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宸殿内,景桢正悠闲的坐在一旁饮酒。
景泽方才离开已有足足半个时辰,堂下众人观他离开前的喜色,纷纷猜测起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景桢扫了一眼周围,目光落在景桓身上。
二人对视的目光中,景桓的面色略微有些疲倦,倒是景桢看着十分精神。他淡淡笑了笑,朝着景桓举起手上的酒杯。
对方扭过头去没好气的无视了他,他轻笑,将那杯酒送到口边一饮而尽。
目光无意间瞥向殿门,正看见一个宫女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过来。她绕过了正面,从殿墙边上悄悄的寻到景桢身边。
“拜见安王殿下...”
宫女较细的声线传入景桢的耳中,景桢扭头去看,那宫女他曾经见过,正是沈凝宫中的外殿宫女。
景桢眉毛一挑,意识道沈凝或许是有了什么事情,自己方才离开时还一切平静,想必这事定是和景泽方才的离开有关。
“何事?”景桢的目光看向她,淡淡的问了句。
宫女趁着外人不注意,将手中的一个字条在倒酒时悄悄给了景桢,低声道:“我家娘娘命我将这东西给王爷,王爷看过之后便明白了。”
景桢悄无声息的接过,那宫女微微低下身子行了一礼后转身循着原路离开了圣宸殿。
景桢撇了撇身子,将手中的信条打开,看到内容时他的眉头突然皱起,待看清全部始末时,他的嘴角上扬出一抹笑。
收起手中的信条,抬眼间正看见景桓在望着自己。
“三哥,这般看着本王是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景桢笑着问了句,那话中带着些隐秘的得意情绪。
景桓未曾回答,只是有些好奇方才那宫女给了他什么。景桢自然不会多说,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字条扔进酒水里浸湿碾碎。
他又瞥了一眼景桓身旁的唐闵之,唐闵之面上清寒,景桢淡淡一笑,心中在想若是唐闵之知道了嘉贵妃有孕,还会不会帮着景桓造反。
这两个女儿,他大概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唐芷秋。
再者说,唐芷秋如今已经有了身孕,那孩子如果顺利诞下来就是景泽的第一个孩子,那是何其的尊贵。
恐怕唐闵之此后在朝野上下都要横着走了。
只是不知道景泽会何时将这个喜讯公开,若是他不打算说,自己也该装作不知道。
景桢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看向唐闵之的眼神多了几分狠厉,无论如何这个人不能留了。
无论是为了唐绾还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唐闵之都是一大阻碍,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瞧出端倪。
唐闵之虽然表面上事事听从景桓的安排,可背地里可比景桓要阴险的多。好歹是百官之首,怎么甘心屈居人下。
文有唐闵之为百官之首,武有卫元正为武官之首。
这两个人他都要除掉。此刻的卫元正坐在景桢的侧对面,一杯酒一杯酒的灌下,他的眼神桀骜,如今已经渐渐的不将景泽放在眼中了。
景泽有朝一日也是要除掉他的,只要自己推波助澜也就成了。
唐闵之倒是有些难办,如今嘉贵妃有孕,景泽自然要顾惜一下她们母子。看来自己要从律法上动动心思。栽赃也好,嫁祸也罢,总之他必须死。
景桢这般想着,心中逐渐烦躁,举起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
“宁王妃真是有福气,陛下这个私库里的宝贝那可真是罕见的。少有人能进去。”
李仲带着唐绾和宋鸢以及二人身边的丫鬟,在长廊处静静的走着,口中一边说着些恭维的话,面上笑得十分欢喜。
唐绾听见他的话,面上的清冷收敛了一些,只是淡笑道:“李内官太抬举我了,今日还是多亏了宋侧妃。只是陛下高兴,我们二人才沾了贵妃娘娘母子的光。”
“陛下高兴是自然,宋侧妃也当真是厉害的。不过贵妃娘娘和王妃也是一家人,想必贵妃娘娘日后也会和王妃多多走动的。”
唐绾淡笑着点点头,心中丝毫未曾想到要和唐芷秋过多走动。她与唐芷秋终究不是同一类人,只要不结便已经是万幸了。
唐绾和宋鸢二人跟着李仲穿过了两个宫殿的长廊。
她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面上带着些礼貌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说:“不知李内官能否赐教,陛下的私库中有哪些罕见的珍宝?”
唐绾问的委婉了些,实则是想知道景泽喜欢那库房中的什么。景泽喜欢的她自然不能动,圣明不可违,她随意挑个不起眼的东西拿走便罢了。
李仲听到她的话,笑容也更深了几分,回应道:“王妃不必顾及太多,陛下吩咐了,王妃和侧妃若是看上了什么尽管拿走,不必禀陛下了。”
“奴才看的出来陛下今日是真的高兴,所以无论王妃与侧妃拿走了什么,陛下都不会怪罪的。”
唐绾微微点头,又看向身旁的宋鸢二人对视时宋鸢已经看出她眼中的深意。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上书房一旁的私库,这地方不大但又算不得小,足足有占用了小半个上书房。
景泽平日里喜欢收集些奇珍异宝,如今看着满房间琳琅满目的珍宝,此传言当真不虚。
“王妃,侧妃,二位请进去挑选吧。”李仲在一旁提醒了一句,两人才缓缓回神,抬脚迈进去。
唐绾在前宋鸢在后,两人的步子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其中哪件景泽喜欢的物件。
李仲在身后看着淡淡一笑,提醒道:“二位不必如此小心,有陛下的准许,喜欢什么尽管挑走便,陛下此前还从未让人进来挑过。”
唐绾扭头微微点头,只是话虽这样说,可心中仍是有些顾忌的。
唐绾扫了一眼四周,往墙角走了走,突然瞥见一块羊脂玉雕佩,玉佩上刻了几朵花看着十分精巧。
她盯着那玉佩看了好一会儿,不知心中想到了些什么,突然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镯子,这两个物件的作料看着倒是相同。
李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块玉,笑着解释道:“王妃真是眼光独到,那玉是老物件了,先帝在时是南国进贡的,与那玉佩一起的还有一个白玉镯,说二者皆有奇效,世间仅此一件。”
“奴才记得,安王殿下幼年时大病,陛下便将那镯子给了安王。后来又将玉佩给了皇后娘娘,也就是咱们的太后。想必是太后心疼陛下,便将这玉佩给了陛下。”