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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屋中时,任逍遥从宿醉中醒来.

他欲伸一下已然僵直的手,却兀得一惊.

入眼处是一张千娇百媚的小脸,微红染醉,那发轻轻的飘着,有一丝拂上了他的脸上,微微的痒……

蓦得昨夜地一切都在脑中回放,他记得她醉倒在他的身上,而他欲抱着她送她去客房,却亦醉得手脚一软,没想到竟然和她四仰八叉的躺地上睡了一宿。

忽然间他欣喜若狂,差点流出了泪,原来老天还是善待于他,让他能拥着她过了一夜。

他心神有瞬间的激荡。

她洁白的皮肤上墨睫如羽,在眼敛上投以淡淡的阴影,仿佛两弯新月,往下是尖挺如远峰的鼻,几乎看不出汗毛孔般的秀气,那两瓣微翕的唇如清晨的玫瑰,诱人犯罪。

喉间骨碌一声,他身体有些发紧,头慢慢地低下,唇渐渐地向她靠近,慢慢地……慢慢地……

就在快要接近她的唇时,他恍若梦醒般停住了,唇微微勾勒出苦涩的笑,猛得抬起,轻轻地印上了她饱满的额头!

他在关键时刻把持住了自己,他告诉他自己,他仅仅是哥哥!

就这一吻,他亦心满意足,让他从此回味……

莫离殇睁开了眼,头痛欲裂。

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任逍遥,想起了昨夜的宿醉。

想到看到自己竟然和一个男子在地上躺了一夜,不禁尴尬的脸红。

“现在脸红已经来不及了。”

他捉狭地轻笑,随后又埋怨:“你还不起来,睡得像个小猪一样,口水流的快把我家的地都淹了。”

“你才是小猪呢!”

莫离殇不服气的嘟哝着,一跃而起,尴尬的气氛却因为他的言语而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不置可否地揉了揉她的发,柔声道:“饿了吧,我叫丫环们给你先净脸然后吃早饭。”

“不了。我得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快回去,不然会招人闲话了。”

莫离殇看了看微曦的晨光,摇了摇头。

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放心地对任逍遥道:“你一定要听我的话,不要跟他们再联系了,不要与他们过于接近!”

“好了,知道了,你还没老便有些唠叨了。”

任逍遥眼光轻闪,笑着将她往门外推去。

“任逍遥,你敢说我老?”

她勃然大怒,轻吼道。

“不敢,哈哈,快走吧,母老虎,不然天大亮了。”

他连忙讨饶,痞皮笑脸的样子却没有一点认错的模样,却更像是耍宝。

“扑哧”

她回嗔作喜,看了看天色,不再与他贫嘴,只道:“我过几天再来,你自己当心。”

“好的。”他点了点头,目送她远去,心里溢满了温柔。

“小姐,你可回来了。”

莫离殇刚从后院跳进了屋中,如诗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到了她身边,如小狗般围着她轻嗅了半天,才惊道:“小姐,你昨晚喝酒去了?还喝得全身都是酒味!你难道不知道多喝酒会伤身么?”

“好了,小管家婆,喝了些竹叶青,又不是什么烈酒,没事的,昨夜没有什么事吧?”

“咱们院中倒是没什么事,不过飘香阁听说出了些事……嘿嘿……”

如诗突然神神秘地笑了笑,笑得有些恶毒,一般只有她设计人时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莫离殇眉轻挑了挑笑谑道:“噢?你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小姐!哪有这么说我的?”如诗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随后道:“哼,我不说了。”

说完作势要往外走去。

“别走,快说给小姐我听听,让我也乐呵一下。”

莫离殇连忙拉住了她,讨好的围着她转了几圈。

“扑哧”

看到莫离殇的表情,如诗忍不住笑出了声,啐道:“看你哪像是魔宫的少主,倒像是玩杂耍的。”

“看你哪像个大丫环,倒像我的大爷。”

“小姐!不带这么欺侮人的!”如诗白了她一眼,才笑道:“今儿个飘香阁要热闹了,听说夏晚荷晕倒了,把她的荷院闹了个天翻地覆。”

“快说吧,别卖官子了。”

“昨儿个你前脚刚走,我就在看到有个人影在你房中一闪,待进去却看到冷玉正鬼鬼祟祟往门外走。

我就把她叫住了,问她有什么事,她期期艾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后来又说是怕小姐有什么需要才进来看看的。

这不是胡说八道么?不过我也没有点穿她,放她走了。等她走后,我就在你屋里转了转,看看她到底做了什么事,结果你猜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如诗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什么?”

