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扛着这些,终究会有扛不住的时候,为何不找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分担呢?”
姜婻这话很是隐喻。
何为信得过的人?
对于南宫仆射而言,连自己的父亲都信不过,她又有谁可信?
谁又值得她信?
听到这话,南宫仆射内心也是想要反驳,可当她沉心想了那么一瞬后。
有一笑脸出现在自己心头。
那是一个为了诓骗自己留下,能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一叠武林绝学塞到自己怀里的男子。
她其实很清楚,想让自己留下只是他的一个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是让为了帮助自己获得更多的武学。
从最开始‘吞金宝箓’开始,那人就一直是那个目的。
或许,自己此生唯一能信的人,也就只有他了吧!
南宫仆射沉默了!
她的挣扎幅度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要杀的人,我陪你去杀,要走的路,我陪你去走,好么?”
姜婻见她反应没有激烈,又开口道。
可怀中之人仍旧没有出声。
她还在犹豫。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让她不敢轻易将自己暴露在外。
她身上包裹着很多层厚厚的盔甲。
没有人保护的她,早早的便明白了要靠自己保护自己。
“不着急,我知道你在怕,在犹豫,我可以等你,你可以慢慢看着我,慢慢去了解,去熟悉。”
姜婻声音很轻,轻到南宫仆射后来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又很重,重到每一句话都重重的落在她脆弱的心口。
她不是不懂感情之人。
恰恰相反,因为经历了人生的剧痛,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被人关怀,被人保护,被人帮助,被人爱。
但她又怕人靠近。
她怕又受伤害。
她是如此的矛盾,也是如此的可怜无助。
就如此时躺在姜婻怀里这般。
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开。
只能无助的小声抽泣,连失声痛哭的勇气都没有。
已经将她内心撕开一个口子的姜婻,也没继续再逼她。
姜婻缓缓松开自己抱紧她的双手,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南宫仆射并没有第一时间挣脱逃开,而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是真心要好的俊美男子。
心中微微颤动着。
许久之后。
她才缓缓起身,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接过姜婻举了半天的酒坛 ,一阵乱灌。
酒水从她嘴里溢出,流向她的脖颈,打湿了她从耳旁垂落下的青丝,涌进她的胸膛。
“没有亲人没有关系啊,谁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有些仇要报,但人生也得要过,我们不能遗忘仇恨,但也不能迷失在仇恨之中。”
姜婻从她手中夺过酒坛,放在旁边,拉起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她嘴角的溢出的酒水。
许久,她终于开口:“仇,我要自己报!”
闻声。
姜婻一愣,旋即微笑点头。
“我陪你!”
秋夜凄凉,冷风如刀。
萧瑟愁人愁绪,割开苦难伤怀!
————
入夜。
姜婻抱着彻底喝醉的南宫仆射进了她的房间。
看不着床榻上面色绯红,酒晕阵阵的男装女子,姜婻有些看痴了。
南宫仆射作为胭脂榜第一美女,其颜值确实能打。
即便一副男子的高大身材,也难掩其倾城绝色。
端了一盆热水,小心给她洗了把脸便为她盖上了被子。
姜婻确实心悦于她,但他并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所以,姜婻只是为她盖好被子,于是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被她拉住。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姜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强行抽走,自是没有问题,但那样床榻上的南宫仆射定然会醒。
可不抽,自己又无法抽身离去。
可若不是离去,他不能这般趁人之危。
一时间,姜婻两难了。
长叹一声,姜婻缓缓在她床前坐了下来。
在不挪动手臂的前提下,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床旁边,将就着凑合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