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城守府外,刘焕带着洪七跟着一辆马车刚刚抵达,一群人将马车里的那口大箱子抬进了府门,送进了内院。
府门的守卫见刘焕带着一个陌生人入府,其中一名门卫忍不住道:“刘军师,这位是?”
“是某的大哥,今个儿特地来引见给公子的!”
知道刘焕跟黄良宫的关系,门卫听言也不多说,让两人进了府。
刘焕带着洪七去了他在城守府平时休息的地方,一间厢房中,吩咐了厨房准备吃食跟好酒。
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洪七不由得道:“刘兄在这城守府混的不错嘛?”
“还不是多亏了黄公子的提携?”
“这黄公子是……”
“就是这城守大人家的公子,”刘焕笑了笑道:“不瞒洪七哥,今个儿抓的那姑娘,就是为了黄公子。”
洪七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笑。
“洪七哥你是不知道,那姑娘长的可标致了,黄公子眼馋了她好久,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喝了几碗酒有些微醺的刘焕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了,洪七正想说:你给我住了吧,我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
却没想刘焕接下来的话将洪七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憋了回去。
“有一说一,这沈姑娘不论是样貌和才情都是一流,难怪卧龙寨的那位先生会瞧上她,只不过……她怕也是被那位先生玩腻了,不然,怎会舍得让她抛头露面的操持酒楼,不过说来也是,这世上哪有什么讲温良恭俭让的山贼呢?”
这话一出,洪七整个人都麻木了,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呆傻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刘焕抓的这个姑娘竟然是沈姑娘,对方都说的那么直白了,他若是还想不到,他就是大傻子了。
前段时间一起南下大梁借粮,先生是怎么对待沈姑娘他是看在眼里的,可不是什么玩腻了,按照先生的话来说,那是尊重女性,给予女性选择的权利,沈姑娘既然喜欢操持这些生意,那他就全力支持,这也叫民主。
怪不得在荷香居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说什么那位先生的女人,原来说的是卧龙先生的女人。
他入寨在祥和楼那些人下山之后,因此与祥和楼的那些人擦肩而过都不知道他们是卧龙寨的人……
他心中此时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若是让先生知道,自己竟然跟抓他女人的家伙混在一起,而且还跟着这家伙将沈姑娘送入了虎口,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在卧龙寨待了?
那个每天不仅好吃好喝,不是广场舞就是斗地主,他住了没几天就深深爱上的地方!
想到这里,洪七的脸已经黑了,看着刘焕道:“沈姑娘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刘焕带着醉意笑道:“只怕已经剥光了躺在了黄公子的床上了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从洪七的袖口中忽的射出一物,此物乃是洪七隐藏在袖中的暗器“丧门钉”,只听“咻”的一声,刘焕根本没法反应,下一刻丧门钉就刺破他的喉咙,甚至连一声尖叫都发不出口。
刘焕一只手捂住了脖子,鲜血透过他的手指缝隙流落下来,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洪七,嘴巴张合着,喉咙发不出声音,但洪七通过他的口型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洪七哥,这是为何?”
洪七怒目金刚似的瞪着刘焕道:“好你个刘焕,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害我?”
刘焕一头雾水,嘴巴张合,想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刘焕啊刘焕,你可知那卧龙先生是我什么人?”
刘焕这会儿已经濒临死亡,张着一双向外突出的眼,嘴巴张合着:“他是你什么人?”
就听洪七大声喝道:“他是我爹!”
很显然,洪七已经气急败坏到语无伦次了,根本就没想着给刘焕一个合理的解释,因此口吐疯言。
可刘焕一直把洪七当成好大哥,因此就很执着的想知道为毛自己这个好大哥忽然要杀自己?
临死之前非要一个答案的他,结果换来了这么一个答案。
这答案不合理,他也不能接受。
保州城里现在谁不知道卧龙寨的那位卧龙先生是个年纪轻轻的贵公子,是京城某个王爷的亲戚。
洪七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他竟然说卧龙先生是他爹,这……这怎么可能嘛?
到死也没有得到答案的刘焕,最后到死也没能闭上眼。
这特么的,这事搁在谁身上,怕也不能闭眼。
死不瞑目,刘焕死不瞑目,还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很多复杂的神色。
洪七没有在意他复杂的眼神,他现在唯一在意的是,要尽快的找到沈姑娘,然后将沈姑娘救出去,这是他弥补过错的唯一办法,这也是他得以留在山寨唯一的办法。
不然,凭着先生的本事,总会查明一切,然后发现自己与刘焕一起将沈姑娘送入虎口的事。
洪七这会儿在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慌,还有时间,只要找到那黄公子的房间,闯进房去把黄良宫给宰了,然后将沈姑娘救出虎口,或许不仅不会受到责罚,还会立功?”
如此想着,洪七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可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这黄家也太大了,到底哪里是黄公子的房间呢?
于是他跳上了屋檐,想要看看哪个院子的灯火最亮,怕就是主人家的院子了,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正北方向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灯火最亮,所以他就朝着那个院子摸了过去,他武功本就不凡,这飞檐走壁的,三两下就来到了那处院子。
跳下屋檐,开始搜寻起来,连寻了四间房间无果,结果在第五间房的门外听见了动静,只听屋里头传出了一些声音,听见这声音洪七哥险些一个踉跄没有跌倒在地。
完了,完了,沈姑娘已经让那王八蛋给糟蹋了。
洪七心中升起了这个悲伤的念头,房间里头这时所传出的声音,明显是男女之间房事时才有的。
想到这里,洪七目眦欲裂,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气急败坏的奔进屋子,手里握着一根丧门钉,“他娘的,老子要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