“蛇!哈哈,约有二三十条蛇,有几条居然是毒蛇,还是银环蛇!看来有人想放蛇咬死小姐啊!不过她们没有想到小姐可是玩蛇的祖宗,这毒蛇更是当宠物养着玩的,别说是银环蛇了,就是碧血蛇都能被小姐养熟了!哪天小姐从魔宫把小碧带来,盘在头发上,吓死她杜诗诗这个丑八怪!”

“她真是没有一天消停地,父亲刚纳了妾,她还不知道收敛,居然这么快就想对付我了。”

莫离殇听了脸色一冷,唇间泛起阴狠的笑:“想毒死我?真是异想天开。”

“是啊,她哪知道小姐比毒蛇还毒!”

这时如画正好走进来,听她们谈论着昨夜的事,立刻凑趣得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是夸本小姐么?”

莫离殇扔过去一个阴阴的眼刀,语气中十足的威胁。

“嘿嘿。”

如画讪讪地笑,她可没忘记扫了一夜的鹅毛啊,天知道她只会杀人,哪会扫鹅毛啊!

“小姐,我后来把这些毒蛇全部拔了毒牙扔回了飘香阁,却把那些没毒的扔到了夏晚荷的房里,那夏晚荷这几天得了将军的宠,似乎眉眼间有些高低了,趁此吓吓她,也正好一石二鸟,让她们狗咬狗去。”

“做得好。”

莫离殇点了点头,随即道:“快帮我准备些洗澡水,把我身上的酒味去掉,只怕一会那边闹将起来,她们会闹到母亲那里去,扰了母亲的清静。”

“好的,我这就去。”

莫离殇漱洗完毕后刚走到牡丹园的门口,就看到夏晚荷哭哭啼啼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被丫环寒香持着往这边走来。

“什么事?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哭闹着,成何体统?”

莫离殇皱了皱眉,站在那里,怒斥道。

夏晚荷本意是到牡丹园中找秦飞燕的,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碰上了莫离殇,顿时吓了一跳,对于莫离殇这个引她入门的人,她本能的有一种惧意,她亲眼看到莫离殇翻脸无情的样子,那冷如寒铁的话还在耳边依然然回响,于是她恭敬道:“大小姐,你可得为我作主啊。”

“嗯。”

莫离殇眼半合着,从鼻间轻哼出声。

“昨夜里我房中进了数十条蛇,真真吓死我了,我半夜醒来竟然发现我的床上,地上全是爬满了蛇,连脖子上都爬着蛇,张着狰狞的血盆大口,对着我咬了下来,要不是我醒得及时,这会儿估计已然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将军了,这见不到将军也就罢了,要是惹他不开心,我就是做鬼也不安心啊。”

说完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如诗听了直抽抽,那些不过是普通的小青蛇,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人,倒被她形容的这么般恐怖。

还血盆大口?

她以为是老虎么?

不过她还真是做小妾的料,这才几天就学会了手段,这么会说话,连死都怕将军不开心。

“这么多蛇?怎么会到你的屋中呢?难道你与人结了仇?”

莫离殇十分配合地表示出关心。

“大小姐,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自然不明白人心的险恶,我才来这府上两三天,能有什么仇人?要实在说有的话,除了二姨娘没有别人。”

“三姨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要是污蔑了好人的话,可是伤了你们姐妹的和气。”

“当然是有凭据的。”

夏晚荷见莫离殇语气虽然狠戾,但眉眼之间却很平淡,仿佛是鼓励她说似的,她亦心跟明镜似的,这几天亦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莫离殇与二姨娘之间并不对付,于是字里行间透着嚣张。

“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凭据!”

这时冷冷地声音中透着疲惫传入了众人的耳内,却不是莫离殇说的,是杜诗诗所说。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杜诗诗脸色暗黄,眼底全是黑晕,看来一夜没有睡好,也难怪,她自己找人抓得蛇,她能不知道这蛇是什么毒性么?当然害怕的要死,又不敢大声的申张,怕被人知道了怀疑了去。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这蛇的剩下部分并不是在莫离殇处,而是被如诗放入了夏晚荷的房内,这夏晚荷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哪会放过这么一个打压杜诗诗的机会,到底还是把这事捅了出去,还越闹越大。

“二姨娘这几日休息地不错,果然气色好多了。”

莫离殇见杜诗诗嫣然一笑,说着颠倒黑白的话。

“托大小姐的福。”杜诗诗话里有话地回了一句。

莫离殇笑了笑,不再理她,却走向了夏晚荷,柔声道:“三姨娘,昨夜里受了惊吓,一会让你丫环去我那拿些百年雪参补补安安神,这旁的不说,万一肚子里有了的话,受了惊吓可是对孩子不好的。”

“多谢大小姐了,这几日将军天天在我房中,每日里对我轻怜蜜爱,也许肚子真是有了。”

夏晚荷听了立刻高兴了起来,手抚上了肚子,那样子轻柔的仿佛真是怀上了般。

杜诗诗听了这些话,脸黑了下来,心痛如绞,只觉血气上涌,脑筋竟然不会运转了,冲口而出道:“就你这小家子样,生出来的东西亦不是什么好东西。”

“放肆!”

