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带人打点,将胡日煌用担架抬到了船上。
另一边,朱勇存和吴音去了嗜血牡丹山洞外面的那片空地上,去挖陶明染的尸体。
一路上,吴音始终沉默不语。
嗜血牡丹的山洞早已坍塌,一片碎石堆在那里,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战斗。
红娘子用来修炼的血池,已经被深埋在地下,想必早已干涸。嗜血牡丹早已了无踪迹,连一株根茎,都找不到了。
吴音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刚来这万寿岛的那天,自己身中情毒,陶明染割伤自己为她换取解药……
等她幽幽醒来时,正伏在陶明染温暖的胸口……
一切,恍如隔世。
朱勇存看着吴音的神情,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两人到了胡日煌说的那棵树下。二人没有用工具,也不敢用法术,只徒手刨土。
下了几天的大暴雨,洪水刚刚退去,地面上湿漉漉的。两人在泥巴地里刨了好一会儿,吴音的指甲已经磨得光秃秃的,手上、胳膊上沾满了泥水,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朱勇存的两只手指也磨得生疼。
又刨了一会儿,这个坑已经有两三米深了,可还是没有看到陶明染的尸体。
吴音越刨越疑惑,看着这湿漉漉的深坑,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发愣。
“吴音,怎么了?”
朱勇存看了看吴音的表情,又看了看面前的泥坑。
“庞哥做了记号,我们不会挖错的。”吴音淡淡地转过头,问:“小朱,你说,尸体会不会被野兽什么的刨走吃掉?”
朱勇存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可能、不可能。这几天大暴雨,野兽怎么可能会出现。再说了,这嗜血牡丹的山洞外,野兽路过都得躲着走。”
“那,我们找不到尸体——”吴音没有说下去。
“没有尸体是好事呀,说明他还活着。”朱勇存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
是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等等——”吴音突然用手止住了朱勇存,用手在泥水里扒拉起来。
扒拉了片刻,一个黄表纸做成的一尺多长的纸人从土里显现出来。纸人早已被泥水打湿,破破烂烂的。
吴音将纸人紧紧拿在手里,欣喜地看向了朱勇存。朱勇存也乐得咧开了大嘴……
……
刚刚经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此刻海面上的天一片蔚蓝,甚至看不到一抹云彩。
蔚蓝的天空、碧蓝的海面,远远望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连接成了一条线。让人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海。
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大船,行驶在平静的海面上。
甲板上的水手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
船舱里,胡日煌躺在床上,赵正正坐在旁边和他描述着这些天里驳口市发生的大事。
“其实在你们离开驳口市去万寿岛之前,我们就开始行动了。这些年,秦家在驳口市,乃至整个华夏根深叶茂,牵一发动全身。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们不敢贸然行动。”
“只能耐心布局,寻找时机。要行动,就要把他们连根拔起,让他们再没有复活的余地。”
“秦家人自以为一手遮天,事实上,他们身边早已布置好了大网,只等合适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正拍了拍胡日煌的胸口,感慨道:
“你可不知道哇——哎,有些是机密,我不能跟你说,不过你也能猜到,秦家人的手伸得有多高、有多长……”
“幸好,我们在驳口市抓了秦怀仁、秦怀义,还带出一连串的爪牙。这次万寿岛,把他们的根据地也一锅端了……也算得上是斩草除根了。”
“那秦寿生秦老头呢?”胡日煌出言询问道。
听到这句话,赵正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脸上还显出几分惊恐的神情。
“怎么了?那秦老头很吓人吗?还是说,他很难对付,连你也不是对手?”胡日煌很惊讶。
赵正天生虎胆,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何物,能让他惊恐的,必定不是什么好惹的货。
赵正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确实恐怖,只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恐怖’。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秦寿生那老头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吗?一般都是他两个儿子在外面应付?”
胡日煌心思一动,他对官场、商场从来不在意。不过印象里也确实极少听说秦家老头出面,最近的一次,还是十多年前。
那时候,秦老头亲自出面,宣传秦氏回春术……
等等,回春术?
胡日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没错,就像你猜的那样,十多年前,秦氏回春术刚刚上市,年轻人陆续失踪。其实在更早之前,早在几十年前,他们就开始这项研究了。”
胡日煌想到师父跟自己提到的万寿岛上的事。当年法师大战后,嗜血牡丹利用鲜血修炼,接着,秦家人包下了整个岛,利用鲜血和人命进行他们肮脏的研究和交易。
“回春术这件事我早已知道,要说恐怖,那秦家人不是各个都很变态吗?不独秦老头一个。”
赵正摇了摇脑袋,不再卖关子,继续往下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秦老头可是自己体验了一把回春术!”
“当时,我的人闯进了一个疗养区,那里面漂亮得跟皇宫一样。里面却没有秦老头的踪迹。”
“其实在法师大会刚开始的时候,这片海域就已经被我们的人封锁了,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敢往里攻,倒可以保证里面的人跑不出去。”
“那秦老头好像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正准备坐直升机离开,眼看就要上飞机了,被我们的人逮了个正着。”
“当时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你想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居然跑得跟年轻人似的。”
“也幸亏是我,好不容易把他按倒。带回去一检查,才发现这个人不对劲。”
赵正一边惊叹:
“八十多了,不仅四肢有力,全身没有一点毛病,就连脸也年轻不少。可他的骨龄,分明是个老人了……”
“后来我们在那片试验区,发现很多‘备用人’,也就是准备给别人替换血液、器官的人。”
“这死老头将年轻人的血液换到了自己身上,也用年轻的器官替换了自己年老多病的器官……唉,除了脑袋,全身几乎没有不动刀的。”
赵正感叹的咂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