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驴子愣愣的看着楚河的一顿操作,也不明白这是干什么:“警官,我可跟你说,我懂法,刑讯逼供可是能申请验伤的,同时做出的供词都是无效的。”
楚河搬着凳子坐在疯驴子面前,坐的很近,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黄翠翠在那天晚上临时上的游艇,你没有搜她身,她带了录音笔,领了2000块钱后离开了游艇,事后她向你要20万买这支录音笔,你没给,反而把她狠揍了一顿,然后交给了徐江,你搜过她家什么都没找到是吧,但是徐江也没有放过她,还是杀了她。
这里问题是,你没有杀人,徐江杀人了,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疯驴子震惊的眼神,楚河淡淡一笑:“一会儿给安欣就这样说,明白吗?”
疯驴子探着身子盯着楚河:“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
说到一半疯驴子止住了话,眼神复杂的看着楚河。
楚河嘲笑道:“你脑子进水了吧,你就自己想想我说的对不对吧。我有必要去套你话吗?
还有!这真的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会真想为徐江抛头颅洒热血吧,这可是现代文明社会,你搞搞清楚好吧,把你二百五的想法收一下,我既然能知道这些事情,或许我知道的真的比你想象中的多。
疯驴子,我跟安欣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救你。
还有,手机真的没有在录音,不然我诱供也是违法的。”
说完,楚河拉开门,把门外的安欣叫了进来。
安欣进来后,疯驴子像倒豆子一样,交待了个清楚,时间地点在场人员无一遗漏,除了几个他也不能上前看的人。
安欣兴奋的看着手中的供词,激动的双手颤抖,高兴的对楚河说道:“响,这次徐江真的完蛋了!加上郭振的证词,我不信他还能再逍遥法外!咱们成功了!”
楚河微微一笑,应和着点头。
安欣兴奋之余想到什么问道:“你跟疯驴子说了什么?前后不过5分钟的时间,你就让他吐口了,真的了不起啊,有什么诀窍吗?”
楚河调侃道:“秘密啊,当时是私人珍藏的,我凭什么告诉你!就凭你长的丑?”
安欣不在意楚河的故意嘲讽,依旧缠着他问个没完。
楚河不耐烦随意敷衍道:“谁能真的跟自由过不去?”
安欣满脸的不信,可楚河不再打算理这个亢奋的疯子,身子一歪,闭目养神去了。
......................
在西萍县大力的支持下,押解疯驴子与郭振的路途非常顺利,两人刚回到刑警队就收到了同事们的夹道欢迎。
孟德海更是在大家面前许下承诺,保证大家的奖金、功劳一样都不会少。
在他们刻意的安排下,安欣被有意无意的推到了前面,所有人都对安欣伸出了大拇指,上级领导也打来了电话,对安欣以及整个刑警队的工作表示认可与肯定,安欣一时风头无二,只待表彰了。
可安欣执拗的脾气又上来了,当面质问孟德海与安长林,表示如果上层保护伞不被打掉,他誓不罢休的决心。
孟德海安长林倍感头疼,这时楚河找上门来。
入夜京海市刑警队还是异常忙乱,大家都在顶着疲惫坚守在岗位上,徐江至今没有入网,让所有人都不敢放松精神,海量的通缉令与全市的严查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他们坚信,徐江这条大鱼还在网里。
安长林的办公室被敲响,推门进来的是楚河。
“安局,您好,我有事找您,孟局您也在啊!”楚河走进安长林的办公室,没注意到靠墙沙发上坐的孟德海,等给安长林敬完礼后才看到了孟德海,连忙补上一个敬礼。
说实话,敬礼真的是一个上瘾的事,特别是警察这个身份,一种特殊的认同感与集体荣耀感,最近楚河有事没事就敬礼,弄得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但是想想李响这个人的性格大家也就释然了,他们压根不会想到只是一个年轻人觉得兴奋而为之。
孟德海看到楚河有事想向安长林汇报就提出离开,楚河连忙拦住:“孟局,这事跟您也有关,您先别走。”
孟德海疑惑的看了看安长林,结果安长林没有任何表示,看来楚河真的是有事找他们两人。
安长林见状也不在办公桌后坐着了,走到孟德海身边的沙发坐下,伸手示意楚河也坐。
楚河大大方方的在他们面前坐下。
孟德海点点头,看着这名得力干将,一位异常精神的小伙:“李响,最近表现的不错,特别是跟安欣去西萍县这一趟,我听当地同事说了,你办事有条不紊,有理有节,大家都对你交口称赞呢。
我希望你再接再厉,不骄不躁,继续努力。”
楚河立马站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礼,大声说道:“感谢领导与同事们的信任,我保证不辜负大家的期盼。”
孟德海按按手,示意楚河坐下,满脸微笑道:“咱们就是随口聊聊,不用这么正式。”
安长林在一旁直截了当开口道:“小李,你找我俩是什么事情?”
严肃的安长林与孟德海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严于律己的安长林一生兢兢业业,与安欣一样,只想当一个纯粹的警察,这点跟他领养安欣有关,可以这么说,安欣的人生观与价值观都是安长林塑造的。
孟德海则是一个非常可惜的人,他也是敬业的一员,但是在从政的路上,他不得不选择从善如流,不然特立独行的人没法在这个圈内混下去,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在反腐的大网下,他也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可这一切,跟楚河的任务没...还别说,真有关系,孟钰这名白月光绝对是安欣的挚爱,孟德海也是安欣潜在的老丈人,至于什么高启兰,得了吧,身份地位就已经注定两人根本不可能,更别说安欣的心里只有孟钰,大结局时候的小五...说真的,让人看的蛋疼,太敷衍了。
你哪怕给安欣弄一个孤独终老的结局也比强行拉郎配好吧,什么平淡什么陪伴什么朝夕相处?在情投意合面前都是屁!