身后传来莫问怒不可遏的斥责:“她再小家子样,肚里的孩子也是我的!”

杜诗诗全身一震,先是一吓,随后满脸喜色,这几天她都没见到莫问,简直度日如年,她真不知道这秦飞燕是怎么熬过了这十几年没有男人的日子的。

“老爷……”

她如变脸般瞬间掩去骄横的表情换成了一脸的娇弱,弱柳扶风般扑向了莫问,可是她还没跑到莫问身边时,一道黑影快速地超过了她,先她一步撞入了莫问的怀中。

“将军,想死我了。你可知道,我差点与你阴阳两隔……呜呜……”

夏晚荷攀着莫问的脖子抽噎起来。

“胡说八道,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莫问揽着她的细腰轻斥道,眉眼间却全是宠爱的温柔,让杜诗诗一见之下全身冰凉,呆呆地站在一米开外不能动弹。

曾经他的眼里只有她,曾经他的温柔只给她,曾经他的爱怜只对她……

可是才仅仅几天,竟然恍若隔世,那曾经的一切正在远离她……

“老爷……”

她幽幽怨怨地轻呼了声,眼含薄雾,透着孤怜可怜之色。

莫问抬起了头,看到这样的她,心中一动,刚才的怒气似乎稍微散了些,这个女人毕竟陪了他十几年,总是有些感情的,于是他眉眼稍霁:“诗诗。”

即使没了昔日的温柔,可是他毕竟是正眼看了她,这是自那事发生后他第一次正视她,亦让她欣喜不已了。

“老爷,这几日你不在我身边,我真是好想你……”

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哀怨,又满怀着期待,那模样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她初识他的时候。

他的心变得彻底的柔软了,叹了口气道:“诗诗,她们都是新来的,你要大度一点,照顾好她们,就算是为了我,成么?”

“好,老爷,你说什么都好。”

她痴痴地望着他,就算是心里滴血,脸上却漾着温柔的笑,乖巧的应承着。至于心里怎么想只有她知道了。

“嗯,好,我这会要去书房,晚上我去你那。”

莫问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允诺道。

“真的?”

杜诗诗大喜,没想到这么快又得到了莫问的怜惜,看来他还是有情的。

“将军,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时夏晚荷却不依了,她嘟着嘴,拽着莫问的衣袖轻摇着。

“做主?做什么主?”

“二姨娘妒嫉您对我的宠爱,竟然趁昨夜里您不在我屋里时在我屋内放了无数条蛇,这床上床下,屋里屋外都爬满了,要不是丫环婆子中有一个会捉蛇的,估计……估计……”

说到这里夏晚荷将头埋入莫问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什么?竟然有此事?”莫问听了大惊,看向了杜诗诗的眼中有些厉色,“诗诗,这是你做的么?”

“老爷……”

杜诗诗心头涌起了悲哀,原来自古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竟然是真的,莫问听了夏晚荷的话竟然不问情由的就信了,他这哪是问她真假,分明是已然信了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看到杜诗诗幽怨无比的表情,他竟然没有了耐心,语气也变得有些烦躁来。

可是杜诗诗却不言不语,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是要剥开他的衣服,解析他的内心,让他有些狼狈。

是的,他的心已然改变了,竟然偏帮了夏晚荷,直到这几日他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他以往为了虚名竟然放弃了许多享受的机会。

想到夏晚荷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销魂之感,他似乎全身又涌动着青春的活力,这杜诗诗哪有新来的小妾们服侍好,让他欲仙欲死!

看到两人之间的沉默,莫离殇轻笑道:“其实这事是谁做的一查就知道了。”

“离儿你说怎么查?”

“这么多的蛇定然是一笔不菲的数目,这府中能拿得出来这些钱的不过是我母亲,二姨娘与我了。”

“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诗诗听了立刻跳了起来。

“咦,二姨娘,你心虚什么?我只是说能拿出钱买蛇的人你是其中之一罢了,再说了,我不也把自己算在里面了么?”

“你这话不是明摆着说我么?要说这三人中会对夏晚荷不利的就只有我,你这么说不就是说我么?”

