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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夫人沉着脸,众人屏气凝神,谁也不敢多说,生怕成了炮灰。
“玉儿,这些日子不着家,忙了什么?”萧氏瞟金玉一眼,提起话头。
“回禀祖母,去凉州看望姑母,沁儿缠着我多住了些日子。”金玉只字不提军营的事。
“哦,沁儿也太不懂事了。”小萧氏接了话,“不知玉儿忙着种土豆的事,添什么乱!”抿了抿唇角,似乎好奇,“玉儿,土豆确实美味,你那地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忙完,单等来年育苗种植。”金玉不紧不慢,琢磨小萧氏什么意思。
“今年的事都忙完了,可惜。”小萧氏又抿抿唇,“还说你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毕竟不太好。你三哥在家里闲着,明年让他帮衬着,把土豆种了。”
明白了,原来是惦记这个。金玉暗笑,面上也带了笑:“三哥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子小活用不着三哥费心。我不过前头几次去看了看热闹,种地下面的人就做了,不费什么事。”
“你二伯母说的有理,女孩子少做些抛头露面的事,还是安安心心在家里做些女红刺绣的好。”萧氏接了话题,“舞刀弄枪的事,毕竟是男人的事,莫说拜了师傅,便要与男人争个高下。”
“祖母说的是,玉儿记下了。”金玉不卑不亢,屈膝应道。
“是真的记下才好!”萧氏气了个仰倒,又无法说什么,只得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维持自个的面子。
金玉又应了一声,立到一边不说话了。
场面有些冷,李氏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话。
“咱们也有些日子没去马场了,来年春日去马场,让孩子们好好玩耍一番,母亲看看可好?”
萧氏还在沉思,小萧氏哼了一声:“别再被人掳了去,还要不要活了!”
把天聊死的节奏,李氏也不说话了。
“不过是个意外,马场现如今十分安全。”金婵不得不出来救场,“只是不去不该去的地方,一定能好好玩耍一番。”
什么叫不该去的地方?金玉心里话,母女俩红白脸搭得不是一般的好。金玉不做声,似乎要睡着的样子。
萧氏终于开了口:“古墓已经封了口子,往后莫再提。”金家出了两次事,两次全与金玉有关,金瑞彪铁了心,把古墓完全封死,叮嘱家里人莫提之前的事情。
萧氏虽然不是特别精明的主母,但她有个宗旨,金瑞彪的话一定照办,绝不含糊。金玉闭眼假寐,心里偷着乐,二房估计又得摔碎几个盘盏了。
2
“十个。”
“八个!”
“就是十个!”
“哪有十个,就是八个!”
四个二在院子里争得面红耳赤,步衣路过:“你们吵什么,妨碍小姐在书房做事。”
“步衣,别拦着,让我听听,她们谁说的对!”金玉坐在屋檐上看着院里的几个丫鬟,难得有时间八卦一下府内的事。
“小姐!”步衣抬头看,金玉悠哉悠哉坐在房檐上,手里还端了盘点心,吃得津津有味,又好笑又好气,“您下来,当心让人看到!”二房这些日子气不顺,整日里想着如何找三房的晦气,自家小姐倒好,上赶着给人递把柄。
小萧氏与金婵回了屋里,各摔了盘盏,至于几个,金玉院里会玩个猜对有奖的游戏,二房的院里人全都战战兢兢,生怕被彗星尾巴扫上。
夏荷悄悄在金婵耳边说完,立在一旁等吩咐。
“医女全都训练好了?”金婵有些不信,就自个院子里这几个还每日里吵吵闹闹,不是自个压着,早已经鸡飞狗跳了。金玉有那么大本事,把几十号医女训练服帖?!金婵诧异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自个的堂妹,确实有一套。
如果金玉把医女训练好了,自个就是给别人做嫁衣。金婵越想越气,拿起盘盏又要摔,被夏荷护住:“小姐!”
金婵气得很了,看看夏荷,再看看盘盏,气恼地放下。月例银子不够扣的,回头寻几个便宜耐摔的物什放在屋里才好。
金婵运了半天气,干脆在被褥上捶打了一顿,才出了一口恶气。
“小姐,不若我们再回去?”夏荷也不服气,凭什么?!
金婵也有过这样的心思,奈何刚在祖母面前说了女子多在内宅处事,现在便要回军营,自个打自个的脸。再说了,当初如何离开的军营,实在没脸回去。
见金婵摇头,夏荷不敢提了,等着金婵吩咐。
步舍远远地来了,金玉喊步衣去迎,估计姐弟俩有话说。一刻钟后,步衣进来,抬手展开,掌心躺着一张字条。金玉瞬间明白了金珏又管闲事了,……告诉父亲,这娃总八卦内宅的事情,需要好好收拾。
事实是,金玉错怪了金珏。金珏从学堂出来时,看到夏荷从胡同里走过。大姐姐的丫头,出门办事很正常。本来不打算管,却意外地发现了胡刘氏,金婵的乳母,一个已经被金府卖掉的人。
夏荷与胡刘氏鬼鬼祟祟,左右看看无人,便开始嘀嘀咕咕说话。金珏在墙头上躺着,不想听都不行。
胡刘氏被发卖去凉州城里的青楼,虽然年纪一大把,但在金府这些年好吃好喝,看上去还有几分姿色,毕竟也是诗书传家的金家卖出去的,偶尔吟诗作对,也还混的不错。有一日,萧万去青楼寻欢,遇到的胡刘氏,两人真是臭味相投,没多久萧万居然将胡刘氏赎了身,安置在西望镇的一处宅子里。如今的胡刘氏比之跟着萧三居然还上了一个档次,至少在这处宅子里她说了算。
两个人密谋完毕,金珏悄悄跟了胡刘氏进了她住的地方,意外地发现了今日到访的表舅萧万,才知金婵与萧万还有联系。
金珏还有功课要做,夫子要求明日交,遣了步舍来送信。
阴谋在唐家军营内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