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林斐还在，顾蓁见好就收，总不能真把人气走。
顾蓁出去时，林斐也反应过来，他心里乱，下意识就要跑，只是没走几步，就被顾蓁追上了。
“林大哥，怎么一见到我就走？”
顾蓁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天真又明媚，在皎洁的月光下，她干净纯粹如仙子。
林斐突然来了几分气，气她太善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还心存善意。
要不是她一直拦着，刘仁早该被丢去山里自生自灭！
顾蓁看他脸色沉下来，似吓了一跳，无意识后退一步，林斐更气了！
面对刘仁，她又是送药又是关怀，还给盖被子，面对他，怎么会害怕？
林斐攥住顾蓁的手腕：“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蓁咬着下唇，用另一只手去推他，没使多少力气，陷入情绪低谷中的林斐压根没察觉到这种欲拒还迎。
“林大哥，你要带我去哪？”
“太晚了，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吗？”
“山里......山里会不会有狼？”
林斐满脑子都是刚刚听到的那句“刘仁哥哥”。
原以为只有他是特别的林大哥，没想到那个人渣刘仁也配她叫一声哥哥，林斐气坏了，拉着人远离屋舍，直走到一棵百年老树附近才停下。
他把人困在了树干和自己中间。
“蓁儿姑娘，那个刘仁不是好东西，他把你拐出来，把你的名声和清白都贬低得一文不值，害你流落在外有家不能回，你不杀了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对他那么好？”
“当时要是遇到了坏人，这刘仁保证不会管你死活！你......你生得这么漂亮，要是落在坏人手里......”
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很窒息。
顾蓁好像被吓到了，离他更近些，小手也攥住了他胸口的衣服：“林大哥，你别吓我，什么杀不杀的，我害怕！刘仁哥哥虽然坏了些，可死了是不是太......”
“不许叫他哥哥！”林斐咬牙，“他死了才干净！”
顾蓁仰头看他：“林大哥，你怎么这么生气？”
林斐一怔，随后就有些羞窘，一时冲动换来的就是手足无措，顾蓁强忍笑意，趁他不备，突然钻进了林斐怀里。
“林大哥！你听！好像有狼！我好怕！”
林斐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今天和顾蓁之间的亲近已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大晚上再来这么一下，少年你的心里就像装了一万匹马，奔腾起来震天响！
耳边哪里听得到狼叫，只剩下自己心在跳。
林斐揽住她：“别别怕，我会护着你。”
“有林大哥在，我不怕。”
顾蓁在他怀里抬头，林斐也正低头来看，两人离得极近，在这夜晚，暧昧不断发酵，把周遭空气都要烤化了。
林斐呼吸都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无意识低头，直到他轻轻碰到了顾蓁红润饱满的双唇，然后被对方羞涩地一把推开，林斐才反应过来。
怀里空荡荡，顾蓁捂着唇跑开，空气里好像还残留着一缕芬芳。
林斐唐突了佳人，狠狠砸了砸自己脑袋。
不过他也确定了一件事，他喜欢这个姑娘，很喜欢。
......
翌日清晨，顾蓁早早就起来了。
她一边带着孩子们背诗，一边和他们一起喂鸡鸭，自然得好像无事发生过。
林斐晨练回来，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直到早饭吃完，那个可恶的刘仁带领孩子们去学习，寨子里的男男女女各自忙活起来，他才找到落单的顾蓁。
刚要开口，顾蓁已经笑着拿过兵书：“林大哥，咱们开始吧，要专心哦，我一句句给你讲。”
林斐只好闭嘴。
顾蓁从《兵论》开始讲，这是前朝一位老将军留下的着作，呕心沥血，顾蓁一边讲，一边在地上画简单的示意图。
林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他天赋绝佳，几乎是一听就懂，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很快就沉浸进去。
说好了半个时辰，两人直说了一上午，到最后顾蓁已经有些无法回答林斐的问题。
她干脆翻了翻其他的书，挑着最晦涩难懂的部分给他翻译，林斐捧着那些书，爱不释手。
遇到不认识的字他就去问顾蓁，一遍记不住就多记两遍，毕竟是脑子好使，采取硬背政策也能记住。
顾蓁没再打扰他，默默退出去。
持续了数日，林斐总算能将这些兵书都通读下来，他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从前的困惑，如今也不再成为困扰，原来兵法作战，是这样美妙的一件事。
他急着去感谢顾蓁，找了一圈发现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几个小孩围在边上不断鼓掌，好像很捧场。
林斐还没看清，“砰”的一声响，一小团黑雾窜出来，几个孩子齐齐跌倒在地，也不嫌脏，笑着爬起来欢呼。
“成了成了！”
林斐再看过去，忍不住一笑，包括顾蓁在内，个个都是黑脸包公，顾蓁看到他，呲牙一笑，露出整齐细密的一口白牙。
“这是在做什么？”
“蓁儿姐姐在做烟花！”
林斐失笑，让他们各找各妈赶紧洗洗脸。
等人都走后，他才蹲下身，用袖子给顾蓁擦了擦脸：“像只小黑猫。”
顾蓁拉下他手，指着那一堆粉末：“这是火药，你知道吗？等研究成了，可以上战场的！”
“只是材料不行，这药店买来的硫磺粉和制冰用剩下的硝，差点意思，要是朝廷去研究，指定没问题。”
毕竟老祖宗们都能办成的事。
看来还是要等日后回宫后，让太子哥哥亲自去操办才好。
林斐也陷入了沉思，若是比烟花威力大上许多，在作战时还真能派上用场，寻常火攻配合爆炸，若能包在铁器里，岂不是杀伤力惊人？
他虚心请教一番，记住了顾蓁口中的大概做法，也听明白一件事，若没有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是无法做成火药武器的。
比如开采硫磺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目前这也不是他该想的，林斐现在就想跟顾蓁把话说清楚。
他抓了抓头发：“蓁儿姑娘，那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