“噢,二姨娘也知道会对夏晚荷不利的只有你啊?”莫离殇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诗诗……”莫问听了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见莫问的脸色真得不愉了,杜诗诗知道再不申辩真得要失去莫问的欢心了。

莫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冷酷无情,却希望她善良柔弱。

他可以心狠似铁却希望她柔情似水。

所以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直是如菩萨般的心慈。

于是她柔弱无可依的轻道:“老爷,你不要听大小姐的,当然不是我做的,你跟诗诗认识了这么多年了,你能不了解诗诗的为人么?我走路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不就是爱我这般的善良,怜我这么的柔弱么?我又怎么会做这等伤你心的事?”

“离儿,你是不是弄错了?”

听到了杜诗诗的哭诉,莫问开始有些摇摆了,疑惑看向了莫离殇。

唇间勾起轻蔑地笑,莫离殇道:“那父亲认为是谁呢?难道夏姨娘自己没事买了些蛇吓自己玩么?”

听到莫离殇言语间的讽刺之意,莫问脸一黑,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父亲是包屁二姨娘么?”

“女儿不敢。”莫离殇立刻乖巧地应了声。

看到莫离殇还是很尊敬他的,莫问脸色稍微好了些:

“许是府上的仆人恶作剧,用来中伤挑拨二位姨娘的关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免得伤了姨娘们之间的和气。”

“将军……”

夏晚荷看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了,只觉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家店,如果不趁此机会给杜诗诗来点厉害的,那岂不是白担惊受怕了一晚?

“怎么?”

莫问双目含威,瞪了上夏晚荷,音调拖得很长很长,饱含了肃杀之意。

心想,这小家小户的女人就是这么不识眉眼,他都说不追究了她却还盯住了不放,这不是明摆着驳他的面子么?

真是才宠了三天就有些无法无天了。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觉得还是杜诗诗好,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违背他一丝一毫过,看来这女人床上是一回事,床下还得找些上得上台面的。

顿时,心中又念起了杜诗诗的好,他大步走到杜诗诗的身边道:“你先回房休息,晚上我去你那。”

杜诗诗听了眼中含着泪花,激动的看着莫问,又哭又笑道:“这几日我每日天亮在太阳还未出来时,就去园中菊蕊上采新鲜露珠,眼下正好攒了一壶,等晚上老爷来诗诗给您泡茶。”

“好,你有心了,不过却是累着你了。”

莫问大为心疼,再次暗想:这杜诗诗到底是侍郎府的小姐,做事品味总是高人一筹,以后那些个美妾只能在床上销魂享受一下,这其他方面她们是远远比不上杜诗诗的。

“为了老爷,我累些算什么?就算要我的命都愿意!”

“傻瓜,你的命要没有了,我哪去找这么可心的夫人?”

莫问听了顿时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竟然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

听到这话,夏晚荷是脸色一白,而杜诗诗却喜不自胜暗中向莫离殇投去得意地一瞥,仿佛是示威般。

莫离殇面无表情,但眼中却波涛暗涌。

这是什么意思?不管莫问是有心还是无意,这话一出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秦飞燕的脸么?

莫离殇银牙暗咬,眸间如阴翳蔽日,一股暗沉由心底泛起,但只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她轻笑道:“既然这事解决了,女儿就不打扰父亲和众位姨娘了。”

说完她欲转身而去。

这时夏晚荷急道:“大小姐……”

回头看到夏晚荷不甘的眼神,莫离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想这真是个不开眼的。

不识眉眼真是吃死苦头!

这父亲都说到这份上了,明显就是偏帮了杜诗诗,她一个新来的小妾仗着受宠了几日,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欲一下扳倒杜诗诗真是异想天开。

看来这个夏晚荷确是一颗废棋了,不过放着吧,废棋也许也能变废为宝。

想到这里,她脸上泛起明媚的笑,柔声道:“瞧我这记性,刚才还说给三姨娘拿点雪参补补的,这一转眼倒是忘了……”

说完转头对莫问笑道:“父亲不会怪女儿越俎代庖吧?”

“呵呵,怎么会!你们能和睦相处,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既然如此,女儿告辞了。”

莫离殇再次敛了敛身子,回头对寒香命令道:“寒香,你随我一起去取吧,回去好好服侍你主子,把身体调养好,早日给父亲添丁。”

“是。”寒香立刻跟了上去。

夏晚荷看了眼莫离殇临去时饱含深意地一瞥,又想着她的话,顿时如醍醐灌顶,知道此次自己是操之过急了。

这跟杜诗诗斗也是要有资本的,她一个才到三天还没站住脚跟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杜诗诗斗?

说难听点,要是没有了莫问的宠爱,杜诗诗要捏死她跟捏死一个蚂蚁似的。

想到这里,她吓得浑身冒汗,刚才莫问似乎有些不乐意了,她所依仗的就是莫问!

