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点意外,动手去拿的时候,看了戴着帷帽的娄淮一眼:“小公子这是知道怎么用这些材料给自己易容?”
如果不是的话,买回去这些东西,只能是白白浪费。
毕竟易容的办法,他们这人皮面具坊如果传了出去,生意还怎么做。
便下意识以为,娄淮或许是他们同行之类的。
娄淮将要付的银子从钱袋子掏出放在木桌上,没有给老板一个正面的答案。
“你只管装好便可,旁的,就勿要多问了。”
黑市里不愿意泄露太多信息的客人不在少数,老板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倒是也没生气,颔首之后没再废话多问,把娄淮需要的东西都用一个中号的锦囊袋子打包装好。
东西买好,左微月跟着娄淮出去了,才靠近他耳侧问出了和之前人皮面具坊老板所说差不多的问题。
“娄麻瓜,你之前不是说在皇宫过的很惨吗?那你还懂易容的办法?”
娄淮没重生之前的确是不懂的,但这话,他肯定不能如实和左微月说。
只能糊弄她,说是他那个唯一对他好的养父曾经教过他的。
“养父......你是说那个龚老将军吧,那你这养父懂的倒还挺多。”
左微月了然间,像是突然又想了什么一般,本来已经和娄淮拉开的距离再次靠近了些,又问:“对了,我想起来之前在山洞里,你让我帮你找司奕买了一把剑,练剑的事情了。”
当时还没弄明白娄淮生平的境况时,她以为娄淮的剑艺是皇宫里专门给皇家子嗣授课的人教他的。
现在仔细一想,好像并非如此。
娄淮看了一眼有些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瞥向她:“嗯,怎得了?”
左微月:“你那剑艺应该也是你养父教的吧?厉不厉害,能不能护住你自己?”
如果他剑艺比较高强的话,她之后就能省不少护着他的功夫了。
真说剑艺强度,娄淮加上前世的记忆,其实就算是对上皇宫的大内高手,也能游刃有余。
但这个游刃有余,只是在一些习武技巧上。
习武一事不仅要看习武之人的身体素质,亦要看其身体多年锻炼下来后自带的习惯。
前世他双腿废了,只能让一双胳膊和上半身较为灵活。
今生双腿恢复,他要想达到前世的剑艺,光是温习和锻炼习惯都需要不少时间。
所以严格来说,他现在只能在左微月问的第一个问题上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我养父教的,不厉害,没法护住我自己,不然,我还和你合作什么?”
他要是真的事事都能靠自己,何需在一开始就答应和左微月合作?
再加上他和她相处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也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就算真的突然能了,他也不想轻易放她离开。
左微月不知道娄淮所想,闻言了然点头:“也是,你要真那么厉害,当时也不会连那些太监都要本戒灵帮你揍了。”
言语间,二人很快到了之前教训人牙子的街道。
人牙子就站在那里老实等着,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左微月记错了,总感觉跟在人牙子身后的打手数量,好像比之前多了一倍?
刚想出声提醒一下娄淮,就见他目不斜视地从人牙子身侧路过,边走边道:“想要解药就跟上,别想耍一些花花肠子,不若你中的这毒能不能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娄淮记性好,进去找人皮面具坊之前,清楚记得只有八名打手跟着人牙子。
现在出来后,这人数直接翻倍,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无非是这人牙子想将解药拿到手之后对他动手,教训他罢了。
他前世多活的那些年,可不是白活的,人牙子想什么,他用脚指头都能猜中。
人牙子没想到娄淮这么警惕,咬牙之后,只能对着身后跟着的打手们使了个眼色,单独跟了上去。
等两人一戒灵步行到黑市入口的位置前了,娄淮才从袖口里掏出另外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药递给人牙子:“这是解药,吃下一盏茶后就能发挥效用。”
人牙子伸手接过,快速丢到嘴里嚼的时候,和娄淮距离拉开了些,防止他待会儿再往他嘴里塞什么别的毒药。
等嚼完吞下,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就见之前离去的乞丐回来了。
他见识过那乞丐的怪力和打人时毫不留手的方式,生怕他会挨打,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往黑市里折返,想叫上打手们过来教训娄淮二人。
但等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追出来时,早已经不见娄淮二人的身影。
人牙子没法,只能在吐了一口口水暗骂了句晦气之后将主意打到街上别的乞丐身上。
可哪知之前能看见乞丐的街道是一个也瞅不见了,估计都被那个有一身怪力的乞丐打发走了,气的人牙子跳脚不已。
这些事情,左微月几人是不知道的。
早在那个一身怪力的乞丐回来后,娄淮就寻了辆回往客栈的马车,给饿了许久的乞丐买了不少吃的让他补充体力,还给他起了个新的名字,叫做娄万。
左微月看着正在狼吞虎咽吃着肉包子的娄万,为了防止被离他们较近的娄万听见她说话的声音。
只能更靠近了娄淮一些,掀开他帷帽钻了进去,左手罩在他左耳的位置,用气音问起他:“娄麻瓜,你给他用娄的姓氏,会不会不太好,这不是皇室的姓吗?”
两人之间以这么一个极近的距离贴在一起,娄淮感受着从左微月口间喷洒出来的凉气,一瞬间以为,她是在将唇瓣贴在他耳垂上说话的。
生出这个想法时,殷红攀上他耳根,但面容上却还是一派平静。
他不好直接出声跟她说话,只能掏出笔纸,唰唰在纸上给她写了回复。
上面写着:【娄姓在西鼎,并非只有皇室中人可用,平民百姓亦可,是以你不必太过担心。】
左微月看完,这才了然了些,为了方便和他继续交谈,索性将整个人的身体都靠在他左边的位置,钻进他帷帽的小脑袋停顿在他左耳侧,刚想再问他从哪儿弄的毒药喂给人牙子。
载着他们的马车便一个颠簸,让她唇瓣兀地吻上他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