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和李成器步履缓慢朝着宫外走去。
“当哑巴的感觉不好受吧?还是在那样重要的场合!”
李成器轻笑,“陛下似乎在传达一个消息,荣王极度的受宠,你与忠王不再受宠了!”
李琩顿觉玩味,李隆基的表现差强人意,当着宗室王侯的面,让他跟忠王不能说话,还陪在左右,确实过分了。
“义父,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的态度有些无所谓,李隆基免了他的请安,他与李隆基之间,表面的客套和寒暄不见了,只有来自于李隆基的揣测和怀疑,甚至是威逼和刺激。
李成器叮嘱道:“心中有数这就是好事,你父皇就差撕破最后的脸面了,一定给我挺住了,别被抓住把柄,熬过了这段时间,局势就明朗了。”
李琩笑道:“义父放心吧,父皇奈何不得我。”
李成器欣慰乐笑,“这就好,这就好啊。”
“父皇做了这么多,就是逼着我跟忠王犯错,手段有些拙劣,但效果似乎不错,确实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李琩已经掌握了左右大局的能力,所以并不担心。
现在就等着李隆基黔驴技穷了,耗尽了最后的一口心气之后,再慢慢的反击吧。
他不会背负恶名,顺利的接班最合适了。
在这之前,还要借李隆基的手,除掉忠王和荣王。
该他继位的时候,他需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名声。
想要做成这些事情,还得好好的筹谋。
“不管陛下做什么,不用在乎就是了,也就是最后的疯狂反扑,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只要你没过错,陛下奈何不得你,即便他想对你不利,我也不同意。”
李成器笑道:“陛下很少去梨园了,就连享乐的心思都淡了,除了吃补药调养身体之外,精力大不如从前了。”
“我现在只需耐心的等一等,一切就好了,有义父的支持,我安心多了。”
李琩轻微点头,李隆基即便有那个享乐的心,现在已经没有那个精力了。
李成器嘴角微扬,“对,等一等!”
李琩辞别义父回到了太子别院。
太华公主和李琦前来做客,此刻正陪着杨玉环和李腾空在聊天。
杨玉环和李腾空的肚皮也是微微的隆起了。
太华公主和李琦找机会,私下与李琩交谈了起来。
“琩哥哥,父皇的变化很大啊。”
太华公主忧心忡忡,“你与忠王都失宠了,周围的议论声很大,倒是便宜了荣王。”
李琩微微一笑,“无碍,这样的闲话听一听也就是了。”
“哥,荣王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李琦关心问道:“需要我们做点儿什么吗?”
李琩告诫道:“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们什么也不要做,不管做什么,犯错的可能性都很大,别落了下风。”
“好吧,既然琩哥哥这么说了,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太华公主说道:“我们也怕胡乱的动作,连累了太子。”
李琦点头道:“尽管有点不甘心,但哥的话我要听了。”
李琩放心的笑着,弟弟和妹妹都很懂事,他无需太过操心。
此时的李亨可是按耐不住了。
“一个太子,就给了我巨大的压力,如今又冒出来了一个荣王,真是岂有此理。”
李亨愤愤不平,“父皇扶持我对付太子,现在又把荣王提拔了上来,反而让我失去了恩宠,这是要逼死我吗?”
皇甫惟明沉吟道:“陛下身体不行了,也许陛下瞧着,忠王对太子没有造成任何的威胁,这才想要制造危机吧。”
韦坚沉声道:“忠王,我们需要足够的自保之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李亨重重点头,“我知道!”
“我这个长安令,官职虽然不大,但权限很大,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韦坚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的钱财,长安内可以敲诈的对象有很多,有了钱财,就能豢养更多的兵马。”
李亨在城外的庄园,个人的私家山林,以及道观等地方,暗中蓄养了一些兵马,但数量不多,他觉得还没有安全感。
这些人平时都有伪装的身份,保密性极强。
所以韦坚的提议甚合他的心意。
他目光灼灼,“足够的人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也是我们的护身符,一旦发生了变故,就得靠手中的兵马一决生死。”
皇甫惟明和韦坚目光坚定,抱着豁出去的态度。
…………
陇右节度使杜希望和鄯州都督王忠嗣,现在加紧准备着战事。
王忠嗣沉声道:“吐蕃兵马异动正在聚集,已经与大唐彻底的翻脸了,战端一开波及的范围很广,不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王都督所言甚是,你现在独掌一支万人大军,除了与我配合作战之外,其余的战机,就请王都督自己寻找。”
杜希望微微一笑,他是鄯州都督时,王忠嗣是他的部将,现在王忠嗣受他节制,但他清楚王忠嗣的厉害,所以给了很大的权限,没有丝毫要限制的意思。
王忠嗣咧嘴一笑,“多谢杜节度器重。”
“你杀的敌人越多,我的压力也就越轻,这就是我的私心了。”
杜希望道:“不管如何,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王忠嗣点头道:“杜节度的提醒,末将记下了。”
“危机也就是机遇,吐蕃的大举入侵已是定局,给了我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要立下足够多的战功,想不显贵都难了。”
杜希望说话间转移了话题,“只是听闻,陛下的身体不行了,骄奢淫逸的享乐,也是没有了精力,若是大唐内部发生了变故,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打击,王都督是陛下的养子,肯定消息灵通,这个传闻应该属实吧?”
“杜节度的言外意思是,陛下大限将至吗?”
王忠嗣瞳孔一缩,语气让人耐人寻味。
“王都督,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知道这样议论大不敬,但我关心征伐大事,不得不忧心忡忡,若是有了国丧,势必会影响到战事,那样的话对我们可就不利了。”
杜希望毫不避讳,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