而要想莫问心里向着她,唯一就是儿子,这也是她比杜诗诗有优势的地方,毕竟杜诗诗十几年没生出儿子来……

想到这里,她立刻变得柔媚异常,款款走到杜诗诗面前,盈盈下拜,楚楚可怜道:

“姐姐,妹妹我刚才因着受了一夜的惊吓,竟然脑子有些不清楚了,现在想想,姐姐确是没有理由要害我,毕竟我们都是服侍将军的,将军高兴比什么都好,姐姐这么贤惠的人怎么可能因妒生恨来暗害于我呢?妹妹在这里给姐姐陪礼了,望姐姐莫往心里去。”

杜诗诗先是一愣,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这夏晚荷是做给莫问看的,但既然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亦不能在莫问面前显得小气。

于是和颜悦色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你初来乍到不明白我的为人,才为小人所蒙蔽了,希望以后做事多动些脑子,咱们姐妹一起全心全意服侍将军,让将军心情舒畅才是。”

“姐姐说得极是,妹妹一定听从。”

“哈哈,好,好,好”莫问见了大为开怀,连叫了三个好字,笑罢才道:“你们姐妹多亲近,我还有些事。”

“恭送老爷。”

两人都十分乖巧柔顺地敛了敛身子,满目柔情地送莫问离去。

直到莫问走得很远很远,远得已然看不见人影了,杜诗诗才收回了柔和的目光,冷冷看着夏晚荷道:“以后不要姐姐姐姐的叫我,本夫人是侍郎府的嫡女哪有你这种妹妹?”

夏晚荷听了脸先是一变,随即讥嘲道:“侍郎府的嫡女又怎么样?还不是作妾的命?

还夫人呢?!

这将军府里就一个夫人却是住在牡丹园中,不是在飘香阁里!

再说了,我今日叫你姐姐是抬举你,你女儿都比我大了,要不是因着将军的关系,我就该称你为姨了!还好意思当我姐姐,我都替你脸红!”

说完哼了一声,扭头就走,那走得叫趾高气昂,气得杜诗诗脸色铁青,更是让人害怕。

“小姐,今日之事明显就是将军偏帮二姨娘,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如诗走到莫离殇的身边,气愤道。

“算了?哪这么容易算了?就凭父亲称二姨娘一声夫人,我就不会这么算了。”莫离殇冷冷地笑了笑,随即附耳在如画耳边说了几句。

“好,我这就去。”如画点了点头,随即向府外走去。

夜就这么来临了……

“如诗,去二姨娘飘香阁找父亲去。”

莫离殇看着外面繁星点点,夜凉如水,唇间勾起了淡淡的狠意。

“啊?小姐,都三更了这么晚了去请将军?”

如诗狐疑地看着莫离殇十分不解怎么好好端端地半夜三更去找将军去,难道是因为将军说今夜要宿于二姨娘房中,小姐替夫人不平要扰他们好事?可是小姐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啊?

“叫你去就去,就说我病重了。”

“啊?”如诗左看看右打量了半天道:“小姐你这样怎么看都是鲜活乱蹦的样子,哪有半点病重的神色?再说了这么晚去叫的话,杜诗诗能让我轻易见到将军么?”

“要得就是她不通报!你只说这句话,等他们回绝了你就可转回。”

莫离殇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多了些动人心魄的狠意。

“好的。”

如诗点了点头,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回来笑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羽儿一口回绝了。”

“嗯,好,明天一早辰王与清王来了,你再跟我说。”

莫离殇将身体投入了椅中,看向了空旷的天空,明天注定又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

“小姐,清王与辰王果然如您所料同时来将军府了。”

如诗满目钦佩地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嗯,”莫离殇脸上泛起冷寒的笑,勾起颠倒众生的薄唇淡淡道:“那边可曾办好了?”

“放心吧小姐。”

如诗会心的一笑。

“好,去请父亲吧。”

莫离殇说完慢慢地躺了下去。

“好的,小姐。”

如诗的眼中射出了一缕精光,快步走了出去。

“老爷,不好了……”

正在大厅里与佟夜冥,佟夜寒寒喧的莫问听了眉紧紧的皱起,正欲斥责,如诗却狼狈不堪地冲入了大厅,一脸慌张道:“老爷,您快去救救小姐吧,小姐……小姐……”

说完语不成声,大眼透着惊恐地看着莫问。

“离儿怎么了?”

听到莫离殇有事,莫问一下站了起来,着急之色溢于言表。

倒不是他多有父女之情,而是现在的莫离殇得到两王的亲睐就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有了什么好歹,让他如何跟两位皇爷交待?

“莫小姐怎么了?”