至少在楚河这边行不通,拯救安欣的意难平,由我做主好吧。
楚河顿了顿,对着两人说道:“孟局安局,在这次西萍县的行动中,固然一切顺利,但是也暴露了很多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安欣。”
孟德海的眼神不再和蔼,变得凌厉起来。
安长林则是示意楚河继续说:“安欣怎么了?他又犯纪律了?”
楚河并没有在意这俩人的不善的眼神:“安欣同志在这次行动中表现的过于亢奋,如果不是当时控制住局面,很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我的观察,发现他在涉及徐江与高启强的案件上有些感情用事,极具个人情感色彩,这在咱们警察条例中都是不允许的,也是危险的。
并且,他在对上对下的态度上,有些片面了,已经有些同志对他有了微词,长此以往,我怕安欣同志钻牛角尖,这种情况无论对他对别人都是有隐患的,我怕万一那天安欣冲撞了某位领导,这可是非常糟糕的局面,我想作为最了解安欣的孟局安局应该可以想到。
你们肯定也知道我并不是危言耸听。
作为安欣的战友,作为他的好友,我申请安欣同志不再继续负责这个案件。”
孟德海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压抑着怒气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在诋毁你的战友。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干脆让他离职不更好吗!”
楚河很坚定的直视孟德海:“孟局,我相信你肯定也有过这种担心,安欣的性格有很大的问题,他的执拗现在快变成执念了,一个有了执念的警察,您应该知道后果。”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毁谤你的同事,是谁让你来说这些话的,李响,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正直善良的,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阴暗?”孟德海终于咆哮出来。
楚河依旧面无惧色,平静的说道:“孟局你说我什么都好,我真的一切都是为了安欣好,还有我想再向两位提个建议,建议这次如果真的有表彰下来,让他早早去京城深造吧,去个三四年,或许回来了孟局你都有外孙了。”
怒不可遏的孟德海被楚河的神转折打的措手不及,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屡次想张口,却又憋了回去。
一直保持安静的安长林对楚河说道:“小李,你先回去吧,我跟孟局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
楚河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敬了个礼转身出门。
直到房门被带上,孟德海才气愤不已的说道:“你说说他安的什么心?安欣怎么样还轮不到他来评判,他还来指挥咱俩的工作,胆大妄为说他一点不为过!
这么久来我怎么没发现他有这样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似憨厚的人比谁心眼都多!”
安长林看着有些失态的孟德海,反而呵呵笑了起来:“老孟,你家孟钰一气之下跑燕京再也不理安欣了,你跟老崔不急?”
孟德海一脸无奈,长叹一声:“说起这个,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什么?咱们那个时代,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不成家那都是被人笑话的主,现在可倒好,倒过来了,立完业才成家...都不想结婚,都不急!
老崔也成天跟我念叨啊,我那脑袋啊,被说的那叫一个疼啊,可闺女那边油盐不进,上次安欣可把她得罪惨了。”
安长林笑呵呵的说道:“那不更需要咱们当老的推一把了,你跟老崔不介意安欣这个上门女婿吧!”
“你说什么呢?安欣可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我跟老崔早把他当成儿子当成女婿看待了。”孟德海反驳道,说完笑容一收:“老安,你不会是同意李响的建议了吧,我承认他说的有很多对的地方,但是安欣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
安长林掏出烟盒,递给了孟德海一根,点上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就着烟雾深思起来。
孟德海见状也是默默的抽起了烟。
过了许久,烟都掐灭了两根,安长林若有所指的说道:“咱们头上那位,这次在常委会的表态有些意味深长,再怎么说,他也是跌了个跟头,安欣那个愣头青誓不罢休的样子,我怕真碰上了,那鸡蛋怎么能去碰石头。”
孟德海也是想到了什么,认可的点点头:“那位可是出名的着眼细处,被他盯上了可不是好事。
可这样是不是对安欣太不公平了,我怕他会伤心,这孩子从小就死心眼。”
“重疴用猛药,跟他的未来相比,此时短暂的伤心再划算不过,而且你家闺女可是掐住安欣命门的存在,你跟老崔做做工作,孟钰那丫头知道哪头轻哪头重的。”安长林狠狠摁灭一根烟。
孟德海捏捏自己的睛明穴,向后靠在沙发上:“李响咋安排?”
安长林想了想笑道:“我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经历了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是从他刚才的言谈举止,还有说话的内容上看,虽有自己的考量打算,但是还算是真诚。
而且他刚才比较成熟的想法,好好培养真的能在警察队伍走远了,但...也仅限警察。
能安排就安排,能照顾就照顾,能提携就提携吧。”
孟德海睁开眼,站起身来:“给他与安欣同样的表彰,至于以后的路让他自己走,咱们不用管太多,表彰随便走下形势,让安欣尽快离开吧,局势有些微妙了,徐江一倒不知道要扯出多少魑魅魍魉。”
说完孟德海也离去了,安长林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着院子里正跟同事嘻嘻哈哈打招呼的安欣,眼神充满了不忍,但是想想还是按下了心中的不舍。
回到办公桌,又埋头工作的安长林迟迟平复不了心绪,随手掏出一份文件,简单看了一眼,眼睛瞬间放大,是安欣早就起草的报告。
报告中他向局领导提议进行内部自查,但是被他与孟德海联手摁住了,再想想刚才李响的话,安长林抓起电话拨了出去:“喂,我是安长林,帮我看一下今年去燕京深造的精英学员名额定下来了没有?”
“定下来了?你这样,把安欣加上!对尽快。”
“什么?还有一周就要走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照办就是了,孟局也是这个意思,对脱岗!”
“明天你就下发通知吧。”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