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魁义骂马晋宁“无耻敛财”的原因,主要是他这个两步走的安排,刁魁义觉得只要事先通报一下飞机起飞时间,他们自己将家眷送到飞机场就可以了,马晋宁却画蛇添足的要提前一天集中、而且是在城外,然后因为安全考虑,还要在城门关闭前返回城内军营。
“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此刻正在卧虎山脚下大车店内的刁魁义,正在与两个姐夫聊天,二姐夫好歹是特种警宪指挥部的人,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事前没有梁化之的许可、方案没有梁化之的同意,马晋宁是不敢这样安排的,于是他开口说道:
“老弟此言差矣!
如果我们明天直接开车将人送到飞机场,谁敢保证不会被人看到、怀疑?
直接将人送到第67师军营、也是同样道理,只有送到这里,谁会想到上午出城的我们,下午回城时、车上少了家眷?
至于明天不让我们送行,同样是基于保密的考量。
至于马晋宁敛财,这特么只怪你我兄弟事先没想到这条财路。”
“姐夫,你在特种警宪指挥部,能不能想办法把这肥差弄到咱们兄弟手上?”刁魁义谄媚的笑着说道,他急需搞到一笔钱,应酬程团长可是开销不菲的。
“你赶紧断了这个念想吧。”大姐夫突然插话到,他转过身、看着刁魁义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劝你千万别动歪心思,这种事情没有阎会长点头,梁代省长敢私自做主?”
大姐夫这么一说、二姐夫马上反应过来了,依照刁魁义的性格,假如不能把这个“生意”抢到手,他一定会设法捣乱、让马晋宁也做不成,他也看向刁魁义说道:
“谁敢破坏这件事儿,不仅阎会长、梁代主席不会轻饶了他,他还会得罪晋省所有高官,尤其是那些家眷还在城内的高官。
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这件事情上捣乱?
再说了,你与空军有交情么?
我劝你收起这个心思,想找马晋宁的麻烦可以,但在这件事情上,你得老老实实的。”
“你们都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刁魁义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干脆耍起了无赖,看着两位姐夫说道:
“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别说你们也都没有私房钱。”
“哎……你怎么……”二姐夫先急眼了,但话没说完、就被大姐夫打断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
你回去拟个报告,就说扩军急需一笔军费,你,去找城防司令部王司令的公子,让他想办法偷偷给盖个城防司令部的关防,模仿王司令签名的人、你们特种警宪指挥部有吧?
其他的事儿交给我,事成之后,你我各拿三成,给你四成、够意思吧?”
“没问题。”有钱拿、二姐夫豪爽的说道。
“不行,我要六成。”刁魁义站起来大声说道。
“我一分不取,你自己去城防司令部找王司令,说不定他就给你批了这笔款子呢。”二姐夫冷笑着说道。
“你只要拿来王司令签字画押的报告,打点财政厅上上下下的钱、我替你出。”大姐夫也是奸笑着说道。
“五成、给我五成行不行?”刁魁义用哀求的语气说道,等了半天、两个姐夫自顾自在一旁聊天,根本不搭理他,刁魁义知道没有这两人、他根本做不成这件事儿,于是咬牙跺脚的说道:
“就依你们!”
“哎……这就对了。
我们的那一份是用来打点王公子和特种警宪指挥部的笔迹专家,还有财政厅各个处室的,你以为我们能落下一文钱么?
不倒贴、都算烧高香喽。”二姐夫得意的说道。
“就是,我们是一家人,还能占你这点儿小便宜?”大姐夫也是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
刁魁义还得无奈的给他们赔笑脸,一旦谎报招兵的事情暴露,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他可是已经应承程团长、下次带他去三道巷里的头等妓院晏乐班,已经说好了让晏乐班新晋头牌桂宝招待程团长,晏乐班的银宝、那是刁魁义的老相好了。
晏乐班这种高级妓院,附庸风雅的以“卖唱”为名,实则也可留宿,但是收费要比二等妓院贵一倍都不止,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刁魁义知道那笔钱不可能很快拿到手,只好厚着脸皮跟两位姐夫借,因为不怕他还不上,两个姐夫晚上回去后、都借给他不少钱。
马晋宁对迟性奇、邱连长他们都很放心,原来也是想爬爬山、换个环境想事情,既然卧虎山也成了军事基地,那就说明阎锡山的绝对防御工事,不仅有“百里防御圈”、环城防御工事,外围防御工事与城防工事之间,也在秘密修建防御工事。
这个情况是偶然发现的,那么其他地方会不会也有这种纵深防御工事?
马晋宁决定回去跟迟性奇沟通一下,特战小队不仅要继续侦查“百里防御圈”、环城防御工事上的明暗工事,还得拿出足够的精力侦查卧虎山这样的纵深防御工事。
马晋宁依旧是从后门回到了暂编第67师师部,今天门外更加热闹了,马晋宁有本事将人秘密送出太元的消息,在晋省高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晋省那些富商豪绅们、多多少少都与这些高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花钱就能将全家送出兵凶战危的太元,他们自然趋之若鹜了。
“师座!”唐淮林还是保持着严谨的态度、谨慎的作风,规规矩矩的给马晋宁行了一个军礼。
“你去把迟队长叫过来。”马晋宁心中有事儿、所以直接说道。
“他出去了。”
“出去?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他带领一半特战队员随时待命么?”马晋宁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道,“偷渡计划”是第一次行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他怎么会擅离职守呢?
“不清楚,他说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说让‘蒙恬’代替他的指挥,他就带着一名队员离开了。”唐淮林答道,“蒙恬”是一名特战小队队员的代号。
“什么事儿这么急,连说清楚的时间都没有?”马晋宁明显不满的说道。
“也许是事情真的很紧急事情。”唐淮林帮迟性奇开脱道。
“就是知道事情紧急、却不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该怎么防止意外、才最让人担心!
他出去多久了?”马晋宁问道。
“十点四十左右。”
“我前脚走、他就出去了?
这么长时间了、他有没有打电话回来?”
“没有,我一直待在你的办公室里。”
“这个迟性奇,就是改不了这个毛毛糙糙的毛病。
不说他了,今天来求见的都有什么人?”
“这是截止到午饭前的访客名单。”
“你放在这里吧,我还有事情要考虑。”
“这些人很多都没走,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见他们?”
“不急。
解放军还没开始发起攻城战斗,先吊着这些富商豪绅的胃口。
省府或是特种警宪指挥部来电话了么?”
“没有。”
“看来梁化之还在等着看明天的结果,他不急、咱们更不必着急。
你去给你小姨拟一份电报,告诉她,抓紧把梁公子家的宅院订金付了,剩下的钱,我让空军周队长今天下午给她送去。
对了,得先从你带来的经费中、借用一部分黄金,不然加上今天收的也不够。”
“那笔钱本来就是组织上给你的,该怎么花、花在哪儿,按照组织上的命令,我不管、不问、不经手。”
“谢谢组织上的信任,但这毕竟是公款,等从那些有钱人那儿收到钱,不仅要还、剩下的也得你来保管。
新中国建设,太需要这些钱了。”马晋宁由衷的、发自内心的说道。
“是!”唐淮林用标准的军姿、给马晋宁行了个军礼,然后就去给唐博雅发电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