佟夜冥与佟夜寒互望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问道,着急之情均溢于言表。

“小姐近日来一直感觉身体不利索,可是昨夜却突然发起了高烧,一个晚上都在胡言乱语,奴婢见了害怕不已直等到熬到了早上才不得已闯了进来,求将军一定要救我家小姐啊……呜呜……”

如诗说完以袖掩面痛哭起来。

“混账东西,离儿昨夜就生病了,怎么不通知我?却在这里哭哭啼啼,养你们这些奴才有什么用处?”

莫问听了勃然大怒,这两个皇子都在旁边,要是让他们误以为他漠视莫离殇的话,对他的前途是十分不利的。

如诗见了吞吞吐吐,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哽咽道:“昨夜小姐病重,我就跑去飘香阁找老爷了,可是却被一口回绝了”

“胡说八道,我昨夜根本没有听到有人来报。”

“奴婢不敢欺骗将军,那丫环分明说,这生病也不挑个时候,偏趁着将军宠爱夫人的时候来,真是没有眼力见。”

莫问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瞪了眼如诗,待见两位皇子似笑非笑的样子,心头更是烦躁。

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不懂事,被骂了就委屈一会得了,偏偏要说了出来,这下好了,两位皇子定是以为他沉溺于美色连女儿的安危都不顾了。

心中抑制不住怒火,思量了一下,丢卒保帅才是最明智的,于是恨恨道:“来人,去将昨夜飘香阁管事的给我找来。”

“老爷。”

羽儿脸色惨白地被带了过来,她本以为又是莫离殇使得心眼欲找扰二姨娘好事没想到却是真的病了,要是以往病也就罢了,偏偏这事被二位皇子看到了,这下她知道此命休矣。

“老爷……”

杜诗诗亦胆战心惊地跟了过来,瑟缩地看着莫问,只希望他念着昨夜她曲意承欢的份上,将大事化小,处置了羽儿就到此为止。

“贱婢,竟然敢如此藐视主子的安危,留你何用,来人杖毙!”

莫问不容羽儿有丝毫的狡辩机会,上去就是一脚,刚才就是被如诗将了一军,他这次不会这么傻让羽儿再有机会开口了。

羽儿顿时被踢地口吐鲜血,一时出不了声,眼睛却哀求地看向了杜诗诗,只望杜诗诗看到她忠心耿耿地份上能为她求个情。

可是杜诗诗却将眼望向别处,看也不看她,连气都不敢出,更别说为她求情了。

终于她口中喷射出一口鲜血,脸色灰败地被家人拖了下去。

“你教的好丫环!”

莫问怒气未消地瞪了眼一脸惨然的杜诗诗。

“老爷,这都是丫环自作主张,妾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亦不敢拿大小姐的性命开玩笑的,还请老爷明查秋毫还妾身一个清白。”

杜诗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神情可怜,语带轻颤,那样子似梨花带雨海棠含泪,却让莫问心中有丝不忍。

毕竟这杜诗诗是他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这莫离殇在他心中远不及杜诗诗亲厚的。

刚才也是因着二皇子在,做足了戏。

见杜诗诗倒是这般委屈,于是声色俱厉口气却柔软道:“以后再发生这种事定不轻饶。”

佟夜冥看到这里眼波一闪,唇间轻泛玩味地笑,儒雅万分道:“将军莫急,现在在这里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将军去看看莫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正是,与其将军在这里大发雷霆不如去看看莫小姐吧。”

佟夜冥谦谦如玉,亦含笑说道。

他的话却让莫问一惊,这话听得云淡风轻,暗中指责他不关心女儿!按平常人家来说,如果女儿生病了,急得看都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思斥责丫环的?

看来这个佟夜寒是绵里藏针,语含机锋,难道他对离儿是有了情?

老奸巨滑的莫问心里是百转千回,惊疑不定,脸上却立刻现出焦急之色,道:“微臣真是急得乱了头绪,让二位皇子见笑了,那二位皇子请恕臣怠慢之罪,微臣去去就来。”

“两位王爷可否一起去?”

如诗听了却结结巴巴的问道。

“混帐,两位王爷乃是尊贵无比之躯怎么能私入女子闺房?”

莫问正走到前面听到了,立刻回头痛骂道。

“老爷,不是奴婢不知深浅,实在是小姐这病,病得蹊跷,两位皇子高贵身份,又有真龙护体定然能让鬼神避让污秽远离,才斗胆请清王,辰王一同前去,还请清王辰王顾念奴婢一片爱主之心。”

“简直是胡说八道”

莫问眼犀利地瞪了眼如诗,不知为什么这个丫环这么无礼,竟然提出这般非分要求,这不是让清王辰王耻笑了去?

“将军难道不想小姐好么?”

