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找到源头?
卫浮月听见越老夫人的话,心中立即有了些想法。她说的不错,如今既已经回天乏术,那便要找到源头铲除了才是。
只是这源头在哪儿她一时间还想不到,她如今心中脑中都是一团乱麻。
原先觉得自己能够凭借着孩子得到宁王府王位的继承权,让自己往后的生活不至于过的太难。如今看来,此路不通了。
她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伤心无措,或许是对于景桓并没有什么指望。
细细想来,自己倒是比唐绾还要幸运些。父亲和兄长嫂子都如此宠爱自己,卫府便是自己的靠山。
而唐绾,除了景桓外,什么都不可能有。
不对,她有!
卫浮月忽然想起林氏还在世时的那件事,唐绾应当还有别的帮手。
只是她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如今还是应当细细的想一想,究竟是谁?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暗害自己此生都不能有孕。
卫浮月和孙姝妤二人好生请求了几句越老夫人和越夫人二人。话中无非是说些让二人对此保密的话。
越老夫人自然欣然答应,心中甚至有些心疼卫浮月。
二人闲聊几句,拜别了越老夫人后便是跟着丫鬟一同往府门外走,一众人走到府门前时,卫府的马车正在此等候。
孙姝妤默默的站在一旁观察着卫浮月,生怕她生出些什么不好的念头来。如今还是在外面,人多眼杂,孙姝妤也谨慎的不敢多说什么。
二人走到马车前,秋菊搀扶着卫浮月走上马车。孙姝妤看着卫浮月上了马车后自己也一同走了上去。
二人安静坐在马车中,卫浮月眼神恍惚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她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她心中大约可以猜得出卫浮月此刻的心思应当是一团乱的。她对着马车外轻声吩咐了一句,方才还停的平稳的马车即刻便动了起来。
马车往卫府的方向行去,马车内的两人安静的出奇,与方才来越府时截然不同。
孙姝妤等了许久,眼前人依旧没什么动静,马车内两个人的空间显得那么寒冷。此时此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先前一直说宁王妃居心叵测,难不成是她?”孙姝妤试探着问了一句。她实在想不出卫浮月会遭谁暗害,
卫浮月听见她的话,猛然回了些神,将心中杂乱的思绪收敛了一些。
她垂眸深思,犹豫了一瞬间,心中想起了许多,沉默片刻淡淡道:“应当不是她。”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忽然看清了什么。又像是将先前的追求抛掷脑后。她心中明白,也了解唐绾。按照唐绾的性格,应当不会做这种事。
可是.....若不是唐绾做的,那在宁王府中又能是谁呢?谁又有这个胆子敢对自己下那般狠毒的药呢?
整个宁王府,能拿到麝香,又能不动声色的放进自己卧房的,除了唐绾,就是景桓。
难不成会是景桓?可那又是为了什么?自己的孩子不就是他的孩子?景桓子嗣稀薄,应当也不会下得了这般狠手来害自己。
难道说他真的爱林氏到了这种地步,一定希望林氏的儿子继承自己的王位。
唐绾和自己如今都已经难以有孕,宋鸢又迟迟不肯侍寝。剩下的两个妾,给她们几个胆子也没不敢暗害自己。
卫浮月心思烦乱,干脆不再多想什么。他定了定心思,抬眸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孙姝妤正一本正经的打量自己。
二人对视之间,孙姝妤看她眼神中恢复了些光彩。她这才动了眸子,唇边勾上一抹淡笑。
“可是好些了?”孙姝妤轻声的问。
卫浮月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想要宽慰一下眼前人。想必她定然是比自己更加担心的。
“嫂子放心,我无碍。”她轻笑着答了一句,又继续道:“回府之后,还请嫂子....”
“你放心,我定然会为你保守秘密。”孙姝妤打断了她的话,抢先给了她一剂定心丸。
她心中太清楚卫元正父子二人的脾气了,若是他们二人知道了卫浮月遭人暗害导致终身不能有孕,必然会带着军队踏平宁王府要个解释。
可是没有他们父子二人的支持,卫浮月又该如何解决此事?孙姝妤心中有些不放心。
她认真的看向卫浮月,继而开口道:“你当真不用我父亲和你大哥的帮助?有了他们,你做事能轻松许多。”
卫浮月会心一笑,一只手搭在孙姝妤的手背上,“嫂子放心,我有办法解决。”
“此事若是告诉了父亲和大哥,就他们二人的脾气,那才会真的将事情闹大了。最后难以收场,恐怕会连累了整个卫府。”
孙姝妤听后笑出了声,二人静静的坐着不再多言,卫浮月的目光逐渐深邃。
马车一路飞奔回了卫府。
......
