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第二天早饭过后,帕拉便拎着篮子来了这边住处。
她站在院外看了看,伸出手轻轻推开木栅栏门,喊道:“严大哥,你们在家吗?”
“在在在在在。”
王柯一迭声应着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见她后忙问:“你有什么事吗?”
帕拉将手里的篮子递上前:“我给你们送一点东西过来。”
话刚落地,就见里头又吱哩哇啦跑出来一个人:“快快快!抓不住啊!拦着!拦着!”
帕拉面上浮现出深深的疑惑。
下一刻,屋里骤然冲出一头小猪,一边哼哼唧唧地叫,一边飞速冲刺。
帕拉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王柯赶紧拉了她一把,险险躲过小猪的撞击:“小心小心!”
扶着人站稳后,王柯飞快追了上去,嚷嚷着小猪别跑!
严肃对她说:“你站边上点,等抓到它了做成烤乳猪,到时候让你吃肉解气。”说完就跑了。
帕拉愣愣地点点头,都忘了要拒绝了。
远处,看见王柯和严肃到处围追堵截一头小猪仔的唐文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说他们是真在演戏,还是真的就这么笨?”
砚台道:“别对他们的脑子抱有太大期待。”
唐文风点头:“行吧。”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看他们终于在回过神后的帕拉的帮助下把小猪抓到手,这才拎着东西慢悠悠走了回去。
王柯余光扫到他俩,连忙用力挥挥手:“公子,砚哥,你们回来了!”
严肃问:“香料拿到了吗?”
唐文风点了下头:“拿到了。就是那老头忒小气了,好说歹说才肯给我们一包。等会儿把癫叔的石臼拿出来,把这些香料给捣成粉,省着点用。”
“诶,成。”王柯应了声,和严肃拎着五花大绑的小猪去小溪边处理。
帕拉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干站着,便道:“要不我来帮你们捣香料?”
“那敢情好啊,你们小姑娘细心又有耐心。”唐文风将装着香料的油纸包给她,“麻烦了。”
帕拉接过来后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
另一头,来到小溪边的严肃忍不住吐槽王柯:“你怎么演的跟个白痴一样?”
王柯噎了下:“你才白痴呢。你以为自己比我好到哪里去?”
严肃一边垒灶,一边有些忧心地说道:“那位帕拉姑娘不会以为咱俩是傻子吧?”俩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儿连头小猪仔都抓不到,脸都丢干净了。
王柯端着装水的锅:“应该......不会吧?”
就在这时,远处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些声响,似风吹,似走兽......不对!
王柯端着锅的双手往外一泼,随即飞快挡在身前,只听铛的一声响,锅底微震,一支羽箭落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严肃已经扔了手上的石头,冲向了林子。
王柯龇了龇牙,骂道:“还敢暗算小爷,不想活了是吧!”
他甩手将锅一扔,抽出刀也冲了进去。
二人进了林子后,环顾一圈发现不对,没有丝毫迟疑地退了出来,就在他俩离开的下一刻,一阵密集的嗖嗖嗖声响起,一排排箭矢钉在了他俩方才站立过的地面。
“嗤,还想坑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谁训练出来的。滚!”虽然知道对方很可能不懂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但王柯还是做了,只为了让自己高兴。
“行了,别叨叨了。”严肃说着转过身去,然后直接僵在了原地。
原因无他,他们的锅不见了,猪也跑了,垒了一半的灶还塌了——疑似小猪逃跑时报复撞塌。
王柯麻了爪:“怎么办?我们回去会不会被公子骂得狗血淋头?”
严肃左右看看:“你把锅扔哪儿了?”
“扔......”王柯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溪边低头一看,热泪差点飙出来。
锅掉进小溪里不小心装了水沉底了,幸好没顺水飘走。
王柯脱了鞋袜,挽起裤腿下水把锅给捞了上来。
虽然锅没丢,但猪是真的找不回来了。两人只能认命。
等他俩蔫头耷脑地回去后,看见桑屿竟然也来了。而他的手里正倒拎着一头嗷嗷直叫的十分眼熟的小猪。
确定尾巴打卷的形状都是一模一样后,王柯和严肃:“???!!!”
唐文风看着衣服打湿了,还赤着脚的王柯:“你俩不是去溪边烧水处理猪了吗?请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王柯低下头,疯狂给旁边的严肃使眼色。
严肃不知道怎么回答,装死。
见他指望不上了,王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和猪打了一架,锅掉水里了,灶塌了,猪跑了。”
唐文风:“......”
在场其余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不是和一头刚断奶不久的小猪仔打架,是和青面獠牙的大野猪呢!
桑屿小声问身边的砚台:“严兄弟啊,你这俩兄弟......”
砚台面无表情道:“小时候发热,烧的脑子不大灵光了,请勿介意。”
桑屿喔喔喔地点点头,一脸理解加同情。
最后,帕拉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和桑屿去处理猪了。
经此一遭,其他人不清楚,反正这俩恐怕是对王柯和严肃脑子不大灵光的说法深信不疑。
毕竟的确看着就不大聪明。
*****
“帕拉,这鞋子是谁的啊?”
被拘在家里养了小半月的伤,终于被允许下地的阿萝过来找小姐妹玩儿,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她正坐在屋檐下纳鞋底子。
而且这尺码不是帕拉的,更不是帕拉爷爷的。
“那位谭公子的。”帕拉用锥子戳着鞋底,“他给了银子,让我帮他们做几双鞋子。”
阿萝鼓了一下嘴:“咱们岛上又没花钱的地方。”他们都是以物易物,根本用不上银子。再说了,谁缺钱他们也不会缺。
帕拉抬起头对她笑了下:“那位老大夫还帮我爷爷看了身体,我爷爷吃了他开的药,悄悄和我说对方是神医,现在他走路都利索多了,夜里也不再觉得心口发闷,像压着大石头了。”
对于癫老邪,阿萝还是没话说的,毕竟她这条命就是对方抢回来的。
“那你可得让那位老人家多给爷爷看看,再有几个月他们就该走了。”
帕拉点点头:“我知道的。对了,”她拉紧线拽了拽,“你大哥怎么样了?”
阿萝叹气,将纳好的一只鞋底子放回筐里,走到旁边的小木凳上坐下:“伤还没好全呢,就被阿爹关了禁闭。”
帕拉握着锥子的手顿住,抬起头:“怎么回事?”
阿萝双手支着腮帮子:“大哥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一个东西弄丢了,阿爹特别生气。”
“东西?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阿萝唉声叹气,“反正阿爹是气狠了。那天要不是我们都在,我看大哥剩下的半条小命也会没了。”
帕拉笑了笑:“大乾不是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吗?莫爷就是看着凶,哪会真对你大哥下死手。失而复得的儿子,疼还来不及呢。”
阿萝欲言又止,最后重重叹了一声。
这边厢,失而复得的儿子正被莫爷拿棍子撵的满院子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