如诗状似害怕的退了几步,轻轻地低喃,声音虽然细若蚊蝇却逃不过身怀武功的三人。

莫问脸色一变,正待发作,佟夜寒突然笑了笑道:“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莫小姐吧,不管莫将军心里是怎么想的,这莫小姐终究是我与辰皇兄当中一人的妻子,这于理也该去探望一下,辰皇兄,你说呢?”

佟夜冥冷冷地看了眼佟夜寒,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真是有劳两位皇爷了。”

莫问见两位皇子居然答应纡尊降贵去看离儿,心头一震,不禁有些徨恐。

“小姐,小姐,老爷来看你来了。”

如诗快步走了进去,走到了莫离殇的身边轻轻的呼唤道,莫离殇躲在她的阴影里,冲她眨了眨眼,然后一下晕了过去。

“离儿,离儿”

看到莫离殇真是晕了,莫问才有些着急,大步跨上前去,轻叫了几声,无奈莫离殇却闭眼不答。

佟夜寒站在床边,看着这个躺着毫无生机的少女,想到她笑语嫣嫣,计谋百出,亦邪亦正的样子不禁有些唏嘘。

佟夜冥亦看着莫离殇,眼中不乏疑惑,在他认为她不是这么容易病倒的女人,就算是病倒了,亦不会显得这么柔弱。

那御花园中运筹帷幄,胸有成竹,谈笑间将人玩于掌股的女人怎么会与这个病恹恹的女人是一个人呢?难道她又有什么诡计了?

“辰王,清王,将军”

门口传来林太医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沉思。

“林太医快快进来,请帮我看看离儿到底是怎么了?”

莫问此时倒是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一副慈父之状。

“将军莫急,容我搭脉一看。”

林太医进来时亦是一惊,没想到竟然同时见到两位皇子在莫大小姐的闺房之中,这两位皇子朝中争位,莫不成私下连女子也要争夺?

想到这里,不禁汗如雨下,只觉这次来得有些不妙,要是治不好莫大小姐,被两位皇子一怒之下杀了也未可知。

他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搭到了莫离殇的腕脉之上,眉皱了起来,再换了只手,眉却皱得更紧了。

良久,他扑通跪在了地上,对着清王与辰王道:“两位王爷,莫大小姐无病。”

“什么?”

佟夜寒眯了眯眼,一眼中威仪万丈,危险地盯着林太医,仿佛一只盯着幼兽的猎豹,让林太医汗如雨下。

“林太医,莫大小姐已然成了这样,你竟然说没有病?”

佟夜冥鼻间轻哼了声,威胁感更是十足。

林太医只觉流年不利,这两尊大菩萨站在那里,将房间里的空气都逼得所剩无几,更何况还有一个一脸阴沉的莫问莫大将军,他哭丧着脸,他是招谁惹谁了?只是说了实话,却被三人六双眼这般直射着?

“二位王爷,将军,小人真是才疏学浅,无法看出小姐的病。”

“没病?怎么可能,小姐这病来势汹汹,突然就昏迷不省人事,怎么不是病呢?不是病又是什么?”

如诗听了一下失却力量般瘫倒在地,两眼失神地看着仿佛奄奄一息的莫离殇,口中好似无意思地低喃。

就是她这一低喃让林太医犹如见了曙光,似抓了个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道:“二位王爷,将军,大小姐确实是无病,但也应该算有病!”

“噢?此话怎讲?”佟夜寒眼波轻闪,淡淡道。

林太医抹了把汗,才忐忑不安道:“小人曾记得年青时接过一个病例与大小姐的症状十分相似,亦是如大小姐这般无论如何找不出病因,那家愁得没了办法,眼见着病人就要魂飞魄散了,一日里,一丫环失手打翻了脸盆,清理间才在那病人的床下发现了……”

突然间他嘎然而止。

这话一旦说出去,如果有就罢了,如果没有的话是要判重罪的,先帝曾有令过,不允许巫术害人,更不允许宣扬此术,违令者斩,他真是一时昏了头,竟然为了脱困说出了这等言语,真是悔之莫及。

眼光一闪,佟夜寒却森冷道:“你是说有人用巫术暗害莫大小姐?”

“微臣……微臣……”

林太医擦了擦满头大汗却不敢说下去。

“搜!”

佟夜冥言简意骇,满脸冷寒似九天玄冰,心中充满了震怒,谁敢下此毒手?