宁王府中,今日似乎格外的平静。景桓回到王府时径直奔向自己的书房。
昨日得到消息是景泽派了吏部侍郎周行简为粮草官前往边疆,他对此事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那粮草他有兴趣。
先前几次的粮草在渝州被自己麾下养着的私兵劫走,那几次的粮草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杀了也就杀了。
如今这个倒是有些麻烦,毕竟这人是唐闵之麾下的人。不仅如此,还是整个朝堂上少有的青年才俊。
自己有朝一日登基,此人大有用处。因此不能随意的将粮草劫走了事,定然要有一个合适的计划。
景桓这般想着,忽然想起了渝州的知府。先前几次劫走粮草,自己可以随意行动不必有他的参与。
可如今牵扯到了周行简,自己不得不寻求帮助了。
渝州知府先前在上京时是唐闵之的人,只是唐闵之如今的心思有异,自己是否还能相信他?
景桓坐在书房的书案前,细细的思索着,他眉心紧锁,眼中仅有的情绪是一丝剥夺的野蛮。像是急切地希望得到什么结果一般。
他心中的念想便是希望边疆战败。
只要边疆败了,自己再联合城中的卫元正的军队一举反进皇宫,到时整个上京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因此决然不能让周行简的粮草和冬衣成功的送到边疆去,景桓思来想去,如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和唐闵之合作。
自己的私兵加上他在渝州的关系,大不了事成之后将周行简抓起来关上几天,对外便是宣称他已经死了,和前几个粮草官的下场一般无二。
待日后自己成功登基后再将周行简放出来封赏便是。
这样想着,他便也不再犹豫什么,迈起步子便往书房门外走,一边走一边喊了句段振。
段振本在门外站着,听见声音立即奔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景桓的步子停下,有些严肃的看向他,继而吩咐道:“备马车,去唐相府中。”
段振迟疑一瞬,面上是神情不动声色的变换。随后立即答应一声走出了书房。
马车在段振的驱赶下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行人的视线中。
“王爷,马车已经走远了。”不远处的样子中,青羽对着身旁的马车中的人说了一句。
马车中的景桢听见声音,轻轻掀开了车帘看向宁王府门前。他勾唇淡笑一下,继而低声道:“派个人跟着他,何时回了王府再来禀我。”
“是”青羽应和一声,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景桢的视线中。
他一下朝便换了马车来宁王府门前守着,周行简这两日便会押送粮草冬衣前往边疆。
想来景桓这两日必定会有动作,通往边疆最适合动手的地方便是渝州。若是自己猜的不错,前几次的粮草被劫应当也和他有关系。
景桢看着方才景桓的马车消失的方向,半晌后才勾唇一笑,“这一次,你可没那么好得逞了。哥哥。”
此次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是未知数。
景桢收敛了些笑容,伸手放下马车窗帘,却在双手垂下去的那一刻动作同眼神一般停滞。
宁王府门前,一道靓丽的身影正走出来,那身影的一旁还跟了两个丫鬟,景桢看的真切,那人正是唐绾和两个丫鬟。
唐绾迈着步子缓缓的走着,景桢的目光便是随着她的步子移动。
直到唐绾的步子行至马车前,他的眼神这才停下,只是紧锁在唐绾的面容上。
唐绾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上了马车,像是得了什么命令,赶车的人随即驱动了马,马车顺着方才景桓离开的方向越来越远。
景桢心中有些急躁,对着赶车的人吩咐道:“跟上去,快!”
赶车的人得了命令,立即跟上唐绾方才上的那驾马车。景桢时不时的掀开车帘去看,对着赶车的侍卫低声道:“这是什么方向?”
“回王府,是去往城外的方向。”
城外?景桢心中疑惑,目光追随着前面的那驾马车。
“她这个时间去城外做什么?”景桢有些不理解,对着前面的马车多看了几眼。
片刻后,她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又对着侍卫吩咐一句后安稳的坐在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