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不理秦怀道的惊疑,而是接侯杰的话茬继续说道:
“谁说不是啊,拿李泰给高明磨刀是个好法子,但你也不能这么偏心呐,给人孩子都吓出心病来了!”
一听李承乾患上心病,侯杰秦怀道均是脸色一变,这玩意可不兴说!皇后都被心病折磨成什么样了!
李斯文也注意到二人严峻神色,笑而摇头:“也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高明现在只是钻了牛角尖。”
侯杰按住李斯文肩膀:“具体怎么回事,你别搪塞过去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李泰咄咄逼人,顶上那位又溺爱弟弟,再加上腿上的病...”
“高明整天提心吊胆的,以为自己位置不保。”
李斯文轻描淡写两句话,却让侯杰二人胆战心惊,不是说好了不参与夺嫡嘛,二郎你怎么又掺和进去了?
李斯文继续说着:“想来你们也知道,就前些日子,高明曾来汤峪散心,和他闲谈时某便看出他患了心病。”
“若是皇后身体安康,自然能及时看出高明的问题,随后几次谈心就能解决这个麻烦。”
“但你们也都清楚,就皇后那身体,冬天几乎是出不了延思殿。”
“没办法,某只能破了当时与兄弟们的承诺,出手点拨一下高明。”
见秦怀道还想出声追问什么,侯杰急忙恍然点头。
这种皇室密辛可不能随便打听,李斯文是未来驸马也就算了,咱们这俩白身知道得太多,那不是找死嘛!
率先抢话道:“原来如此,某就说二郎怎么突然变卦,开始插手夺嫡一事了,原来是于心不忍!”
李斯文只得回以苦笑:“某也没办法,且不说高明与咱们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若是将来高明真的倒了,对咱也没半点好处。”
“蜀王李恪出身不正,别看评价颇高,但压根没戏。”
“而越王心性狭隘,晋王天性凉薄,较高明更不似人君,上位之后对大唐、对咱们这些武勋,都是祸非福。”
“就算不掺进利益相关,高明和咱是发小,让某眼睁睁瞅着高明走上歪路...某实在是于心不忍。”
“哪怕只是出于自保,某也必须出声点拨一二,解开高明的心结。”
听完李斯文的考量,侯、秦二人赞同点头,之前的急切得以缓解。
晋王久居深宫,性格如何不清楚,二郎的一面之词只能作为参考。
至于越王李泰恃宠而骄的性子,圈里的纨绔们见识得太多了,将来这货上位,绝对是个一等一的昏君暴君。
秦怀道若有所思,趁着李斯文、侯杰二人低头思考的瞬间,果断开口:
“其实...某觉得,就算太子殿下没有瘸腿,陛下过于偏爱越王,也迟早出事。”
侯杰拧着眉头不解,若是高明没有瘸腿,区区李泰能斗得过李承乾,这不开玩笑呢!
“秦二何出此言?”
秦怀道胸有成竹,拿着筷子尾在地上比划:
“你们看哈,当朝太子的上任叫李建成,再上上任叫杨勇,再加上...顶上那位冷落储君,偏爱兄弟的作风,酷似秦汉时的始皇帝...”
“都说以史为鉴,等太子殿下翻开史书,意识到这点...别管他多好的心态,也会直接崩掉。”
李斯文和侯杰对视一眼,深以为然。
就算李二陛下没这种心思,但李承乾光是自己吓自己,都能吓出心病,这个问题不得不做考虑。
秦怀道还在说着:“而且,某还发现一个特神奇的地方。”
“现在教导太子殿下的老师,其中一位名叫李纲。”
“而这位李师,隋开皇末时曾任太子洗马,而大业末年,曾被高祖任为太子詹事。而在贞观四年,李纲被顶上那位任命为太子少师。”
“总而言之,杨勇、李建成还有太子,这仨人是师出同门的亲师兄弟!”
侯杰张了张嘴,实在是无言以对。
说是巧合吧,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但说李纲没什么本事吧,他能连续被三任皇帝看重,召至宫中托付重任。
细细斟酌下,也没察觉秦怀道的分析有丝毫问题,侯杰捂脸苦笑,干巴巴说了句:“这位李纲李师...的确是个人才!”
李斯文也跟着点头,连续三任弟子都被造反,这李纲绝对是个人才,但具体哪方面的人才,他不好评价。
而且,李斯文越琢磨,越觉得这套路熟悉。
仔细一想,这李纲...是不是还有个道号叫小玉鼎啊,玉鼎俩徒弟是天庭专业造反户,而李纲门下弟子职业被造反?
嗯?怎么话题又被扯到造反的事上了?
李斯文不解的瞅了眼秦怀道,嗯...不得不承认,秦二这么多年书确实没白看,就是说话还欠点火候。
这冷不丁的就是一话题终结者,谁也不敢接茬。
见氛围愈发低沉,陷入谜一般的沉默。
侯杰只好出声叫停这个不太吉利的话题:“打住,今天大过年的,咱们无关朝政只谈风月,来说点轻松成人的话题。”
李斯文突然来了句:“你什么爵位,每月朝廷下发的薪酬是多少,家境如何?”
侯杰怒摔筷子,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成人,根本不作理会。
等秦怀道也陷入沉默,侯杰白了李斯文一眼,同时拿手肘拱了拱他:“咱们还是聊点朝政吧,风月什么的...哎,真是绝了。”
秦怀道深以为然,飞快点头。
侯杰率先问道:“二郎,今年陛下是不是想出兵征讨嶲州?那你能不能带带兄弟们?”
秦怀道只听侯杰等人念叨过嶲州一事十万火急,但并不清楚,李斯文在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
见侯杰疯狂暗示李斯文带上自己,不解问道:“侯二,这征讨嶲州的事,你不去问问潞国公,为哈要缠着二郎?”
侯杰想了想一拍脑门,他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听李斯文说起,给几位公主、郡王瞧病的时候,秦怀道还没加入他们的队伍。
侯杰解释道:“因为嶲州盛产一种药材,专治皇室遗传的先天有缺,而这种药,只有二郎认得。”
秦怀道点头秒懂:“原来如此..那二郎今年肯定要随军出征,还是那种有实权的职位!”
“也是,二郎的爵位是实打实的军功爵,手里没兵才说不过去。”
而后虎眸瞪圆,有些急切的看向李斯文:“二郎...你看某行不行,到时候也带上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