莫问眼皮直跳,背上似乎也是冷汗直冒了。

他没想到看个病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真的搜出了什么,将军府乱矣,他夹着尾巴挣出的名声就要毁之怠尽了,到时坊间定会传他家教不严,让小人横行,竟然连巫术都能发生了。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空气中流转着凝重的气息,压抑地人无法呼吸。

佟夜冥一脸冷漠看不出什么表情,佟夜寒依然温润如玉,只是眼中的冰霜能瞬间冻伤一片。

莫问有些焦虑地站着,白净的额上似乎有些微汗,林太医则跪在地上,神情恐惧。

如诗坐在床上细心地为莫离殇换着毛巾,不断的润湿她干涸的起皮的唇,时不时抽噎一下,眼中却隐藏着得逞的笑意。

床上,莫离殇似没有生命的娃娃,脸色苍白如纸,一头乌发似乎亦失去了光泽,要不是微微起伏的胸线,让人以为她已然驾鹤西去。

“搜到了。”

随着如画愤怒的声音在外院响起,莫问差点一个踉跄瘫倒在地。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在他的眼皮下竟然有了巫术存在,这到底是谁干的,他一定要剥了她的皮!

“两位王爷?”

他陪着笑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个菩萨的脸色,没想到一个月前他还扯高气昂,如今却要低三下四,语气中带着请求,这事可大可小,小了说是家门不幸,大了说却可以说枉顾国法,纵容巫术。

“看看再说吧。”

佟夜冥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说了句,让莫问的心七上八下,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佟夜寒,却见佟夜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笑本该是如沐春风的,却似是霜雪纷飞,让他瑟缩。

“老爷,您可得为小姐作主啊,小姐这么纯良和善慈眉善目宽厚待人之人,竟然被奸人所害,这真是闻者痛心啊。”

如画举着一个小木偶哭着跑了进来,哭得那是伤心不已,眼泪如决堤的黄河奔流不息。

所有的人都有些憎恨设巫术害大小姐的人了,两个王爷的唇亦不自觉地抽了抽了。

不过却是在听到“纯良和善,慈眉善目,宽厚待人”这几个字之时。

“这是谁干的?”

莫问顺手抢过了木偶怒吼。

只见木偶上刻有莫离殇的生辰八字,遍插着无数细针,让他惊疑莫定。

“禀老爷,是孙管家与众嬷嬷一起在二姨娘的床底下搜出来的,奴婢一直在门外,只到了大家的惊呼进去后,竟然发现这个木偶,呜呜……我可怜的小姐,你这么招谁惹谁了?竟然连你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秀外慧中玲珑剔透,美若天仙人也不放过?这简直是没了天理了……呜呜……”

如画说完又哭天呛地起来,那说得顺口的样子让佟夜寒无力的摇了摇头,这是斥责下巫之人还是在赞美她家小姐啊?

再说了这莫离殇外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根本与什么温柔似水,秀上慧中搭不上边,说起美若天仙更是好笑了,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同莫离殇不是美人。

可是……唉……

他的眼不自觉地看着床上了不生机的莫离殇,为何他的心却该死地为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而加速跳动?甚至连她上次可笑的利用都不再介意?

佟夜冥则目光复杂地看着莫离殇,眉宇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来人,带二姨娘!”

莫问听了只觉脑中一乱,连忙开口喝道。

“老爷,不关妾身的事,真的不关妾身的事,妾身怎么可能用巫术害大小姐呢?妾身疼大小姐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呢?”

杜诗诗不禁面如土色,吓得语不成声她不明白怎么今天先是丫环被杖毙,才一会她也成了设巫之人?

突然间,她恍然大悟地看向了躺在床上了无生机的莫离殇,恶毒的眼神射向了她,叫嚣道:“老爷,是她,一定是她,是她设了个局陷害我的。”

指用力指向了莫离殇,眼中充满了怨怼,杜诗诗咬牙切齿道:“老爷,您可不能被小人所蒙敝啊!”

“混账,到了这时候你还狡辩?真是死不足惜!”

莫问此刻心中亦有些疑惑,尤其是想起如诗定要请二位王爷前来,更是疑虑丛生,可是现在是板上钉钉之事,多少眼睛看到了,由不得他详细审问。

“父亲,一定不是娘做的,父亲啊,您可不能被小人蒙蔽啊。”

这时莫言儿也跌跌撞撞的地跑了进来,她听到丫环禀告后,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眼下她知道没了杜诗诗就没有她莫言儿的好果子,她们两是息息相关的,于是疯了似的跑进了冷香院中。

“你怎么来了?”

莫问正在生气中,看到了莫言儿更是生气,尤其是佟夜冥与佟夜寒都在的时候,这等于是在提醒他寿宴发生的丑事。

“父亲,我娘决不会害姐姐的,这定然是有人嫁祸,父亲,您想想我娘这么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等事呢?”

“善良?昨天还给夏姨娘屋里放了一堆蛇,今儿害我家小姐的事又怎么会做不出呢?”

如诗听了嗤之以鼻地反驳道。

没想到这次莫言儿却不与她争嘴,而是猛得朝佟夜冥扑通跪了下去,哭道:“王爷,求您救救我娘,我娘真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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