一样,待血变得供应不起身体,人便会失去『性』命。娘亲,你知道这种现象吗?”浩渊挠挠头,真的不明白这是什么症状。
“见过,但不知道是不是”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永生咒”是冥界特有的灵法,她跟冥界又有何关系?
“流君,上去吧,师傅就在里面”亭子外,南浔拍拍流君的肩膀。
闻声,姽婳收回思绪,牵着浩渊走出亭子,剩下的交给夜流君吧,这种事只有他才能解决。
“去吧,『奶』『奶』很慈祥漂亮的,难怪漂亮哥哥这么好看”浩渊安慰着流君,其实,自己现在很心疼漂亮哥哥,娘亲这么早就离开了。
流君点点头,从自己的位置到冰棺,只有几步路,但是每迈开一步,流君都觉得很沉很疼。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见她,自己也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离冰棺只有一步了,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流君突然转身,还是不见了吧,这一刻太突然。
“如果你转身离开,心结就永远打不开,我欠你的人情也在此刻还完。”姽婳缓缓开口,有的人,其实心里已经决定了,却又说服不过自己。
流君抬头看了看姽婳,虽然她隔着面纱,但依旧感受得到她的坚决。是啊,既然都下定了决心来到了这里,就不该逃避了,否则,这块巨石,依旧死死的压在心口。
流君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了冰棺面前,那一刻,眼眶里的泪水唰唰的往外流。怎么这样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老去,你怎么能没给我一个解释就离开,你怎么会这么狠心。你起来,起来啊,我想杀了你都无法达到。你留给了我这么多的恨,这么深的痛,为何还能这么安然的离开,你是这个世界最可恨的人,是这个世界最恶毒的娘亲……”
冰棺里的那个人老得让流君觉得陌生,本想回来嘲笑她当年的看不起,本想回来要她偿还自己受过的苦,可是,这一切都变了。到头来,自己还是输了,还是在承受着她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