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方诺,拜见师娘。”方诺进屋后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晚辈瑶光,见过长孙楼主。”而瑶光却只是稍稍打了个稽首。
长孙寒蝉坐在床榻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方诺久久不言,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
良久后,他对方诺招了招手道:“到老身面前来。”
“是,师娘。”方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然后在长孙寒蝉面前蹲了下来。
长孙寒蝉伸手在他脸颊上摸了摸。感受到他脸上传来那温暖的触感,长孙寒蝉终于确定这小子真的没死。
只见她嘴角微微带笑,充满了慈爱。方诺在此刻也像个乖宝宝一样任由长孙寒蝉揉捏。
可下一刻,一根碗口粗细的棒子就被长孙寒蝉从被褥中摸了出来。然后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方诺直接傻眼,刚想要逃跑的他却被苏玲珑一脚踹翻在地:“娘亲不用客气,这小子打死都多余。女儿帮你按着他,您老尽管施为。晾他也不敢反抗。”
苏玲珑还真没说错,方诺确实不敢反抗。俗话说小仗受大仗逃。就这两下子也确实没有逃跑的必要,否则又惹得的老太太犯病了,他可承受不起。
长孙寒蝉也是真生气了。抡起棒子就朝方诺的屁股上砸去。打的方诺是惨叫连连。不过以长孙寒蝉现在的力气,他这叫声多半都是故意装出来逗老太太开心的。而瑶光在一旁却是双目紧闭,口诵经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清高模样。
说好的病入膏肓呢?说好的不省人事呢?不是说老太太快不行了吗?这他娘的叫快不行了?
在连连求饶声中,长孙寒蝉也打的有点累了。
“你小子行啊。竟然串通外人对付起老身来了。你是不是嫌老身命长?想早点送老身走?”长孙寒蝉怒道。
“师娘,这都是误会啊。借小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付您老人家啊。”方诺摸着屁股起身道。
“哼,老身待会在跟你算账。”说罢她这才转头看向瑶光道:“你跑来干什么?你们天师府欺负老身欺负的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打上门来撒野?”
瑶光真君闻言也是不恼,立刻恭敬回道:“楼主容禀,晚辈此来是专门转交家师写给楼主的书信的。此前种种误会,家师都有在心中言明。楼主观后便知分晓。”
说罢,摇光就把信笺双手奉上。
长孙寒蝉闻言面色微变,给苏玲珑使了个眼色后苏玲珑便上前把信笺接过来递到长孙寒蝉手中。
长孙寒蝉只是扫了一眼信封便摆手道:“老身乏了。看不得那许多字,你念与我听便是。”说完她就重新躺下床去,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
苏玲珑颔首领命,撕开信封就要读给长孙寒蝉听。可她刚要开口,却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孙寒蝉眉头一皱:“念啊?”
“这。。。女儿不敢。”苏玲珑告罪道。
长孙寒蝉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八成是这信中写了什么让苏玲珑觉得犯忌讳的东西让她无法开口。
“小子。你来念。”长孙寒蝉对方诺说道。
“啊??我??”方诺先是看了看左右,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苏玲珑闻言如蒙大赦,立刻把信塞到了方诺手中。
方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着实把方诺吓了一跳。难怪苏玲珑迟迟不敢开口,这写的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满篇全是污言秽语不说,还处处讥讽嘲弄,生怕长孙寒蝉看了信后死不了一样。这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相信老天师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念。一字不漏的给老身念,你要是敢擅改一个字,老身活剐了你。”长孙寒蝉怒道。
方诺咽了咽喉咙,瞥眼看了一旁装作无事人的瑶光。心中早就开始骂娘了。不过碍于长孙寒蝉的压力,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开口念道。
“老妖婆,死了没有?”刚念出第一句,方诺就不敢继续下去了,而是偷瞄了长孙寒蝉一眼,生怕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抽过去了。
“继续念啊?”长孙寒蝉厉声喝道。
方诺无奈,只能继续念道。
“老妖婆,死了没有?如果老子没算错的话,你个老妖婆现在应该感觉自己痛快多了吧。是不是比和那老色鬼睡上一觉都舒坦?贫道都懒得说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年纪大了就该待在岛上等死,吃饱没事瞎溜达什么?要不贫道这人心善,设计激得你一口老血喷出。只怕明年的今日贫道就要给你烧纸了。看在你我两家熟人的份上。你超度老子算你半价。”
“不过想想也是,你个老妖婆向来招子就不亮堂。年轻时看人会看错,临老了看人还会看错。挑个男人就跟挑了鬼似得常年见不到人。你以为你万金楼的活计是那么好干的?要不是当初你偏要争强好胜去争个什么楼主,有你家男人在身边的话至于连自己快死了都不知道?”
“老子是了解你的。你丫就喜欢装。现在你贵为楼主了。那就更加装大发了。怎么样?万金楼的千斤重担不好扛吧。一口郁结之气也出不来吧。要老子说,这些活计压根就不是你们这些娘们能干的。”
“不知该说你个老妖婆是命大还是走运。临死之前还能到老子这来走一遭。否则的话你都活不过今年冬天。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你家男人倾诉一下,实在不行找个马桶说也行,别他娘的什么都憋在肚子里。否则早晚憋死你。话说你家男人也不知道这把年岁了家伙事还好不好使?还能不能让你这老妖婆舒坦?要是你家男人连你这一口老血都比不上了。那你也活该受着。”
“行了。多的老子也懒得和你说了。你要是没死。事后给老子送个万八千两来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子不是那种挑理的人,但规矩可不能坏了。要是死了。老子还是那句话,超度算你半价。”
方诺壮着胆子把信念完后,整个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就连之前一脸淡定的瑶光都升起了屎遁尿遁的心思。
“这些虎狼之词真是师尊他老人家说的话吗?这。。。。这也太毁三观了吧。”
而方诺和苏玲珑早已经被麻的外焦里嫩,长孙寒蝉更是脸色铁青,羞愧难当。她都后悔让人当面把信中的内容念出来了。尤其还是当着晚辈的面,这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老杂毛,你给老娘等着。等老娘好利索了。老娘亲自去拆了你那破道观。”长孙寒蝉咬牙切齿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