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算再拼命,月子肯定是要坐的吧。
掌院的需要做的事还没有捋清楚呢,着就要去生孩子了,万一到时候翰林院出乱子怎么办?
之前沈大人还在安慰她,说什么男子还会丁忧呢,让她心里莫要有负担。
可是到底是不一样的,你丁忧是不确定的,至少不确定你的双亲是什么时候死,可你怀孩子,肚子就在那放着,什么时候肯定会耽误公差,人家都是有数的。
所以如今看来,坏事未必是坏事。
看魏伊人看的开,郁方忍不住拉住她的手,“你什么都懂,懂事的让人心疼。”
魏伊人始终挂着明媚的笑容,“也是你将要想的太娇了,这种事如何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
指派个人过来,告诉魏伊人一声,魏伊人自会想明白了。
再则说了,这是公差,郁方也不好徇私,不然跟昏君有何区别?
其实魏伊人真的挺高兴的了。
因为在苏大人那么不看好她的情况下,她还能直接杀到现在的位置,实属难得了。
“怎么现在还反着了,如何成了你安慰我了?”郁方都没落着说几句话,全是魏伊人在说了。
“你来了,不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魏伊人抬头,或许是因为懂,所以他不必说什么。
从理智上来说,魏伊人非常清楚的知道,朝廷这么决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若她为掌权者,也会这么做。
所以,郁方跑来了,即便是公布掌院另有人选的事,魏伊人也不会难堪。
因为他的态度在这放着呢,人家平日里避嫌不怎么说话,可始终是郁方的妻,是郁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所以,我现在着实好奇,你们定下来新的掌院是谁?”魏伊人笑着问道,现在她是着实的好奇了。
“沈大人。”郁方到底开了口。
魏伊人思量这一阵,随即笑道,“果真是妙啊。”
这个人,要有一定的威信。京兆府府尹的位置,比各部尚书低是没错的,可毕竟这么多年了,能力是肯定有的。
苏大人上来,各部尚书也没那么难接受。
而且,魏伊人在翰林院确实是强势的,又有郁家人做后盾,之前为了这个翰林学士的位置那是又争又抢的,若是换旁人来了,肯定会担心压不住魏伊人这个地头蛇,从而再次勾心斗角的。
可偏偏,沈大人不一样啊。
他对魏伊人有知遇提携之恩,肯定不怕魏伊人跟他耍手段。
可以说,沈大人绝对是能让魏伊人信服的人。
若论朝廷稳固,沈大人自是最合适的人选。
魏伊人身子往后靠了靠,“是师父过来,我可是省了不少事。”
这是由心到身的放松。
共事那么久,魏伊人对沈大人自然是信任的。
郁方抬头看魏伊人,眼中都是笑意,“我相信,总有一日,你会站在我身侧,甚至比我走的更远。”
魏伊人端起水杯,一茶代酒跟郁方碰了一下,“我也相信。”
总会有这么一日的。
而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两个人坐在桌案前,谈天说地,魏伊人忍不住笑,“若是你每个官员都这么安慰,吏部的差事怕是忙断腿了。”
听了这话,郁方只是笑而不语。
旁人,如何能比得上魏伊人。
郁方倒是想多陪陪魏伊人,可是却被魏伊人以自己还有差事将人撵走了。
魏伊人自然不会比郁方忙,只不过是在心疼他罢了。
吏部的文书下来,大家都看到了,新的掌院乃原京兆府府尹沈大人。
沈大人的资历在这放着呢,旁人自然是信服的。
海大人抽空又跑过来了,“魏大人莫要往心里去,你这么年轻,肯定还有很多机会。”
魏伊人常提醒海大人,莫要忘了人性。海大人也认真的思量了,若是魏伊人上来,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都知道魏伊人跟刘大人那边关系匪浅,你要是真的上来了,那边人家未必高兴,万一六部联合起来欺负你个新人,也是够吃一壶的。
就算有郁大人护着,旁人也是面服心不服。
“恩。”魏伊人点了点头,“我同沈大人共事日子不算少,他可是个要看成绩的人,好好干,你也一样,前途无量。”
海大人看魏伊人面色如常,这才憨笑一声,“下官明白。”
都知道,沈大人那是待魏伊人是真好,要不然吏部的消息下来了,没人在魏伊人这阴阳?因为人家沈大人来了,最信任的人还是魏伊人。
你得罪了魏伊人,在沈大人那也讨不得好。
同海大人说了几句话好,魏伊人就交代白芍收拾东西,有些公差带回家做。她想着亲自去趟京兆府。
沈大人那边,估计也很为难。
这才出门,没想到碰见了刘大人。
翰林院新掌院的事是大事,六部自然也都知道了,刘大人刚得了消息便匆匆的赶来了?
“大人?”魏伊人疑惑的看着刘大人,抬手示意他进翰林院。
刘大人摆了摆手,“我就说几句话,说完便走。”
他这些日子都瘦了,泄题的事,他也是受惊了,所幸一切都过去了。只是,可以说是患难见真情,魏伊人待人确实真诚。
所以此刻,他才着急的过来。
“魏大人,我有话就直说了。”刘大人轻咳了一声,魏伊人心思聪慧是,想来他是不用遮掩的,“魏大人没有上来,才是对你最大的保护。”
凭心而论,魏伊人的资历不足以坐在这个位置上。
若是真的魏伊人上来了,六部的意见会很大。
魏伊人点了点头,对刘大人拱手,“多谢刘大人提点,晚辈懂得。”
她自然是分的清好赖话,正因为是自己人,刘大人才说了这掏心窝的话。
“魏大人聪慧,自是想的明白,也是老朽我多虑了。”看魏伊人面色如常,刘大人才松了一口气,难得说了句玩笑之言。
只是在魏伊人抬头的一瞬间,刘大人没来由的红了眼眶。
突然想起初见魏伊人时候的模样,彼时自己的次子还活着。
抹了一下眼角,笑言风沙迷了眼睛。
只是,而今六月梅雨季节,哪里来的风,哪里来的沙?
魏伊人只当不懂他的心事,只淡笑着说着朝堂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